1. 科幻電影的意義和影響
是電影類型的一種,其特色的情節包含了科學奇想。喬治里葉的《月球之旅》是電影史上最早的一部科幻片。 《月球之旅》海報首先,我們也許可以把「科幻片」(science fiction film)定義為包含著某種因素的電影:這些因素是基於科學(包括現有的科學和假設的科學)而假想出來的;在今天的世界中,它們是不可能發生的,或還沒有發生的。科幻片與魔幻片、靈異片的不同之處在於,其被幻想出來的因素必定有一個科學理性的支持,哪怕這個科學依據看起來很瘋狂。比如《時光倒流七十年》(S [1] omewhere in Time,1980)可以被稱作一部科幻片,因為片中的主人公回到過去是藉由一種在影片中被科學證實了的催眠術。而《土撥鼠日》(Groundhog Day,1993)就不是科幻片,因為影片並沒有把男主角突然被迫反復過著同一天的理由告知觀眾;如果影片向我們解釋:那是因為他的時間機器出了故障,那麼這就能成為一部科幻片。 科幻片是好萊塢類型片的一種。和其它類型片一樣,它是隨著電影工業化生產而出現的,其人物形象、敘事結構和價值觀都有一定的模式。和其它類型片一樣,它是被批量化、重復化生產的同類產品,滿足了人們在閑暇時對一部「很容易看懂」的娛樂電影的需求。同樣也和其它類型片一樣,它大量生產的都是平庸之作,但在此基礎上,也產生了一些在美學、思想和歷史上有價值的經典作品。好萊塢科幻片的基本模式 一、背景多樣但內部邏輯嚴格,對於科幻片來說,故事可以發生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任何時候,並且可以在中途大幅度地更換年代,但實際上它要敘述的真正內容所佔據的期限仍然很有限;類似地,科幻故事發生的地點看似不著邊際,但實際上也非常有限。雖然好萊塢科幻片在想像上天馬行空,但它在邏輯規則上卻最為嚴格,講求一個內部真實性統一連貫而不矛盾的虛幻世界。 二、人物塑造比較簡單,好萊塢科幻片大多希望觀眾將注意力集中於特效和情節,因此其人物塑造相比於其它類型片來說是較為簡單。人物的維度較少,表面和內心較為一致,性格沒有變化或只有簡單的變化。但近些年來這種狀況也有所改變,科幻片也開始注重人物性格的塑造,對人物內心的沖突和矛盾以及生活中的苦惱和困難的描述開始加大力度。 三、「激勵事件」往往具科幻因素,比如時間的錯位、外星人的入侵、恐龍公園的建立等等,它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迫使主人公做出反應。和其它類型片一樣,科幻片的沖突也包括內心沖突、人際沖突、外界沖突(包括社會沖突和更大的環境沖突)這幾個層面,但一般來說,科幻片中最大的沖突是人與大的環境力量的沖突,比如自然災害來襲、外星生物侵略等。 四、推崇的仍然是生命至上、追求正義、珍惜人生這樣傳統而永恆的價值。
2. 關於當代美國電影~論文。。。。。。急!!!!!
美國電影中華人形象的演變
從現存的默片《嬌花濺血》(Broken Blossoms)(格里菲斯 [D. W. Griffith]執導,1919)算起,美國電影塑造華人形象已有八十五年的歷史。本文選擇六部不同時期的美國電影,歷史地分析、解讀華人形象如何成為美國大眾文化中種族、性別與政治沖突的體現。在二十世紀初,華人曾一度被塑造為熱愛和平、與人為善的形象,如《嬌花濺血》,但由於美國十九世紀末驅趕華人勞工後,「黃禍」意識的延續,好萊塢更熱衷於將華人想像為對白人構成威脅的「野蠻的」他者,如《閻將軍的苦茶》(The Bitter Tea of General Yen)(卡普拉 [Frank R. Capra]執導,1933)。到了中國抗戰及歐美二戰時期,美國宗教救世話語影響下的好萊塢及時推出了《大地》(The Good Earth)(富蘭克林[Sidney Franklin]執導,1937)之類的影片,贊揚中國婦女的勤勞勇敢及對土地的「原始情感」。而冷戰時期持續不衰的東方主義想像又投射出一批如《蘇絲黃的世界》(The World of Suzie Wong)(奎因[Richard Quine]執導,1960)宣揚西方「白馬王子」超俗愛情、東方女子感恩獻身的神話故事。美國國內60年代起日益劇烈的種族沖突也使華人一時凸顯成「模範少數族群」,「自願」同化於美國主流白人文化,在銀幕上演出了歌舞昇平的輕喜劇,如《花鼓歌舞》(Flower Drum Song)(羅傑斯[Richard Rodgers]執導,1961)。作為難得一見反思西方中心的神話影片,《蝴蝶君》(M. Butterfly)(克羅嫩貝格[David Cronenberg]執導,1993)布下性別迷陣,揭露了西方男人的情感和身份危機,精彩地顛覆了西方冷戰話語及東方主義的敘事模式。
美國電影中的華人形象可以作種種解讀。按學者馬凱蒂(Gina Marchetti)所論1:
好萊塢利用亞洲人、美籍華人及南太平洋人作為種族的他者,其目的是避免黑人和白人之間更直接的種族沖突,或逃避白人對美國本土印第安人和西班牙裔人所持悔罪及仇恨交加的復雜心情。
馬凱蒂認為好萊塢電影的敘事運作方式是神話般的,利用多種故事模式迷惑觀眾,如:強奸模式、俘虜模式、誘惑模式、救世模式、犧牲模式、悲劇愛情模式、超俗浪漫模式及同化模式等。本文所分析的影片,都在不同程度上印證了這些好萊塢電影模式經久不衰的影響力。正因為如此,揭示了這些模式的意識形態內涵及其話語運作方式,對我們更深刻地理解好萊塢有著不可忽略的現實意義。
一 《嬌花濺血》:種族危機與性別體現
《嬌花濺血》講述一位簡稱「黃人」(亦稱「程環」)的中國人離鄉背井到倫敦謀生,暗戀一位屢遭父親蹂躪的英國少女的悲劇愛情故事。影片開頭即明確表現東西方的文化差異。黃人到中國佛寺進香,祈求遠赴他鄉後的平安,但他一出寺廟,就遇上西洋水兵聚眾鬧事街頭。東方的和平和西方的暴力一方面揭示了兩種文化的差異,另一方面又體現了種族的性別定型。踏上異域後,黃人的行為與價值取向一直呈女性化,從而與愛爾蘭拳擊手巴羅所體現的西方男性化形成二元對立:前者為文弱、溫雅的店鋪伙記,後者為粗暴、強壯的酗酒工人;前者為浪漫的夢想家,沉溺鴉片,醉心審美,後者為施虐的父親,折磨女兒露西而得快感。露西為黃人店中的東方精美物品而陶醉,黃人熱心獻出絲綢衣料,讓露西得到前所未有的「家」的溫暖。這一跨種族的戀情,威脅了西方父權中心的秩序,巴羅一怒之下鞭打露西致死。趕來營救的黃人與巴羅對峙,一槍擊斃巴羅,將露西的遺體抱回店中,放於牀上,燒香超度,然後用匕首刺心自殺而亡。
馬凱蒂指出《嬌花濺血》標題本身透露了影片中「幻想」的施虐及拜物的本質:吉什(Lillian Gish)扮演的露西像一朵嬌花,生長於貧乏之地,雖如期開放,但不可避免地被蹂躪而雕謝夭折2。在影片中,導演格里菲斯為強調東方(女性式的)的溫文細膩和西方(男性式的)的蠻橫粗暴,將黃人的牀鋪同時塑造成一個戰場和祭壇。黃人先是在牀邊細心照料露西飽受創傷的心靈,然後在牀前盡力保衛露西不被巴羅帶回家,最終又在牀邊殉情自殺,完成了現世中不被認同的一段跨種族、跨文化情緣。由於格里菲斯在影片結尾時刻意營造香火縈繞的詩意氛圍和黃人凝視露西遺體和匕首時的跪拜姿態,馬凱蒂等西方學者認為黃人的自殺場景潛意識地表現了一種「戀屍情節」及視覺上的「性快感」,因此更為影片增添慾望和幻想的空間3。影片對這種慾望和幻想的定位也體現在露西身上:作為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她代表了一種超越性行為的,因此成為可望而不可及的純潔女性。
正因為露西的純潔,施虐的父親成為《嬌花濺血》被抨擊的西方男性文化的掠奪形象。格里菲斯在影片中設置了兩個象徵性的「強奸」場面。第一,巴羅手持象徵「陽具」的鞭子,鞭尾從他的腰間向前垂下,正面威脅著摔倒在地、面色驚慌的露西。第二,露西為躲避父親,藏身在窄小的儲藏間門後,而巴羅怒持利器,砸開門洞,破門而入,將露西揪出毆打。兩個象徵的「強奸」場景都表明了傳統女性在西方專橫的父權制度下的悲慘境況,也體現了影片的自虐—施虐的情節結構。
從性別的角度看,黃人所代表的是另一種當時可能令西方女性所傾心的男性美德,但卻無疑是一種在西方被視為「女性化」的男性形象。勒薩熱(Julia Lesage)稱黃人為「浪漫的英雄」,一個傾向自審、謙卑、文弱、被動而終究無能的善良人。格里菲斯正是利用這個美學化的形象來表達一種道德觀:「亞洲的文明及其利他的精神與歐美的非道德和粗糙相比而光彩耀眼。」4為了提高《嬌花濺血》的美學地位,格里菲斯的影片在紐約市首映時,設計了一出由芭蕾舞演出的序幕,因此將影片定位於貴族及中產階級才能欣賞的高級藝術品,而非當年移民眾多的紐約人花五分錢便可觀看的一般默片5。
不可否認,格里菲斯美化種族間的謙讓和互容,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緩減他早年影片《國家的誕生》(The Birth of A Nation)(1915)中對黑人歧視的描寫所造成的不良效果。這里,《嬌花濺血》對東方文明的贊美本來為的是緩解西方社會的種族沖突,希望電影觀眾提高修養,認同高雅文化。但從電影史的角度看,格里菲斯在有意無意之間為好萊塢確定了男性華人在銀幕上的一種典型的女性化形象,從此產生深遠的影響。
二 《閻將軍的苦茶》: 性威脅與俘虜情節
當然,另一類眾所周知的好萊塢男性華人形象與黃人的成另一極端——殺人不眨眼的軍閥或土匪。在《閻將軍的苦茶》里,專橫跋扈的閻將軍在中國目視無人,根本不把西方女傳教士玫根的善意勸導放在眼裡,當著玫根的面展示他下令集體槍殺戰俘而毫不眨眼的絕對權威。不過,《閻將軍的苦茶》轉而刻意營造閻將軍和玫根之間曖昧的情感游戲,因此有別於早一年發行的《上海快車》(Shanghai Express)(斯滕伯格[Josef von Sternberg]執導,1932)。
在《上海快車》中,同樣殺人不眨眼的革命黨首領是一位混血華人,在騎劫京滬快車後,對乘客中紅極一時的西方妓女「上海百合」(迪特里希[Marlene Dietrich]扮演)垂涎三尺。為脅迫「上海百合」就範,他一方面威脅要用火鉗弄瞎英國醫生(「上海百合」以前的情人),另一方面強迫「上海百合」同車廂的中國妓女慧菲與他過夜。《上海快車》因此融合了好萊塢的強奸模式和俘虜模式,強調了華人對西方人的性威脅。按弗洛伊德的理論,瞎眼是男性去勢的象徵,而革命黨首領用火鉗燙傷一個德國鴉片商則意味著象徵性的強暴佔有之舉。
《上海快車》的轉折點是慧菲意外地復仇殺死了強奸她的革命黨首領,從而解救了京滬快車上的「俘虜」,也完成了影片結尾處「上海百合」與英國醫生的愛情夢。在復仇一場戲里,導演斯滕伯格以其特有的神秘場面營造,將華裔影星黃柳霜(Anna May Wong)扮演的慧菲的巨大身影投射到牆壁上,通過撲朔迷離的光影交錯,重現了黃柳霜自《巴格達盜賊》(The Thief of Baghdad)(沃爾什[Raoul Walsh]執導,1924)之後所體現的陰險毒辣、深奧莫測的東方「龍女」或「蜘蛛女」的形象。但是,華人的性威脅一旦解除,《上海快車》即以好萊塢固有的白人之間的男女愛情大團圓結局。
回到《閻將軍的苦茶》,中國軍閥與白人女傳教士之間的愛情則難以在常規的好萊塢模式中發展。影片開頭,玫根初抵中國與她的白人未婚夫相見,不期在兵荒馬亂中落入閻將軍的行宮。與《上海快車》中的革命黨首領相反,閻將軍雖傾心玫根卻不強加己意。相反,他讓玫根盡其福音傳教的義務,自由活動於行宮中,在情感游戲之間證明了最終是誰感化了誰。由於玫根輕信閻將軍之妾,使閻將軍軍事機密外露,軍火列車被打劫一空,從此閻將軍喪盡權勢,眾叛親離。
有趣的是,隨著閻將軍權勢的削弱,他在玫根眼裡的「文明」程度則不斷增加,從一個野蠻的劊子手漸漸變成風度翩翩的紳士。閻將軍的變化在玫根的一場白日夢中充分體現出來。玫根先是夢見閻將軍以毫無浪漫色彩的游俠形象出現,這游俠酷似當時在好萊塢盛行(1926-52年間共出品四十六部)的偵探片系列《陳查理探長》(Charlie Chan)中女性化的陳查理探長,隨後閻將軍又以一副猙獰的、色情的傅滿洲的形象出現,追逐玫根不放,使她從夢中驚醒。閻將軍在玫根的夢中扮演了好萊塢假設的華人男性的兩個極端:其一,善良但女性化或無性威脅的男子,如陳查理或早期的黃人;其二,陰險野蠻的惡魔,如傅滿洲或1936-40年間影片《飛俠哥頓》(Flash Gordon)系列中要征服世界的華人奸臣「無情的明」(Ming the Merciless)。
玫根的夢既表達了好萊塢對華人男子形象二元對立的思維,也揭示了這種對立實際上來源於西方人內心的矛盾,一方面嚮往異國的奇情,另一方面又恐懼他者的威脅。與自己普通乏味的未婚夫相比,在玫根眼中的閻將軍既是性威脅又是性誘惑,等到片尾閻將軍人去財空時,玫根寧願留下來服侍閻將軍。她穿上閻將軍贈送的絲綢中裝,跪在閻將軍跟前,但一切都已太晚了,因為閻將軍此時已服毒自殺,面帶性徵服異族女性勝利後的欣慰而逝,留下玫根一人在遺棄的行宮里哀嘆人世蒼涼,命運叵測。
《閻將軍的苦茶》在一些細節上回應了《嬌花濺血》,玫根身著絲綢中裝與露西相仿,而閻將軍的自殺更與黃人相似。從象徵意義來看,這兩部影片——加上《上海快車》中革命黨首領的遇刺——都證實了好萊塢敘事模式對華人男子至少是要象徵性「去勢」的慾望,即從銀幕上根本除去華人對西方女子的性威脅。不難想像,好萊塢從此很少再編織華人男性與西方女性的愛情故事,取而代之的是西方白馬王子征服東方美女的演繹不盡的纏綿情愛(如本文第四節將述)。
三 《大地》:農婦土地與原始情感
馬凱蒂推測《閻將軍的苦茶》將中國描述成「一個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的奇異、危險、混亂的地方」,為的是轉移當年飽受經濟蕭條之害的美國觀眾的注意力6。這一推測也許言過其實,但數年後《大地》對中國災荒和貧窮的渲染,的確可能給美國觀眾一種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美國社會已經進入了現代化,而中國人卻還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美國觀眾的自豪感還可以來自他們宗教救世的信仰:中國農民像美國建國初期的拓荒者一樣,本著對土地堅定不移的信念,克服天災人禍,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園。《大地》改編自在中國生長的美國傳教士後裔賽珍珠(Pearl S. Buck)的同名英文暢銷小說,其中的基督教關聯自然不言而喻。
《大地》中的中國農婦勤勞勇敢的形象,被稱為是美國電影史上的突破,一改早先刻板的華人形象(如鴉片病鬼、滑稽廚師、洗衣店員等配角,及前文所提陰險妖女和野蠻軍閥等主角)。影片描述一位農婦歐蘭歷盡千辛萬險,生兒育女,勤儉節約,默默地幫丈夫種田持家,在荒年也堅決不肯賣地,而寧願沿途乞討到南方,維護了立家的根本,最後又為丈夫納妾安度晚年。影片結尾,歐蘭悄然病死,丈夫望著窗外的桃樹,緬懷妻子而感嘆:「歐蘭,你就是土地。」厄爾林(Richard Oehling)認為影片中中國農民對土地的熱愛是西方人無法想像的,只有在「原始的」中國才可以理解。厄爾林進一步指出,「《大地》使中國農民的形象變得真實可愛,成功奠定了後來40年代戰爭片中中國農民形象的塑造。」7誠然,另一部改編自賽珍珠小說的影片《龍籽》(Dragon Seed)(康韋[Jack Conway]與比凱[Harold S. Bucquet]聯合執導,1944)同樣渲染中國農民對土地的熱愛,為了不讓日兵收獲糧食,他們自願放火燒毀田園農庄,進山避難,讓兒女加入游擊隊保衛土地。
《大地》代表的形象突破與時局有著密切的關系。一方面,日本的入侵使中國成為美國的盟友;另一方面,好萊塢接受《上海快車》和《閻將軍的苦茶》等片在中國屢遭抗議而禁演的教訓,在《大地》拍攝時邀請中國官員預審劇本,到中國購買道具,又在洛杉磯動用眾多華人自願者參與攝制8。雖然中國官方對完成的影片不盡如意,但雷納(Luise Rainer)扮演歐蘭的成功,使她榮獲當年奧斯卡的最佳女主角大獎。值得說明的是,時至40年代,好萊塢明文規定男女主角不得由少數族群人扮演,使得白人演員為「扮黃臉」而化妝得奇形怪狀,面目全非,絲毫談不上甚麼真實或美感。
四 《蘇絲黃的世界》:白馬王子與超俗愛情
到了放映《蘇絲黃的世界》的60年代,「扮黃臉」現象已經結束,女主角已由華人扮演。這部東方主義色彩濃厚的愛情片描寫美國白人畫家羅伯特到香港尋求自我,愛上蘇絲黃小姐,克服種族、階級和文化的鴻溝,有情人終成眷屬。蘇絲第一次在輪渡遇見羅伯特即以不標準的英文宣稱自己是「美琳」,一位富家「處女」。羅伯特進入九龍城,街道兩側擁擠的貨攤、行人和車輛組成一幅東方主義視野中典型的雜亂無序的第三世界城市景象。這一景象令人回想起《上海快車》片頭京滬快車被北京古城的行人和動物阻擋的景象,而時隔近三十年,兩個景象都表示西方文明的視野對第三世界落後的無奈。然而無奈並不等同無能,在《蘇絲黃的世界》里,羅伯特即肩負起改變東方落後無知的責任。他在所住旅店的酒吧里發現「美琳」原來名叫蘇絲,是當地頗負盛名的舞妓。潑辣、迷人的蘇絲,在羅伯特面前展示自己性感的身體。為了拯救蘇絲「墮落」的靈魂,羅伯特請蘇絲作模特兒,挖掘她所體現的東方美,從而逐漸改變了她個人形象的藝術品味。
《蘇絲黃的世界》依據東方主義的典型話語模式,讓羅伯特代表西方文明的視野重新解讀「愚昧的」東方,創造出東方人所「不能理解」的「新」意義。一天,羅伯特驚訝地發現蘇絲穿了一套在街上買來的昂貴的歐式服裝,責怪她「沒有任何美感」,裝扮得像「下賤的歐洲街頭妓女」,進而將蘇絲脫個半裸,在銀幕上演了一出脫衣舞。諷刺的是,羅伯特從來不曾為蘇絲作香港街頭妓女的中國服飾提出異議。更諷刺的是,他讓蘇絲穿上他為她購買的中國古裝行頭,將她裝扮成西方人想像中的「東方公主」。這里,羅伯特重新「創造」東方,為的是強調自己的主體性:是他讓西方的「藝術品味」在不知自身價值的東方女性身上「體現」出來。他將作為古裝公主的蘇絲繪入畫中,從此創造出另一個比現實「更美」的蘇絲,而絲毫不顧蘇絲本人是否認同這種「美」的體現。
似乎單讓羅伯特在藝術上「拯救」蘇絲還不夠,《蘇絲黃的世界》又讓羅伯特在影片高潮時演出了英雄救美的驚心動魄場面。蘇絲與羅伯特同居後經常不辭而別,消失幾天後才重返。心懷疑惑的羅伯特跟蹤後發現原來蘇絲有個私生子,寄養在山上的貧民窟里。適值香港大雨傾盆,山洪暴發,危及貧民窟。蘇絲為救孩子,沖破警察的阻攔,冒雨奔向山腰。羅伯特緊跟其後,在釘蓬被洪水沖垮前救出蘇絲,但孩子已不幸身亡。影片結尾時,蘇絲在廟宇燒香為孩子的亡靈超度,答應同羅伯特移居美國,因此滿足了白馬王子的心願。如果說電影中的孩子一般代表將來,那麼蘇絲的孩子代表的便是第三世界沒有前途的將來。所以,作為第三世界貧困、落後的記憶標志,這位無辜的私生子就在好萊塢的超俗愛情故事裡輕而易舉地一筆勾銷了,因為影片要觀眾憧憬的是蘇絲脫離第三世界後與白馬王子在西方世界的幸福前程。
五 《花鼓歌舞》:移民故事與文化異同
如果說西方中心的意識形態在以上分析的電影中都以主流話語的形式出現,《花鼓歌舞》則通過華裔移民主動認同美國文化的同化模式,表現西方中心的無所不在。這部改編自暢銷百老匯歌劇的電影全部由華人扮演,通過愛情三角的價值設計和兩代移民的觀念沖突,既贊美了孝順、賢惠等傳統中國美德,又支持華人接受主流文化、享受現代文明的意願。香港在影片中是美麗和她父親非法移民的出發地,他們躲在船艙的木桶堆里漂洋過海來到舊金山。美麗自幼許配給他人,此行正是為踐婚約。父女初到舊金山,人生地不熟,幸虧美麗靈機一動,在唐人街唱一曲花鼓歌,讓有心人帶見夫婿(一位開餐館的花花公子)。但花花公子傾心舞女琳達,而琳達又愛慕吉姆。花花公子介紹美麗到吉姆的父親家暫時居住,賢惠的美麗打動了吉姆恪守中國傳統的父親,使他有心為吉姆拉線,從而使吉姆陷入兩難的三角戀。一次吉姆與琳達驅車郊遊,琳達親吻吉姆,讓他享受「美國式的」愛情表示,但如同《蘇絲黃的世界》中的羅伯特,內向的書生吉姆在咄咄逼人的新女性面前頗不自在。
《花鼓歌舞》不僅掩蓋了當年美國日益劇烈的種族沖突,抹煞歷史,粉飾太平,而且還設計了一個各取所需、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局。傾向中國傳統美德的吉姆和美麗與沉溺西方物質生活的花花公子和琳達終成眷屬,表示美國這個移民國家可以容納各種趣味、各種理想。這一「融合」主題在另一首歌曲〈大雜碎〉中得以展示:美國社會就像美國人發明的中國菜「大雜碎」,蔬菜、肉類樣樣都有,而且味道不錯。眾人高唱〈大雜碎〉這首歌的場合是吉姆的姑姑宣誓加入美國籍的日子,其用心不言而喻。作為美國「新發現的」模範少數族群,華裔似乎避免沖突而追求融合,因此成為好萊塢同化模式的最佳選擇。
不可否認,《花鼓歌舞》中歌舞昇平的唐人街只是好萊塢自欺欺人的掩飾。在西方主流文化里,唐人街如同軍閥混戰時的中國,是暴力和危險的象徵。唐人街這種惡劣的形象到了80年代仍未消解。《龍年》(Year of the Dragon)(奇米諾[Michael Cimino]執導,1985)即將紐約的唐人街描述成黑社會壟斷、暗殺成風地獄般的社區,唯有一位改姓「懷特」(White意指「白人」)、願為美國越戰戰敗而「復仇」的白人警探孤軍奮斗,對唐人街開戰。受西方中心與東方主義話語的雙重鉗制,懷特先在一次餐館槍戰中「英雄救美」,但不久就強暴了美麗的華裔電視台女記者,進而肆意佔用她的公寓進行反黑幫活動。懷特的行為再次證明「佔有異國女人即佔有異國土地」的殖民心態,只是《龍年》的異國就在紐約,而這「異國論」又進一步揭示,美國主流文化從未將唐人街視為美國本土社會的一部分。應該注意的是,80年代的美國華裔社會已漸漸成熟,華人社團聯名向好萊塢抗議影片辱華,逼使《龍年》在公映時不得不在片頭加上「純屬虛構」之類欲蓋彌彰的遁詞。
六 《蝴蝶君》:性別迷陣與身份危機
對西方中心的神話進行最徹底顛覆的影片之一是《蝴蝶君》。影片的故事在兩條重迭的線索中發展:一是冷戰時期東西方之間錯綜復雜的間諜戰,二是東方主義話語中典型的西方男子征服東方女子的愛情游戲。這里說「游戲」,是因為東西方之間猶疑不定的性別—政治迷陣的最終結局,是東方仍然是謎一樣地不可思議,而西方到頭來自欺欺人,意欲征服他人卻無情解構了自己。
影片開始,法國駐北京使館外交官加利馬爾在一次音樂會上被宋麗玲演唱義大利歌劇《蝴蝶夫人》的美妙歌聲感動,愛慕之心油然而生,主動追求宋麗玲。宋麗玲不無嘲諷地提醒加利馬爾,歌劇《蝴蝶夫人》之美是西方人幻想出來的美,不一定被東方人所認同。這部歌劇贊頌一位日本女子因美軍情人離別後哀訴其思念之情,數年後發現情人已娶白人太太而痛苦不堪,殉情自殺,以完成一種堅貞不移的理想。然而,加利馬爾無法從東方主義這種刻板的單向思維中自拔,自認是一位西方男子氣十足的白馬王子,理所當然地要征服才貌雙全的東方美女。加利馬爾幾經周折後如願以償,佔有了宋麗玲的身體,在文革中回法國後又驚喜地得知宋麗玲像《蝴蝶夫人》故事所述為他生了個孩子。當他們離別多年在法國重逢後,加利馬爾驚訝地發現過去的一切都是騙局,宋麗玲原來是中國間諜,兩人因此雙雙入獄。更驚人的是法庭宣布宋麗玲是位男性,丑聞公開後一時成為頭條新聞。
其實,這一聳人聽聞的間諜案取材於法國真實的故事,影片改編自黃哲倫的同名暢銷舞台劇。徹底顛覆西方中心神話的高潮設在影片結尾,此時宋麗玲被法國驅逐出境,乘機回國,而加利馬爾則在監獄里自演一出《蝴蝶夫人》後在極端痛苦中自殺。加利馬爾的自殺場景意韻深遠。他一邊用錄音機播放一曲哀怨的《蝴蝶夫人》,一邊以蝴蝶夫人的扮相粉墨登場,面對走廊上觀看的囚犯宣布:「我,加利馬爾,就是蝴蝶夫人。」然後用破碎的化妝鏡片自盡,而不知就裡的觀眾還在為他精彩的表演熱烈鼓掌。加利馬爾自殺表演時的誠懇自白揭示了西方想像中的東方美女最終不過是一個幻想,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概念,這個概念促使西方男子追逐幻想中的東方,最後意識到這個終生期待的幻想不在異國,而在自身的表演中!加利馬爾最精彩的自身表演也是他自我終結的時刻:他不再幻想佔有蝴蝶夫人(他原先佔有的蝴蝶夫人宋麗玲早已無情地欺騙了他),因為此時此地他自己已經成為蝴蝶夫人(一個永遠不會欺騙他的「她」)。
加利馬爾一生所竊取的間諜情報中沒有任何一條比他生命終結時所發現的事實更真實:東方主義的完美男人(白種人)和完美女人(東方人)歸根結底都不過是西方話語製造出的幻想。周蕾因此指出,加利馬爾死心塌地地按這種幻想生活,以致走向極端而自戀自身(即自己的幻想)而死13。好萊塢故事的迷惑模式在影片《蝴蝶君》中繞了一大圈後回頭顛覆了自己:西方男性(加利馬爾)—東方美女(宋麗玲)—蝴蝶夫人(宋麗玲)—蝴蝶夫人(加利馬爾)。換成性別表述,他(西方男性)所幻想的她(蝴蝶夫人)最終不過是幻想本身(他和她的一體性),西方中心內在的身份危機由此揭曉。
顯然,影片《蝴蝶君》對西方中心的顛覆是從西方男性身體(自我中心)開始做起。蘇內爾(Asuman Suner)認為,現代主義意義上的男性主體性表現在身體對自然的完全控制,一旦經歷變化、變異後身體失控,男性就因邊界的模糊或瓦解而恐慌,其主體性也瀕於崩潰,所以《蝴蝶君》不妨作為後現代的恐怖片來解讀14。由此看來,加利馬爾—蝴蝶夫人二者的可互換性從根本上瓦解了東西兩方和男女性別的界限,顛覆了西方冷戰和東方主義的雙重話語,對西方觀眾造成「恐怖」效果。影片《蝴蝶君》精彩地解構了「殖民女性」(既對女性的殖民和被殖民者的女性化)這一西方話語策略,出其不意地來一個男性殖民者(西方)自身的女性化,而且將後者作為西方殖民幻想的本質。顛覆的結果是,西方中心本身是空洞乏味的,西方(男性)的主體性是危機重重的,靠幻想東方離奇、美妙的故事(如《蝴蝶君》及其他本文分析的影片)來充實自己嚮往擴張的殖民和佔有的慾望。
影片《蝴蝶君》表明,對西方而言,東方終究是不可知的。西方想像出的華人形象宋麗玲主動向西方中心交還了東方主義所要的幻想:完美的女人(東方情人)和蝴蝶夫人(悲劇美),但他(她)同時也讓西方看到西方所不願面對的冷戰事實:「背信棄義的」中國間諜和危機重重的西方主體。宋麗玲因此同時體現了西方視野中東方的迷人(愛情)和危險(死亡),二者合力摧毀了加利馬爾(自大、自負而自欺的西方代表)。不可否認,華人形象的這種雙重性正是長期以來驅使好萊塢敘事慾望的一個動力:幻想他者,編造愛情,滿足觀眾,擴張自我。在好萊塢的想像中,華人就像隱藏在奇觀的面具背後謎一般的東方女人(華人男性因此必須女性化,從黃人到宋麗玲皆如此設計),既誘人銷魂落魄又危及生命安全。但這奇觀的面具本身也是好萊塢的虛構之一。面具背後並沒有甚麼隱藏的真實,因為這面具本身就是好萊塢的真實,或真實的好萊塢:一個奇觀的造夢機器,不停地在種族、性別與政治的交錯層面間虛構自己的故事。
並不是很完整,僅供參考,請自借鑒。
希望對您有幫助。
3. 關於電影的論文範文
電影作為八大藝術之一,於19世紀末從歐洲傳入日本後,成為一項極具代表性的大眾娛樂,並得到了世界的廣泛認可。下文是我為大家搜集整理的關於電影的論文範文的內容,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關於電影的論文範文篇1
淺析岩井俊二青春電影的美學特徵
一、長鏡頭與交叉剪輯下意境的營造
從長鏡頭渲染下的青春純愛電影《情書》、《四月物語》,到交叉剪輯鏡頭下表現成長歷程和蛻變的《關於莉莉周的一切》、《燕尾蝶》。岩井俊二在影片風格和題材上都做了最極端的挑戰,在其“青春片”所營造的意境中,愛情的唯美,生活的殘酷,青少年心靈的困惑和壓抑,都是對青春期少男少女真實精神世界的微妙探詢。岩井俊二在影片中多採用長鏡頭和快速交叉剪輯相結合的方式。在《關於莉莉周的一切》中,身著白色襯衫的少年戴著耳機靜靜地佇立於青綠的麥田中,沉迷於莉莉周的音樂世界裡。在電影片尾處蓮見刺向星野的鏡頭與楊德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小四用刀刺向小馬的鏡頭敘事手法不謀而合。岩井俊二在一次采訪中也坦率地回應了這個問題,“我很喜歡楊德昌的電影,但每個人對電影的出發角度不同造就了對電影理解上了差異,《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有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聲,而另一半我把它放在了《關於莉莉周的一切》中”。“同樣是青春成長題材的影片,《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採用的是一種壓抑陰冷的含蓄表達,而《關於莉莉周的一切》則強調形式上的動感,熱情、誇張、充滿爆發力”。
二、弱化情節強化情緒的主觀表達
岩井俊二在中國內地的走紅,直接聯系著“青春文學”,這也是其電影創作的又一特色――建立在小說創作基礎之上。當然,“岩井文學”中不可避免的導入了導演本身的價值觀,相對於故事情節,他更注重人物的情緒表達和心理變化。一方面,他帶著懷舊的情緒追溯逝去的時代,影片中對童年世界的懷舊成為成年人對青春的缺失的一種幻想性解決途徑。《情書》中沒有強烈的沖突情節,在兩條線索下的敘事時空中,通過兩個素未謀面女孩的書信聯系在一起,渡邊博子在寄託哀思中無意探尋出一段塵封多年的愛戀,女藤井樹在書信的來往中才發覺青春期的情愫早已生根發芽,只是隨男主角的離開戛然而止。岩井俊二沒有在敘事的策略上突出對死亡的恐懼,而是通過情緒的升華給予了觀眾更多的思考空間。另一方面,他通過社會的角度來表達對青年成長和意識形態的思考。影片《燕尾蝶》中,觀眾可以在碎片式的故事情節中感受到主人公內在情緒的微妙變化,從而引發內心的思考。這也是“岩井文學”所衍生出來的弱化情節而強化情緒的“青春敘事”方式的建構。但是,此類情節弱、情緒濃的主觀表達方式並不適用於任何題材的電影,對其後期電影主題的表達也有所限制。
三、青春意象背後人性的共通之處
“意象,指對存在於記憶中的事物在感受上,知覺上的體驗。而電影中的意象是表意之象,是導演主觀的“意”和客觀的“象”的融合,它是藝術創造過程中的產物”。寫滿藤井樹名字的借書卡、刻在鳳蝶胸前的燕尾蝶……岩井俊二運用極簡的影像風格,將青春的熱烈與生命的脆弱透過自然意象和虛擬意象表現出來,對青春期群體的人文關懷貫穿始終。
“《四月物語》中的落滿櫻花的街道和女主人公手中的紅色雨傘是岩井俊二對青春短暫和熱烈的意象隱喻”。《關於莉莉周的一切》中,“以太”一詞貫穿於影片的始終,是青春的神秘、崇高和超自然力量的代名詞。同樣,《燕尾蝶》中所營造的並不存在的城市“元都”,象徵著青春里慾望的深淵。岩井俊二把所有不可言喻的意象都融入了客觀存在里,這也是他對“青春”充滿無限可能的另類闡釋。
《燕尾蝶》的“蝴蝶”意象含蓄而凄美,暗示著兩個女孩成長歷程中的蛻變。固力果胸口的蝴蝶紋身是她存在的證明,她來過,以一個飽受生活磨難的姿態,帶走了一隻蝴蝶的脆弱和美麗;鳳蝶,歷經世間創傷卻依然滿懷希望,胸前刻的燕尾蝶是她長大成人的專屬記號。她們渴望飛翔,即使是在追求人生破繭而出一刻隕落,岩井俊二採用這種獨特的青春意象,表達了他對已逝青春的祭奠。沉淪或者毀滅因其陰暗而被電影避之不談,但這卻是真實人性的一部分,岩井俊二試圖將成長中的青年從喧嘩虛幻的社會現象中抽離出來,從而理解現實的殘酷和真實世界的難能可貴。
岩井俊二是一個主觀意識特別強的導演,正如他自己所說:“我創作電影的理念是徹底極端的”。在影片《燕尾蝶》中,他塑造了強盜、妓女和拾荒者的不同身份來展現大城市高速運轉中一群病態而畸形的社會底層人士生活的場景,但他並沒有將這種陰暗徹底的呈現,而是從他們蒼涼的生活狀態和精神的缺陷里挖掘出了人性深處共有的善良。即使是在動盪不安的青春里,少年依然保留著內心的純凈。
關於電影的論文範文篇2
淺析日本電影中的中國古典文學
1.研究背景
電影作為八大藝術之一,於19世紀末從歐洲傳入日本後,成為一項極具代表性的大眾娛樂,並得到了世界的廣泛認可。特別是於上個世紀50年代,日本電影迎來了其黃金期。以導演黑澤明的《羅生門》(1951年)為首,溝口健二的《西鶴一代女》(1952年),衣笠貞之助的《地獄門》(1953年)等連續在國際電影節上獲得大獎。縱觀日本電影的獲獎史,日本的時代劇,也就是極具日本風格的電影,獲得了國際電影界的歡迎。但是,很少為人所知的是,日本電影不僅從自己的“日本風”中取材,同樣也將外國文化作為素材,並加以改編。例如作為電影推廣初期的明治、大正時期,那時的觀眾所最為熟悉的外國文化,則是中國的古典文化。
2.不同時代中的以中國古典題材的日本電影
尚處於日本電影草創期的1911年,吉澤商店製作了《西遊記》。緊接著1912年,在西遊記廣受好評的情況下,再接再厲攝制了《三國志》。另外,還有很多例如《豹子頭林沖》(1919年、日活向島攝影所、小口忠導演)、《西廂記》(1920年、日活向島攝影所、田中容散導演)等一系列以中國古典作為題材的電影被持續不斷地搬上了日本大熒幕。
之後,世界格局發生了改變,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電影主流也由無聲進入了有聲期。戰爭時期,日本電影又製作了一系列如《孫悟空》(1940年、山本嘉次郎導演)、《水滸傳》(1942年、岡田敬導演)、《鴉片戰爭》(1943年、牧野博導演)等為日本帝國主義服務的國策電影。
日本戰敗後的1950年代,日本電影進入了轉型期,邁入了黃金時代。《楊貴妃》(1955年、溝口健二導演)、《白夫人的妖戀》(1956年、豐田四郎導演)、長篇漫畫電影《西遊記》(1960年、藪下泰司、手?V治蟲、白川大作導演)等各種日本觀眾喜聞樂見的中國古典文學題材的電影,不但在日本上映,還進入了香港及東南亞等華語圈市場,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1970年代,電視取代電影,走進了日本的千家萬戶,成為了時代的主流。1978年至1980年,日本電視局製作的系列連續劇《西遊記1》和《西遊記2》,不但在日本受到廣大觀眾好評,甚至被中國中央電視台引進,走進了中國的千家萬戶。另外,於2007年製作的電影版《西遊記》(澤田鐮作導演),以43.7億日元的票房,位居當年日本本土電影收入第四位。
3.從中國古典文學到日本電影
以《西遊記》為首,《三國志》、《白蛇傳》等以中國古典為原型的故事,經由日本導演、編劇以及演員的演繹,介紹給了日本的觀眾。但是,這些作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許多地方經過了改編,展現出了與原作頗為不同的風味。
將外國的古典作品翻拍成電影,將具有各種全新的可能性。並且,雖然原作是古典文學作品,但內容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其故事隨著時代的發展,也一直產生著變化。例如《白蛇傳》,最初馮夢龍主編的《警世通言》版本,其中的白娘子的性格,以及最後的結局,都與如今我們耳熟能詳地《白蛇傳》頗有不同。而日本電影選擇哪個版本的故事作為故事底稿,則具有極為深刻的意義。歷史故事也同樣,由於製作方所處國家和立場的不同,講述出的故事也會具有情節上的差異。上文中提到過的日本版《鴉片戰爭》這部電影就是最好的例子。研究日本版的各類中國古典或歷史故事電影與原版的異同,可以從中發現其政治意圖及意識形態,因此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4.結論
因此,狹義上而言,本研究為日本電影研究,但廣義上而言,其實為媒體以及大眾文化研究。由於本研究所涉及的研究對象可以說是歷來未被傳統研究所重視,因此,分析此類電影將可一窺日本電影的時代特徵、對外來文化的受容史,以及中日電影交流史。更是對日本電影史的一種補充,具有不可輕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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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來的中國科幻電影中,能夠看到的美學風格,個人認為應該還是那種超現實主義的風格了,畢竟來說,科幻電影中超現實主義的風格是很常見的,這種風格相對於科幻電影的整體設計,構思相匹配的也是很受年輕人喜歡的
5. 科學技術對電影所產生的美學影響有哪些
科技對電影產生新的構建 像阿凡達中的3D虛擬影像攝影系統、虛擬攝影棚、協同工作攝影機,面部捕捉頭戴設備等技術的引用很大程度改變了電影的構造.現代科技對電影生產力、生產關系、形態、主題、審美空間、人的審美感官、生存狀態等幾個方面都有。
電影美學應當是電影理論的一種,而且是其理論中較為高級的形態,他集中研究電影史、電影理論、電影具體文本中有關美和如何產生美的問題,它是研究電影藝術中關於美和審美的科學。
電影美學的研究范疇至少可歸納如下幾個方面:
1、電影美學研究的對象首先是電影的審美特徵、電影藝術的審美規律,尤其是電影語言、電影思維、電影藝術中超越時空的假定性和電影的審美形態。
2、電影美學還應重點研究電影作品背後的文化哲學思維和文藝思潮,觀眾與電影藝術間的審美關系。
3、電影美學的研究還應同西方美學、中國古典美學相聯系,特別是研究中國電影,完全脫離中國的特定文化、中國古典美學的根基是不可想像的。
4、鑒於電影美學既要涉及電影作品和發展史,涉及與其有關的社會思潮、思想意義及哲學、文化的深層次,由於各種技術密切相關,所以應具體區分電影概念是在何種語境中被使用,又是以怎樣的文本被表現出來的。
6. 論述電影美學的真實性(我要寫論文)- -
最後,我想指出近年來奇觀電影的一些缺憾。奇觀電影中故事只是一支粘合劑,用來將一個個充滿想像力的精彩場面合成整體。影片旨在呈現的不是視覺化的故事,而只是場面,用場面直觀地刺激觀眾的眼球,造成炫目與震撼的感官愉悅。這些我們都能理解,但是近年來在一些奇觀電影的創作中,粘合劑彷彿失效了。我認為故事再稀薄,作為一隻粘合劑,將場面牢牢鎖定的力量必不可少,同時故事也是一隻潤滑劑,能幫助觀眾從一個場面滑向下一個場面。所以故事技巧的僵硬與淡化,場面再靈動,也終成了一個無法串聯的珠璣,一個讓人沒有胃口的視覺盛宴。這似乎是導演在低估觀眾的能力,其實如果讓觀眾眼睛吃著奇觀做成的冰淇淋,心靈也坐著故事的沙發椅,豈不是可以獲得藝術和商業上的雙重成功?而且如果僅從消費上看,票房只會因為心靈性的升華而更好。要知道感官的滿足是快樂,感官與心靈的雙重滿足是極樂:感官的刺激是震驚,感官與心靈的雙重刺激是無法忘卻的震驚。何樂而不為呢?何苦厚此而薄彼呢?
7. 電影類論文3000字左右
隨著電影工業的蓬勃發展,電影已將觸角伸至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逐漸成為人們日常休閑生活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下文是我為大家搜集整理的關於電影類論文3000字左右的內容,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電影類論文3000字左右篇1
淺析新女性主義下小妞電影的人物塑造
那麼“小妞電影。在這樣一個大環境里,看準了消費者的觀影需求,尤其是現代女性觀眾的內心需要,從年輕女性對愛情、都市時尚以及獨立精神(這也和“小妞電影”中最主要的元素想吻合)的追求再到通過電影的自身特質的展現,不斷迎合女性消費群體,找准市場定位,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符合年輕女性身份的“小妞”形象,也拍攝出多部口碑票房雙贏的“小妞電影”。
“人物是電影敘事文本的基礎和靈魂”,電影中的人物,是電影創作中的核心,也是作品的核心,更是是敘事的核心,是矛盾沖突的核心。電影中的人物是電影敘事的實現者,電影是通過人物性格的打磨以及畫面和聲音,進行對人物的塑造和對角色的詮釋,使得電影的敘事具有生命力,能夠讓觀眾通過人物走進電影。上世紀女權主義的三次浪潮,讓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追求要在各方面與男性看齊,而不是再作為男性的依附者。電影作為一種文化反射,小妞電影逐漸走紅。小妞電影中的女主人公是生活工作在大城市的現代女性,具有經濟、情感上的獨立性,電影設定的軌跡一般是女主人公經過重生獲得了美好。
一、現代女性面對的生活壓力
現代都市年輕女性承受著來自多方面的壓力,生活節奏加快,情感越來越匱乏,人們越來越孤獨。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經常是身兼數種角色於一身,需要有工作、家庭兩不誤的奉獻精神,因此她們面臨著就業、競爭、感情和家庭等方面的多種壓力,而20歲到30歲的女性在工作和感情上的問題比較多。“小妞電影”恰恰是以這一群體為創作對象和主要受眾,很多剛剛步入社會和職場的年輕女性都會碰到工作和感情上的雙重壓力,因此她們和電影中的“小妞”們能夠找到共同語言,能夠在電影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同時也能夠在幽默輕松的電影氛圍里得到放鬆,她們也就會在做觀影選擇的時候偏向於選擇“小妞電影”。“電影《慾望都市》在首映當天,女性觀眾的比例高達85%,而在25歲以上的觀眾群中,女性所佔比例為80%。影片在上映首周便以5000萬美元登頂北美票房榜,而3-4億美元的總票房幾乎全部由女性撐起。”
二、新女性主義下的尋找自我與成長
新女性主義開始於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新女性主義不僅要求變革法律制度、爭取女性的合法權利,而且呼籲突破父權制思想的壓迫,建構女性意識,形成一種新的價值觀念。也就是說,現代女性從內心更希望活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渴望突破現實生活中的性別歧視,獲得自由,不再成為男性操縱的對象,強調男女性別平等。她們渴望進入社會,參與競爭,讓自己以一個獨立女性的身份在社會站穩,而不是作為男人的附庸,以男人為自己的生活中心。現代的新女性主義隨著社會的不斷開放,各種思想的激烈碰撞,也探索出解決性別沖突的一系列手段,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種方式就是文學和影視作品(這里對文學作品不做贅述)。
在杜拉拉的職場奮斗過程中,她始終信奉著自己的職業理想,將工作永遠放在第一位。影片里有四處地方能夠體現杜拉拉追求獨立的精神:
一是杜拉拉在DB公司面試時迴避說出離開之前公司是因為性騷擾的原因,而是強調要追求自己的職業理想;
二是杜拉拉在公司內部競聘HR的時候,拒絕王偉一起出去散心的提議,而是說到“我還有我的職業理想”;
三是當王偉提出讓拉拉和自己一起當背包客的時候,杜拉拉搖搖頭,說到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工作;四是在公司年中年會的上,王偉評價杜拉拉更在意自己的工作和公司對她的看法。顯然,無論是從杜拉拉自己的口中還是從他人的角度,我們都可以看出杜拉拉對職業的追求和熱愛,甚至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不可撼動。
並且在好友海倫因為辦公室戀情曝光,主動離開公司,甘心做DB員工家屬的舉動,也可以襯托出杜拉拉的獨立個性,渴求和男人站在同一個高度。其實,這樣的情況不只發生在杜拉拉一個人身上,而是發生在擁有新型婚戀觀的新女性身上,她們認為“愛情不是依附,愛情是各自堅強獨立,在努力走到一起”,就像《非常完美》里的蘇菲在失戀時體會到的“女人只有找到自我,才能找到真愛”。都市裡的年輕白領們接受了高等教育,獨立個體的意識很強烈,反對職場中的性別歧視,渴望成為職場精英,以至於成為“女強人”,在獲得事業上的成功時又失去了情感和家庭。情景再現,使女性觀眾找到自己的影子,她們找到了一個“發聲筒”,一個“反光鏡”,所以這樣一個能夠充分找到共鳴的電影類型成為廣大年輕女性觀眾的重點觀影對象,是可以理解的。
社會的發展推動了新女性主義的發展,女性開始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力。小妞電影作為新女性主義文化的反光鏡之一,用獨特的視聽語言表達了新時代女性的追求與嚮往。國產小妞電影起步較晚,存在著類型不明確、故事牽強等不足,目前小妞電影需要根據受眾和市場需求,塑造出獨具中國特色的小妞電影。
電影類論文3000字左右篇2
淺析電影《大追捕》對暴力場面的美學處理
隨著電影工業的蓬勃發展,電影已將觸角伸至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逐漸成為人們日常休閑生活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一場90分鍾的電影,可以是一場洗禮,洗盡觀者一身鉛華;可以是一台鬧劇,緩釋觀者緊綳的神經;可以是一次穿越之旅,帶領觀者體驗不一樣的人生……電影銀幕恰似一方神奇的所在,純白幕布上跳躍的影像就如同電影導演這位“自由的畫家”揮灑的不同風景,傳遞人生喜怒、世間倫常,帶給觀者心靈的感悟和視覺上的享受。電影就是這樣直觀的所在,即使於影像之外體悟到不同的思想內涵,那也是社會經歷和文化背景的映射,我們不得不承認,一位優秀的導演就是有那樣的能量,僅僅依靠視覺上的沖擊,就帶給觀者心靈的震撼,因此在場景上大做文章是一部影片優秀與否的重要考量。
縱觀世界電影發展歷程,“暴力”是一個重要的社會問題和哲學問題,暴力場面在多種題材的影片中的展現長盛不衰,但由於其本身具有的社會功能和道德功能,導演在暴力場面的處理上逐漸歸於一種“美學”呈現,弱化了暴力場面的血腥和沖突感,在表現上趨於柔和的觀感和視覺的盛宴,影片《大追捕》在暴力場面的處理上就別具匠心。
一、打鬥場面的美學處理
由周顯揚執導的影片《大追捕》上映於2012年3月15日。該片圍繞兩宗相隔二十幾年卻被警方認定是同一兇手所為的兇案展開,通過警匪間撲朔迷離的故事將真相娓娓道來,其中暴力情節的存在一方面強化了影片情感的表達,另一方面也推進了情節的發展。片中共有10處暴力場景的呈現,其中最為精彩的當屬影片開端男主人公王遠陽在獄中與人打鬥的情景,四人搏命相爭、刀拳相向,本為血腥氣最為濃重的一場戲,卻被導演打造成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武舞大戲,堪稱視覺佳宴。
(一)色彩情感的運用
色彩情感是一種色彩心理反應,當人在視覺上接收了不同的光信息後,會經由思維並融合過往的經歷等而生發情感,感染人的情緒。影片導演周顯揚很巧妙地利用了色彩情感對暴力場面進行了美化,在降低了打鬥場面的血腥味的同時又完好地保留了暴力塑造人物性格、推動情節發展的功能。該片主要採用了昏黃的色調對暴力場面進行了渲染。黃色是一種明亮的色彩,通常給人以燦爛、輝煌、積極向上的感覺,而當黃色被降低色度,雖然會瞬間失去光彩,卻給人以沉重、肅穆的壓迫感,而用在王遠陽與人打鬥的場景中,則一方面弱化了具象斗毆場面帶給人的驚懼感,一方面加強了整個過程的恢宏氣勢,與浴室噴頭潺潺而下的水簾相得益彰,在光影的作用下,充滿暴戾氣息的浴室瞬間化作一個炫目的舞台,成為王遠陽四人的“斗舞場”,張揚而不牽強。
(二)形式化搏鬥場面的打造
電影中音樂的運用能夠在烘托氣氛、美化視覺效果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一段低回婉轉、舒緩悠長的樂曲是治癒憂傷的良方,渲染影片氛圍,直抵觀眾心田;一段歡快優美、高亢悠遠的歌聲是快樂情緒的催化劑,促進觀眾情感的迸發,使其與影片人物同喜同樂。而在該片中,音樂始終貫穿於王遠陽與三人的打鬥過程中,弱化了喊叫聲的呈現,其中咄咄緊逼的節奏更是增強了整個場景的緊張感,使武舞形式下打鬥場面的戾氣以更加溫婉的氣勢直抵人心,引導人們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來看待整個過程,從而削減了這個暴力場面的道德意識。
影片開頭,水簾下王遠陽一張揚起的臉像是一個亮相,預示著“好戲”即將開場,果真,鏡頭一轉,映入眼簾的便是在王遠陽的徒手撕扯下一張猙獰的臉,鏡頭中王遠陽對對方的拳腳相向引來被打者的幫手,這些人的出現不是粗暴亂入,而是“踏水而來”,昏黃的燈光,濺起的水滴晶瑩剔透,像是給那隻腳穿上了水晶鞋,畫面絢麗奪目,如果時間停留在那一刻,觀眾該會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吧!但是“好景不長”,幾人廝打在一起,王遠陽扭曲的臉龐盡收眼底,此時一個慢鏡頭的運用,道盡了他被打的痛苦,而少去了凶暴之氣。王遠陽掙扎之餘用腳踹開了對面的人,此人倒地時還是一個慢鏡頭的處理,借著飛舞的水花,眼前又是一個優美的“舞蹈地面動作”,美輪美奐。與此景相同的處理還有被王遠陽打到暈倒而撞牆的人物形象,撞向牆壁的瞬間,都在慢鏡頭的處理中,與周圍晶瑩的水線構成了一幅優美的畫面。整個過程中,幾個人扭打的場景,都被呈現於全景鏡頭中,霧氣繚繞,水聲陣陣,健碩的身體線條,無一不為弱化場面的暴力氣息發揮了作用,給觀眾呈現了一出優美而壯闊的舞蹈大戲。
二、暴力虐待場面的美學處理
影片中有兩段對立且糾纏不清的關系,都與在音樂方面極負盛名的徐翰林有關,他是殺死養女徐依雲並偽造現場掩蓋真相最後嫁禍於人的兇手,又死在也有著他養女身份的徐雪的錯手推搡下。徐翰林與兩人的糾纏在於他看不得他的養女們與任何男人的交往,一旦發現,哪怕是眉眼間傳情,都要被他侮辱和大罵。影片中徐翰林的第一次暴怒源於他在接徐雪放學時發現有一個男生對徐雪微笑,雖然當時他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反應,還友好地和徐雪就讀學校的校長談笑風生,但回到家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徐雪大肆唾罵,罵她不要臉、不知廉恥,言語之間盡是變態與不堪,完全不是一位父親應有的姿態。
面對徐翰林的質問,徐雪一句“沒有”就遭到了他的暴打,顯然這個回答並沒有讓他滿意,但接下來的情形則充分顯露了徐翰林的變態,他一方面對徐雪否認的回答產生質疑,逼她承認與那個男生有關系;一方面又阻止徐雪產生與其他男生在一起的想法,而且還摸徐雪的手,與她耳鬢廝磨,告訴她這么做都是為了她好。徐翰林對徐雪第二次暴怒發生在發現徐雪將電話號碼告訴了別人,在並未弄清這個電話到底源於哪裡時,就對徐雪一頓暴打,不問青紅皂白就辱罵徐雪太不要臉了。這兩個場景的處理上有異曲同工之妙,無論是徐翰林的暴打還是辱罵,徐雪都沒有任何反抗,這無疑弱化了兩者對抗間的沖突感。此外,這其中還穿插了4個徐太跪拜佛前的場景,這是對徐翰林罪惡的救贖,也化解了影像的戾氣,緩和了觀眾的情緒。徐翰林與徐雪的第三次沖突其實是第二次沖突的續寫,徐太的口供道出了徐翰林死亡的真相,而徐雪也第一次對好朋友吐露心聲,承認是自己失手將徐翰林推下樓。第三個場景中,徐翰林的行徑更加惡劣,其下手之狠戾透著殺氣,徐雪被推向酒櫃,酒瓶瞬間倒落,足以見得徐翰林推搡徐雪力氣之大,而後徐翰林仍沒有放過虛弱倒向沙發的徐雪,這時徐雪開始反抗了,她拿起棍子打向徐翰林的腿,但此時導演則採用了近鏡頭,鏡頭中徐翰林的腿和後背成為主體,弱化了整個爭持場面的緊張氣氛。
徐翰林與徐依雲的沖突源於徐依雲想要帶著孩子離開家裡,她打電話求助男朋友王遠陽,沒想到這一切被本來因為酒醉熟睡的徐翰林聽到,他因此而暴怒,大力將徐依雲推向牆壁和鋼琴上,最後推到地上,徐依雲被地上的尖銳物扎到,然而這一切並不足以消解徐翰林的怒氣,他拽起徐依雲倒在床上,嘴裡說著讓她說話,卻狠狠地捂住她的口鼻,最終徐依雲死在他的手裡,為了掩蓋自己的罪惡,徐翰林撕碎徐依雲的衣裙,製造了她被奸殺的偽證,並報了警,打開門想讓王遠陽替他背死罪,此時應徐依雲要求來接她們母女的王遠陽趕到徐依雲的家,看到徐依雲被害的場景,他驚呆了,警察趕到,王遠陽成為這起謀殺案的嫌疑人。這一場景中,徐翰林對徐依雲動手的整個過程中,除了眼淚的控訴徐依雲沒來得及說一句話,沖突感因此而大大減少,另外,雨簾下徐翰林殘忍謀殺徐依雲的情境被模糊化,削弱了血腥氣的呈現,使徐翰林殺人的整個經過在情緒渲染上柔緩了些,更易於觀眾接受。
三、警匪暴力對峙場面的美學處理
影片中10個暴力場面中有5個是王遠陽與警察之間的暴力對峙。第一個是王遠陽接受審訊的過程,面對警方的暴力質問,王遠陽一聲未吭,被逼到忍無可忍,他的一句“不是我啊”卻遭到警方暴打,一腳將他從凳子上踢下來,揪住他的頭撞向桌角,但此時鏡頭並未直接對這一情景進行細致的刻畫,而是通過晃動的桌腿展現出來的,削減了血腥感。整個過程中音樂元素再次被啟用,肅穆低沉的樂曲似乎在為這個無辜青年鳴不平,銀幕上大片的黑色一方面透出回憶的味道,同時也加強了壓抑感,雖然視覺上觀眾並未看到更多王遠陽被打的細節表達,但從心理上卻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哀怨,這是導演對該場面的處理之美。
王遠陽對警察實施暴力行為的第二個場景其實算不得一場真正的對峙,他來找阿螢並用衣服罩住她的頭卻並未給她造成致命的傷害,隨著後來的情節推進可以知道,他去找阿瑩的目的其實是想引導警察偏離真相,將罪責引到自己的身上,替親生女兒徐雪頂罪。王遠陽挾持阿螢走進房間,抵抗中的阿螢被王遠陽抱起掄到地上,過程中阿螢的腿掃向桌上的酒瓶等玻璃容器,瓶子散落摔下,是兩人沖突間力量的最好詮釋。阿螢被迫躺在王遠陽身上並掙扎時,鏡頭為觀眾呈現了阿螢的視角,一個被衣服蓋住的白色空間,壓迫感頓時倍增,加強了阿螢的情感訴說,無助而恐懼。
王遠陽與警察的第三次對峙是與整個案件的推動者林正忠的對決。林正忠是個“死腦筋”的警察,執著而倔強,為了探求真相不惜付出一切。林正忠懷疑王遠陽是徐翰林被殺案的兇手,意圖套出口供將他逮捕。林正忠在懲教所等到來報道的王遠陽,並將他帶到大嶼山,那個王遠陽與徐依雲曾經常常約會的地方。纜車上,林正忠對王遠陽循循善誘,試圖讓他承認因為恨徐翰林不同意他跟徐依雲在一起而起殺意,出獄後就殺了他,無奈20年牢獄中隱忍的生活已經讓王遠陽聲帶受損,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而他的手勢林正忠也並不理解。而後王遠陽猛然拿出刀子,與林正忠兩人扭打在一起,這一切在林正忠掏出手槍後結束,然而這並不是結局,顯然,此時王遠陽在獄中的苦練顯現出成效,林正忠並不是他的對手,林正忠頭部被打後,變得暈暈乎乎,王遠陽趁機對纜車底部開槍,並用力踩踏,最終他和林正忠掉下來摔倒在山林中,王遠陽一瘸一拐地逃跑了。在這場沖突中,肢體語言的表達淋漓盡致,但導演卻將場景選在了美麗的大嶼山,綠意盎然、遼遠開闊的視野帶給觀眾非常美的觀感,不失為一場視覺上的享受。
王遠陽與警察對峙的第4個和第5個場景源於同一事件,王遠陽面對的對立者同為警察,但他卻有不同的目的。金鍾大廈裡面,黑暗中王遠陽隻身打傷了兩名警察並拿走了他們的手槍,黑暗場景的設置,摒除了部分打鬥過程的暴力感,而警察的喊叫聲為這場爭斗做了說明。之後,王遠陽來到女兒身邊,將帶有徐雪母親徐依雲照片的項鏈戴在已經暈過去的徐雪身上後離開。而後,由林正忠帶隊的警察趕到,卻是王遠陽開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王遠陽將他們引到天台,天台上在槍聲中飛奔的王遠陽矯健的身影,又一次為畫面增色,添一抹美感。最後王遠陽站到天台邊上,林正忠趕過來,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他丟掉手槍,屏退身後的同事,向王遠陽道出自己所知的真相,而他所敘述的王遠陽和徐依雲都是受害者,徐雪是殺死徐翰林的兇手這一線索的確就是真相所在,王遠陽聽完之後用已經壞掉的嗓子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然而他最終說出了什麼,林正忠的理解對不對,都聽不到正確的答案了,為了替女兒頂罪並把這件事做到天衣無縫,王遠陽選擇了投進身後的萬劫不復,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意圖換來女兒的新生。深沉的父愛掩蓋了一切,包括暴力,包括隱忍,包括真相,這是導演的高明所在,也讓我們深深地感受到父愛的偉大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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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產業特徵看韓國電影振興
韓國電影振興現象產生的社會背景
經濟領域,韓國接受了資本主義的經濟體制,自60年代以後,經濟得到了飛速的發展。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之後,金大中政府採取一系列務實性對策,不僅迅速從金融危機的陰影中走出來,經濟發展還出現了新的局面。韓國成功地從一個農業國進入現代化國家,創造了所謂「漢江奇跡」。現代化是和都市化、工業化、教育的普及、職業分工的專業化、通信的發達等經濟發展現象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並和特定的社會政治變革聯系在一起的。在這個過程中,韓國城市的發展顯著,都市化率從1950年的21.4%,發展到1995年的81.3%。
政治領域,80年代韓國進入政治解凍期,1980年的光州事件和1986年的民主運動(註:以大學生為核心發起的兩次民眾民主運動,抗議軍人專制政權,曾得到韓國社會各界響應,但最終被軍政府血腥鎮壓。前者亦稱光州民眾斗爭,後者亦稱六月抗爭。)使韓國獨裁政府惡名昭著。1988年通過國民投票實現了向民主政權的過渡;1993年文人政府上台;接著1998年出現了堪稱韓國政治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在野黨交接政府」(註:1997年12月18日金大中在總統競選中獲勝,標志了韓國建國起第一次「政權交替」,在野黨第一次成為執政黨,少數黨第一次戰勝多數黨。)的政治發展進程。長期以來在韓國社會上爭論不休的政治不穩定進入90年代開始銷聲匿跡,整個社會慢慢進入民主化、多元化的發展進程中。
政治、經濟格局的變化不僅導致家庭結構的變化,而且引起了整個社會生活方式的變化。中產階級形成並穩步擴大,文化消費在消費支出中所佔比例逐漸上升。有線電視的開通、錄像市場的擴大、衛星電視的前景,一方面爭奪著電影觀眾,一方面因播放高品位電影節目而培養了觀眾,且它們都是以電影為核心的影像產業,這使得政府和大企業開始注意電影市場的價值。
大眾文化開始盛行。流行音樂樂隊等開始流行,消費人群年輕化,產品包裝要求提高,對大眾偶像的消費需求增強。
在現代韓國社會的變化過程中,青年群體又占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他們是經濟現代化的主力軍,在社會意識方面則是歷史變革的動力。截至1995年的統計,14-24歲的青少年人口略超過900萬,占總人口的20.2%。韓國政府的世界化政治戰略和提倡國際競爭力的經濟戰略,使得整個社會普遍認為,韓國的未來命運掌握在「一個背包就能周遊世界,懂電腦,會利用先進通訊設備,處變不驚,有堅強毅力,主張男女平等」的「新世代」身上。(註:金鎮旭(韓):《80年代至90年代的韓國電影》,北京電影學院碩士畢業生論文,第27頁。)特別是大學生(占青少年總人口的約54.5%)(註:君冢大學(日)、吳魯平(中)、金哲秀(韓):《東亞社會價值的趨同與沖突》,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年,第44頁。),他們在80年代經濟繁榮的環境下成長起來,有機會享受1988年奧運會以後的經濟富裕和政治穩定。他們將成為韓國電影的主要消費者。
在造成韓國電影振興繁榮景象大的社會背景中,有一個因素不得不指出:韓國民眾強烈的愛國心和罕見的民族凝聚力。韓國電影票房的奇跡,與韓國觀眾對本土電影非理性的熱愛,蜂擁而上的參與行為是分不開的。許多影片如《生死諜變》、《共同警備區》的上映,媒體一律不能有批評聲音,普通百姓如果不去看會被認為是「不夠愛國」。當政府放寬「電影進口限額制度」時,電影人立刻示威遊行,而韓國大眾媒體一律給予最大的支持,結果迫使政府對電影人和民眾做出妥協。
筆者認為,造成這種民族特質的原因有多種:一、有史以來,韓國即為單一民族國家,沒有像中國、美國等民族大融合的歷史;他們認為自己的血脈最純潔,最干凈,在韓國最常見的標語是「身土不二」(註:「身土不二」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筆者根據所閱資料整理出以下兩層意義:其一,它是熱愛本民族的象徵,對生養自己的土地抱有依戀與敬畏的復雜情感。體現在微觀的經濟領域上,韓國出產的商品上多印有「身土不二」,尤其是農副產品一律如此,其意類同於中國的「提倡國貨」。其二,它從人與土地(自然)的關系應和諧共處而延伸成為一種民族文化精神,與我國的「天人合一」有相通之處。「身土不二」不僅是韓國傳統,還是自70年代起由政府發起的「新生活運動」的具體內容,包含有城市民族化、鄉村現代化的意味。);二、20世紀屈辱的被侵佔、被分裂的歷史,使現代韓國人具有強烈的獨立意識和民族自尊心;三、地理生存環境——如金大中所說,韓國為美、日、中、俄四大列強所包圍,本身又是山多地少、資源匱乏的小國(註:李立緒:《韓國啟示錄——韓國經濟危機實錄》,企業管理出版社1998年,第385—386頁。);四、經濟領域內的「漢江奇跡」所賦予的自信心;五、韓國儒教傳統影響(註:中國儒教傳統中,有以道德之有無來作「華夷」之辨的言論,韓國儒教繼承了這種說法,甚至在某些歷史階段,把受西洋沾染的中國也視為夷。)。
了解這種民族特質或者說民族文化心理現象,對於解釋某些韓國電影現象是非常必要的。這種民族文化特質不是始自90年代的電影振興現象,而是一以貫之於包括韓國電影在內的韓國民族文化當中。
「從20世紀中葉以後的情況就可以看出:在朝鮮戰爭的危機中生存問題成為絕對的問題,從60年代到70年代,國家成為支配性的生產主體,以『民族文化』為中心形成了『國家主義意識形態』。相應地,韓國的現代化就意味著『獨裁下的開發』,接下來就出現了到70年代與80年代為止仍舊是『政治問題』獨佔主導性言論的現象。換言之,60年代以後,文化主要是在『理念上』被消費,而沒有確保其大眾性這種狀況。
「從這點上來看,應該說韓國文化論作為『大眾性消費品』而被生產和消費的條件具備是從20世紀80年代後期開始至進入90年代這一時期。在民主化取得某種程度的成就後,『政治言論』的影響力下降,人們有了一點可以說說『文化』的空閑和『自信感』。國際化的迅速進行同時也成為一種壓力,因而對自我與他人關系的設定也越發顯得重要。」(註:權淑仁:《大眾性韓國文化論的生產與消費》,《當代韓國》2000春季號,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年,第61頁。)
漢城大學比較文化研究所權淑仁教授在《大眾性韓國文化論的生產與消費》一文中,探討作為大眾文化研究的「韓國文化論」缺失的原因。筆者借用這段話是想說明:韓國電影作為「大眾性消費品」具備被生產和消費的條件是從20世紀80年代後期開始至90年代這一時期。
韓國電影振興現象的出現,正在於政治、經濟、文化等外圍環境的成熟,和電影產業內部製作、發行、放映諸環節的合理營造——其中電影製作人對類型片的有意識的推進和發展又是極其重要的一個方面。
大資本的介入改變韓國電影產業格局
電影資金傳統上有兩大來源,但進入90年代,製片投資發生了兩次大變化,極大程度地影響了電影產業及電影形態。
1.產業背景
自50年代至90年代初,韓國電影工業基本上是以美國好萊塢電影消費市場為演變主導的。1986年韓國電影市場開放進口外國影片,迅速成為繼日本之後的亞洲第二大市場,一年即發行400部以上影片。其中100部影片為本土影片,300部是進口影片。其中僅好萊塢和香港兩地的娛樂片即佔70%多(註:全陽駿(韓):《韓國:電影工業、美學、新潮流》,李蓮英譯,《新亞洲電影面面觀》,焦雄屏編,台灣遠流出版公司1991年,第101頁。)。80年代,韓國大電影公司將利潤由對本土電影的投資全面轉向進口好萊塢電影。政府雖然制定了「電影放映限額制」,但好萊塢利用美韓貿易談判的機會,強制韓國政府採取自由化的電影政策。美國電影公司不須經過壟斷進口的韓國電影公司,長驅直入韓國市場。
忠武路(註:忠武路是漢城市中心的一個地名,上世紀20年代韓國電影開始以來,主要電影製片公司和主要電影院都集中於此,既是韓國電影的搖籃,在90年代中期之前也是韓國電影製作方的代名詞。)是自20年代以來韓國電影製片公司的主要集中地。半個多世紀以來,他們以中小資本對抗好萊塢電影,勉強維持生產。電影資金的兩大來源,一是地方發行人的預付款,二是錄像版稅。80年代末期的「電影自由化」政策打破了20家電影公司壟斷本土電影的局面,一時間有一百家電影公司成立,活潑多姿,自由競爭,但規模既小,秩序全無,根本無力回天。
韓國的電影文化也深受好萊塢電影模式影響。忠武路電影街製片模式下的商業片,多運用好萊塢的敘事策略,來服膺儒家思想,一方面取悅觀眾,一方面不觸犯嚴格的電影審查制度。類型基本是通俗情節劇、古裝歷史劇、B級動作片和軟性色情片。
2.大企業涉足電影業
財閥體制是韓國經濟發展中的一大特色,現代、大宇等等大企業在韓國政府的支持下,對韓國經濟的高速發展曾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政府同樣支持它們對文化事業的擴張。90年代初期每年都有一部絕無僅有的高票房電影,1991年是李明世執導的《我的愛,我的新娘》,1992年是金義錫執導的《結婚的故事》,1993年是創造了100萬觀眾人次的《西篇記》。這三個由新導演創造出的票房神話,賦予了大企業信心。他們相信只要方式得當,投資電影一定可以盈利。
韓國大財團紛紛投資電影業。他們首先買斷版權,繼而染指影院的運營、製作、流通、配送等相關環節,參與步驟比較有序。如三星、大宇、鮮京都從錄像帶的營銷開始,在較短時間內掌握了大部分主要國外電影公司的錄像帶版權,在製作領域,他們則首先以購買韓國電影的錄像帶版權的方式來參與。
大企業為迎接多媒體時代而忙於興建新劇場或租賃已有劇場。三星、大宇、鮮京和壁山等大企業在大城市裡買入主要電影院,或是建立新的復合電影院,來形成連鎖的放映系統。以1997年為例,剛剛成立電影事業公司的現代集團就租賃了漢城名寶劇場的5個電影館。
有的大企業則通過與國外的電影公司聯手來進軍電影業。第一製糖公司向美國的夢工場投資三億美元,得到其出品影片的亞洲地區版權;並和香港的嘉禾電影公司合作,在韓國設立了JACOM電影製作公司。
大企業的介入對於只有好的創意卻沒有足夠資金的新導演和獨立製片人來說,無疑相當於雪中送炭。以前忠武路製片體系中「論資排輩、熬年頭」的慣例被打破,那些從電影學校畢業或者留學歸來的新導演,獲得了一顯身手的機會,懷才不遇的副導演、商業廣告的導演們也有了意想不到的機會。李光熏由此導演了《封大夫》——1995年票房最高的國產影片;李民勇導演了《炎熱的下午》——一部風格獨特的女性主義影片。
1994-1996年間,大企業在電影業的投資蓬勃發展,完全激活了電影市場(也為日後的不穩定埋下隱患)。電影製作體系迅速分化,出現了四種不同的電影製作體系:原有忠武路製片方式,獨立製片人制,大企業直接製作方式以及獨立電影。不少年輕的導演和製作人脫離了忠武路製作系統,建立了以導演為中心的獨立製片人制度,如朴光洙製片、企劃時代、張宇錫製片等公司。
大企業都喜歡票房價值高的電影,注重迎合年輕一代觀眾的興趣,對這樣的電影不僅投入資金,並且要造成良好的土壤,使製作以創意為主的新電影的獨立製片人能夠紮下根來。他們既製作出了相對高投資的商業電影,也促使獨立製作方式的低成本電影向商業領域邁進。這三年間電影面貌為之一新,既有大製作、高票房的動作喜劇片《兩個警察》(Ⅰ、Ⅱ姜禹石)、浪漫喜劇片《封大夫》(李光勛)、以特技製作聞名的《銀杏木床》(姜齊奎)、科幻片《木槿花開》,也有票房評論雙豐收的低成本之作《時間長久持續》(金應壽)、《豬掉進井裡的那一天》(洪尚秀)、《鱷魚》(金基德)、《恐怖分子》(金永斌)、《千年的愛》,也有藝術電影如《黑土地白百姓》(裴庸均)、《花瓣》(張善宇),女性電影如《像犀牛角一樣一個人走》(吳丙哲)、《炎熱的下午》(李民勇)、《媽媽有了男朋友》(金東斌)。大企業的進入,最重要的後果是,直接促成了韓國製片人制度的形成。
3.風險投資進入電影業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後,大企業自身難保,對電影的投入迅速減少,很多大企業紛紛退出電影業。只有三星是個例外,在1998年投資了6部影片,獲得相當大的成功。
金融危機後,財閥集團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逐漸下降,政府積極扶植中小企業。尤其是在風險投資中小企業的政策引導下,中小企業逐步開始取代財閥集團在國民經濟中的主導地位。以高科技密集為特徵的風險投資中小企業給韓國以往比較臃腫與僵化的產業結構注入新的活力
1997年11月,通商事業部宣布電影業及相關產業屬於風險投資產業。這意味著電影融資比較容易,並且可以享受減免稅等優惠待遇。風險投資公司迅速占據了大企業撤資後的空缺。他們帶來全新的投資概念,同時引導獨立製作公司製作題材更集中的片子,並加強營銷概念,電影市場日趨專業化。
日信創投是忠武路上最知名的投資公司。它不僅作投資還充當投資管理者的角色。它的收益分配比例相當優惠:5∶5,而一般大企業都是6∶4。僅在1996年到1998年間,他們投資的電影就有《銀杏木床》《上網》《哈利路亞》《八月聖誕節》《安靜的家庭》《驅魔錄》。
電影政策及電影文化對電影的影響
1.電影政策
電影審查制度
韓國電影審查制度形成於20年代日佔期。八九十年代嚴格的審查制度嚴重阻礙了電影的健康發展。1996年10月4日,法庭宣布電影公映倫理委員會的審查違反憲法。這結束了70多年的電影審查制度,同時提出了新的迫切問題:建立等級分類制度。1998年,圍繞新的電影法(1994年制定的《電影振興法》),年輕一代和保守派的分歧越來越大,問題焦點在於等級外電影專用館和電影振興委員會的設立。
對於韓國電影來說,目前的等級分類制度畢竟提供了更寬廣的題材空間和表現空間。《兩個警察》系列揭露警察的違法勾當,《美麗青年全太一》批判70年代的軍事獨裁體制,《花瓣》揭示了80年代群眾遭到鎮壓的「光州事件」。1999年有兩部影片《黃頭發》和《謊言》(張先禹),因暴露鏡頭被禁,引起廣泛爭議。但是影片經修改勉強通過審查後,卻在市場上獲得巨大成功。
電影放映限額制度
朴正熙的軍政府在1966年開始施行限額放映制度,本意是過濾掉西方的某些影響,但在以後的數年中,它卻成了保護民族電影的一張安全網——政府立法規定每家電影院每年至少放映146天(具體天數後有變化)的本國電影,這就是所謂「電影季節制度」(Screen Quarter System),本文譯為「電影放映限額制度」。
90年代中期以後,韓國國內幾度出現主張縮小甚至取消電影放映限額制度的論調。1998年12月2日,韓國外交通商部提議,參照與美國的雙邊投資協議,從2002年起將106天的限額降至92天。電影界擔心,如果這項提議獲通過,好萊塢洪水猛獸般的商業大片將逐漸淹沒本土電影。由此爆發了一場知名導演、明星發起的電影界大規模遊行示威。1999年6月電影界又兩次舉行示威活動。韓國政府被迫讓步,暫定在本土電影佔有市場40%的份額之前,維持限額制度。
盡管限額放映制度一定程度上損害韓國電影業的利益——韓國的電影放映量從1993年的640部降至1997年的502部,生產量從1993年的63部降至1997年的59部。但作為一種意識形態性極強、國家民族特性濃厚的特殊文化產品,電影應獨立於自由貿易協定之外,似乎在美國以外的國家已達成一種共識。
經濟政策調控
為振興民族電影,韓國政府在90年代至少三度啟動政策調控。90年代初期為鼓勵大財團進入電影界制定了減免稅收的電影振興政策。1997年後實行抵押版權融資制,比如1998年,國有的電影振興公司為10部電影作抵押版權融資,共提供30億元韓幣。這10部電影其中就有林權澤參加戛納電影節的《春香傳》。第三種舉措同樣重要,即是在1997年將電影業列入風險投資行業。
2.電影文化的普及
前文已簡要提到,90年代上半期大眾文化及其他娛樂媒介對電影的雙重影響。流行音樂、電視劇等大眾流行文化日益繁盛,觀眾普遍的文化素質提高,明星制初步建立等等,對電影呼喚與支持的一面畢竟大於搶奪電影觀眾的一面。從1995開始,韓國電影文化迎來充滿活力的時期。借紀念電影誕生100周年的機會,進入90年代後一直在上升的熱情終於爆發出來。
1995年3月大鍾獎電影節上放映了7部國外藝術電影。同年11月,電影製作公司「白頭大桿」設立藝術電影專業館,放映了前蘇聯電影《犧牲》、伊朗電影《何處是我朋友的家》、《橄欖樹下的情人》等國際一流的藝術電影。僅僅《犧牲》一片,在一個月內就吸引了兩萬名以上的觀眾。電影發行商開始注意「藝術電影」商業化的可能。這一年,王家衛的《東邪西毒》等三部影片在韓國上映,每部電影的觀眾人次都達到十萬以上。同時期開始,電影史上的經典影片通過有線電視進入了千家萬戶。藉助於這些積極的市場引導與開發,以前只熟悉好萊塢和香港商業片的觀眾,對電影的印象和理解開始改變。
大眾媒體開始積極報道電影新聞和介紹電影知識。就在這一年,電影月刊《KINO》和電影周刊《CINE21》創刊,他們把韓國和國際電影界的最新消息以一種雅俗共賞的方式介紹給韓國民眾。《KINO》目前已經成為韓國最權威的電影雜志。
90年代中期以後在韓國掀起的電影熱演變成一種電影文化熱,韓國各大學相繼開設了四十多個與電影相關的專業。大學里的電影講座擠滿了來自不同專業的學生。韓國國立綜合藝術學院設立了電影學校,購買了完備的電影製作設備。
電影節
在短時期內韓國還舉辦了釜山和富川兩個大型的電影節以及數十個小型電影節。其中釜山電影節至今已舉辦6屆,成為亞洲最重要的國際電影節之一。釜山國際電影節創始於1996年,由釜山藝術學校、中央大學二校的電影系提議,在釜山電影界和釜山市政府的支持下獲成。1996年10月的第一屆釜山國際電影節就達到18.4萬觀眾人次的良好效果。(註:金東虎(韓):《亞洲電影發展的後盾——記釜山國際電影節》,(韓)《高麗亞那》雜志2000年春季號,中文版,第24頁。)
在諸多亞洲國家的電影節中,釜山電影節與眾不同的戰略值得重視。第一是它最初就定位於「非競賽性電影節」,避開了與其他電影節(如國際一流電影節和同時間的東京國際電影節)之間不必要的競爭,而專注於作為亞洲電影展台和展映國際最優秀電影的作用。第二是它推出的兩項特別計劃。「新浪潮電影」及其扶持制度:選擇亞洲新導演的第一二部作品展映,把它們推向國際舞台,並為保障這些影片在韓國境內的發行放映,給予發行商3萬美元的資助;釜山振興計劃(PPP計劃,開始於1998年第三屆釜山電影節):為有電影製作計劃的亞洲導演和世界級的發行公司、製片人、贊助商創造合作機會,促成合作投資或共同製作或對影片後期製作提供贊助。香港的陳果、台灣的林正盛、日本的筱崎誠、中國大陸的賈樟柯、張元、王小帥等導演都從PPP計劃中獲益。釜山電影節對亞洲電影新人的成長,作出了切實的貢獻。
釜山電影節不僅為韓國電影和亞洲藝術電影提供了製作機會、拓展了電影市場,還和眾多的國際電影節達至溝通,使韓國電影大批進軍國際展台。僅1999年就有80部韓國電影計150次在73個國家和地區參展,其中包括戛納電影節和柏林電影節。此外,釜山電影節本身產生了相當可觀的經濟效益,為釜山影視業的發展提供了重要契機。釜山市政府選擇影視業為戰略產業,組建釜山電影委員會,推動了釜山文獻電影館、數家多功能影院的相繼建成,陸續籌建影視信息城、主題公園、動畫片中心,並對與釜山相關的電影行政和財政的支持。(註:金東虎(韓):《亞洲電影發展的後盾——記釜山國際電影節》,(韓)《高麗亞那》雜志2000年春季號,中文版,第29頁。)其中包括以釜山為影片背景的《朋友》。
總體來說,電影節最根本的作用在於它成為韓國大眾文化生活中的一個「事件」。與報刊、電視、流行音樂等大眾傳媒一起,它們構築了韓國電影振興現象得以發生、發展的意識形態背景。
3.紀錄片與短片的繁盛
短片和紀錄片的發展,是90年代韓國電影界一個異乎尋常的重要現象。截至1999年,韓國年產短故事片300多部,並通過國內外各種電影節上映。
紀錄片
80年代韓國曾出現一批源自大學校園的電影團體,他們標榜「獨立」和「進步」,既反對官方和商業電影,也反對實驗電影和作者電影,而是試圖與進步的文化團體、工人階級聯合起來,拍攝紀錄片,並以錄像帶的流通來代替商業電影發行。
政治動盪的80年代末,他們在政治活躍團體、進步工會、學生會等群眾團體的支持下,製作出了一批反映韓國社會矛盾的影片。「電影製作所」(1987年成立)和「勞動者製作團」(1989年成立)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兩個地下電影團體。前者拍攝的《理想國》(16mm,110分鍾),第一次以劇情片方式處理光州事件;1990年的《罷工前夕》(16mm,100分鍾)則是以忠實刻畫工人運動為內容的劇情片,成為獨立電影的里程碑。因政府禁映,該片通過校園和工會禮堂自辦放映,而警方甚至出動直升機投擲催淚彈來驅散觀眾。「勞動者製作團」則是進步紀錄片的突破,他們製作了十數集每集1小時的《新聞電影》,專注於韓國工人運動的最新話題。事實上,這些電影團體建立了校園、工廠放映和錄像帶流通的獨立發行渠道。
如果說80年代的獨立影片內容上著眼於工人運動,政治導向上具有強烈的反政府性,價值取向偏於集體價值、共同空間優先個人、日常空間。那麼自90年代開始的獨立電影則遠為多元和復雜,嘗試著以多種方式去反映豐富的社會生活。
在紀錄片方面,邊英珠的《囁嚅三重奏》(1994-1999)用二戰期間淪為日軍慰安婦的婦女證詞來揭露性暴力和軍國主義問題;李慶順的《蒲公英》(1999)表現一位父親在民主化斗爭中痛失愛子的悲傷和勇氣;洪亨淑的《本名宣言》(1998)描寫一位旅日韓僑的流浪經歷;朴基福的《別管我們》(1999)則以離家出走的少年和家庭暴力為素材,描寫體制和反體制勢力都漠然無視的社會邊緣階層。這些紀錄片普遍不再以旁白或采訪來引導觀眾,而代之以客觀紀錄的方式來試圖還原生活本身。
導演金東元自80年代末一直追蹤城市開發區拆遷戶的居住權問題,已拍出《上溪洞奧林匹克》(1988)、《杏堂洞的人們》(1995)和《另一個世界》(1999)三部曲。《另一個世界》拍攝了拆遷戶爭取到開發區居住權之後的生活,關心的焦點從特權化的意識形態轉向日常生活的政治學,其關注的核心問題乃是現代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認識與溝通。筆者認為,不了解這些信息,就不可能充分認識韓國電影振興現象,不可能細致讀解韓國的類型片,如作者化的黑幫片《綠魚》、《搏動》。
短片
短片的繁榮是90年代另一個重要的電影現象。80年代的年均產量不超過50部,而90年代卻達到300部以上(註:南仁英(韓):《差別美學,日常生活的政治學——評90年代韓國電影短片和紀錄片》,(韓)《高麗亞那》雜志2000年春季號,中文版,第30—35頁。),其中大部分出自電影專業學生和業余電影愛好者。90年代初由三星公司出資舉辦的漢城短片電影節,既是短片的盛會,也是商業電影公司挖掘新人的地方。(2002年4月三星出資在北京舉辦了DV短片電影節。)90年代後期,韓國短片電影節增多,主要有獨立電影論壇、獨立短片電影節、釜山亞洲短片電影節等,很多韓國短片還參展戛納等大量國際短片電影節,獲得了較好的成績。
韓國90年代的紀錄片和短片具有三個層面的重要意義:1.為主流電影業提供新的電影人才和活化電影氛圍,一定程度上直接催生了韓國電影振興現象並刺激其發展;2.在題材和表現領域上有效彌補了商業影片不敢涉足的領域,與主流商業片互為補充,並成為新的電影美學的催化劑;3.使電影產業和社會文化、藝術保持著良好的互動關系,平衡著電影作為產業、藝術和意識形態的三重功效,是韓國電影能夠健康發展的深層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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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將虛擬的刻畫的十分真實,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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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型電影論文篇2
淺談中外災難類型電影比較
摘要:本文以好萊塢的類型電影為參照標准,結合國產電影創作實際,以近期的兩部災難片《唐山大地震》和《2012》為例,分別從敘事、女性主義、植入式廣告及意識形態四個方面對國產類型電影和美國類型電影加以比較,提出類型電影尤其是國產類型電影以後的發展趨勢及需要改進之處。
關鍵詞:類型電影;敘事;女性主義;植入式廣告;意識形態
一、類型電影的特點
類型電影作為高度模式化的影片,其存在是一個客觀的電影現象。電影“類”的誕生較早,但電影類型的內涵如何界定,大師們的看法並不相同,美國學者羅伯特・考克爾認為:“電影一旦發展出一種敘事結構,從僅僅展示事物(如火車離開站台或兩個接吻的人)轉向講述故事,就開始形成類型。故事一旦被講述,它們就立刻進入了一定的類型:浪漫型、情節劇型、追捕型、西部型、喜劇型。”而澳大利亞學者理查德・麥特白則認為:“觀眾、製片人和批評家在討論電影的時候都在用類型的概念,但是他們每一個人使用這些概念的含義可能大不相同……就像安德魯・都鐸(Andrew Tudor)所說的,類型‘是我們共同相信的一些東西’。當看一部驚悚片的時候,我們知道什麼是驚悚片。事實上,在我們看之前就知道什麼是驚悚片,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我們不需知道影片的內容,就能認出這些有著廣泛的文化共同點的類型電影。”
災難電影作為類型電影的一種,除有其共性之外,還有其獨特之處。每一種類型電影都具有相對固定的題材和人物類型、特定的故事空間與造型語言、剪輯風格和音樂特色。如歌舞片中的舞台、歌舞明星,科幻片中虛擬的未來世界、外星人,戰爭片中的兩軍對抗、戰地英雄,警匪片中的強盜、警察、地下組織等。災難電影的故事和主題,時常順應時代的變遷和觀念的更新而變化。《2012》是建立在瑪雅預言的基礎之上而創作的影片,該片上映時間是2009年,離2012年很近。與此相似,《唐山大地震》的拍攝也在汶川地震之後,群眾尚未從地震的陰影中恢復過來,汶川大地震讓人想起數十年前的唐山大地震。
其次,類型電影一般都迎合觀眾的某些感官和情感的需要,以滿足觀眾內心深處的娛樂心理。每一種類型電影雖呈現娛樂的方式不同,但營造娛樂情景並最終希望實現娛樂功能上是相同的。類型電影的娛樂性,一方面是刺激和滿足人們的種種情感,另一方面是通過把奇觀融入情節,讓觀眾在賞心悅目中獲得審美的快感。災難電影尤其是好萊塢的災難片首先用宏大的災難場景給人以視覺的沖擊力,故事情節環環相扣,扣人心弦,觀眾的心情隨著影片情節的進展時而緊張時而放鬆,有如身臨其境一般,刺激而愉悅。中國的災難片場面明顯要遜色許多,敘事相對比較溫和,注重內容的情感部分,以情動人。
最後,類型電影還具有商業性特徵。不同的類型電影滿足各類不同愛好的觀眾的消費需求。如果市場對某種類型電影有良好的反應,有觀眾捧場,片廠便會繼續製作這類電影,否則,便會停止生產。《2012》上映後反響比較激烈,票房收入也相當可觀,之後不久國產的災難片《唐山大地震》上映,許多觀眾是因為對《2012》的意猶未盡而走進電影院觀看這部所謂國產災難片的。《唐山大地震》被作為災難片宣傳也是商業運作的一個手段。
二、敘事及其手法
《2012》講述一個關於世界末日的故事。影片最大的亮點在於災難發生時極致視覺特效,這種強大的沖擊力讓觀眾震驚。但看完電影之後,腦海里只存留了片中各種不可思議的災難元素:地球板塊移動、火山、地震、海嘯、洪水集體肆虐,全球各種標志性建築全被毀滅,給人一種恐怖震撼的末日來臨之感。但這容易讓觀眾忽視其劇情,也難以啟人深思。此外,《2012》還被一些記者稱為寫給中國的情書,裡面加入了很多中國元素。或許是導演被汶川地震發生時中國人民的精神所感動,故把中國描寫成人類的救贖之地,片尾拯救人類的諾亞方舟也是中國製造的。
《唐山大地震》是一部比較有爭議的災難類型電影。准確的說,它應是一部典型的中國親情劇。片中的災難場景被一筆帶過,更多的是敘述一個四口之家悲歡離合的故事,而把影片命名為《唐山大地震》只是一種炒作手段。影片宣揚了超越一切的親情,正像馮導所期望的那樣“內容大於形式”:“災難片元素是《唐山大地震》的基礎,而倫理片元素則是影片的靈魂。”
三、女性主義的折射體現
好萊塢類型電影中的女性角色多處於被動和附屬的地位,或是作為家庭生活的象徵。西蒙・波伏娃說:“所有男人寫的關於女人的書都應加以懷疑,因為男人的身份就如訴訟案中,既是法官又是訴訟人。”《2012》中有一個細節,傑克遜開車來接孩子們去度假的時候,妻子給丈夫一包尿不濕,告訴丈夫七歲的女兒到現在還在尿床,每天晚上睡覺前要穿這個,丈夫看到這個東西後滿懷質疑:還穿?顯然丈夫之前並不知道女兒還尿床的事情,這一細節充分體現了其“大男子主義”,女人才是這個家生活的主宰。在災難類型電影中,女性多處於危險境地,需要被保護。當海嘯和地震發生時,鏡頭會立即轉向女性們的反應:尖叫、恐慌、無助地四處逃竄。
而男性在遇到災難時則會思考:“what the hell was that?”同時,在西方電影中,女性又是獨立存在的個體,她們之於男性的附屬地位是相對的。《2012》中的勞拉是一個聰明而有智慧的女孩兒,是獨立女性的代表。面對災難的時候,勞拉表現出來的沉穩、堅強、鎮定完全不遜色於男性。當地球將要毀滅,傑克遜帶著全家逃亡的時候,他似乎是全家命運的主宰,妻子和兒女都必須在其保護之下才能逃生。但如果妻子完全依靠丈夫的保護而喪失了自我,她和兒女們同樣不能自保。輪船幾乎要沉入大海,全家人都被困入浸滿海水的船中,他們被迫與傑克遜走散,這時,阿曼達飾演的妻子就不得不承擔起保護孩子生命的責任。導演在此處對情節的描寫集中體現了在災難中女性也有不可阻擋的堅強,與前面的表現女性面對災難時的恐慌形成鮮明對比。
《唐山大地震》對女性主義的表現在某種程度上與《2012》相似,影片對母愛的描寫顯然更為深刻。但相比西方類型電影中的女性主義,國產電影仍有傳統的保守主義傾向。片中元妮喪夫後,面對另一個男人的追求毫不動容,堅持一個人度過餘生,因為她知道,丈夫是為保護自己在地震中死去,沒有哪個男人會像丈夫那樣用生命來愛自己。但細想一下,元妮的這種做法受到中國傳統思想的影響。馮小剛在影片以女性形象為中心塑造了一部催人淚下的親情劇。元妮喪夫之後,一個人撫養兒子的艱辛,也體現了丈夫在一個家庭中的重要性,男人是家的頂樑柱,如果活著,她的生活就不會這么苦,顯然這並沒脫離中國家庭以男性為主的傳統觀念。從社會角度看,女性是滄桑時代的見證,是命運多舛的個體:災難留下的痛苦只有在脆弱的女性身上才能得到很好的體現,並讓人同情。
四、植入式廣告在影片中的運用
隨著廣告業的發展,植入式廣告越來越多的受到廣告 主的重視。“植入式廣告,又叫急性廣告,是指廣告傳播一改往日單純依靠說教和推銷的營銷策略,將產品或品牌及其代表性的視覺性符號甚至服務性內容策略性地帶入電影、電視劇或其他電視節目及其他傳播內容中(隱藏於載體並與載體融為一體),使觀眾在接受傳播內容的同時,不自覺地接受到商品或品牌信息,繼而達到廣告主所期望的傳播目的。”上述兩片的植入性廣告分以下類型:
1、置景道具植入型:這是最傳統的植入式廣告形式,主要指品牌視覺符號或商品本身作為影視作品的置景道具出現。“視覺形式的形象性對於以說服為目的的傳播具有特殊意義。”如在影片《2012》中男主人公開的汽車標志便是其中之一。《唐山大地震》中,元妮在和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擺的劍南春酒是最明顯的植入性廣告標志,此外還有汽車、電視、銀行、運動品牌等。
2、對白植入型:就是在電影中通過人物的對話,巧妙地將產品、品牌、服務植入其中,成為電影中的台詞,以此來達到廣告效應。如《2012》中,男主人公匆匆忙忙地開車回家帶兒女們去度假,在給愛人打電話的過程中,就提到“黃石公園”這個名字,這也是植入式廣告的形式。《唐山大地震》中中國人壽保險的廣告方式也屬於此類:方達作為旅遊公司的老總,當員工過來詢問這次旅遊保險用哪家時,方達說:“就選中國人壽吧,踏實。”
3、場景植入型:即是把品牌信息嵌入到影視作品的環境中去,品牌視覺符號或商品本身作為故事發生的場景或場景的一部分出現。如{2012}拍攝的場景中出現的海灘樓房以及主人公帶孩子們度假的公園等,都注入了一定的廣告元素。
國產類型電影與好萊塢大片在植入式廣告方面相差甚遠,好萊塢電影可不動聲色地把廣告植入其中,既能有效地為廣告主服務,又不影響觀眾對影片的欣賞。但國產電影在這方面做得有點兒欠妥。植入式廣告要尊重影片的故事情節,使其顯得順其自然,不影響影片的觀賞效果。《2012》就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但看過《唐山大地震》之後,觀眾對片中的植入式廣告批評聲不斷。植入式廣告應有效地給觀眾一種暗示效應,遵循內容第一,廣告第二的原則,避免片中突兀地出現廣告詞和任何不合理的廣告場景,不能盲目的把任何廣告都嵌入影片中。在進行植入式廣告之前,要分析產品及其品牌適不適合在該影片中表現,能不能達到廣告主想要的宣傳效果等因素。
五、結語
中西災難類型電影的差異折射出中西文化的差異,體現了不同的民族文化傳統,我們不能苛求中國的災難片完全符合西方的審美需要,但成功的作品肯定是把深邃的思想內涵,巧妙的藝術處理與大眾的觀賞熱點結合起來。首先,中西方類型電影最大的交集就是商業性,它們未來努力的方向也離不開使其更具有商業價值,觀眾花錢去電影院看電影,買的大多是娛樂享受,所以,電影的商業性和娛樂性是分不開的。
其次,中西方電影還要努力提高其講故事的水平。好萊塢電影重在場面的製作,掩蓋其情節的跌宕起伏,觀眾震撼之後難免會感覺少了點兒什麼。但中國電影講故事的過程多有漏洞,故事出來之後多有批評之聲。好萊塢類型電影在講述故事方面已經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再次,電影應該注重宣傳,激發觀眾的類型期待。從某種程度上講,類型電影是預先出售給觀眾,在開發每一部類型電影時,往往就有相對的觀眾定位。如果一部影片能得到適當的宣傳,從片名、廣告宣傳等每個運作環節將類型固著於觀眾的心靈,那麼,電影的春天就不會遠了。
最後,類型電影還應該注重整合生產和發行兩個環節。類型電影是在吸引更多消費者和賺取更多利潤的動機推動下向前發展的。好萊塢電影業總是力圖復制它最近的商業成功。在市場開發中,有意識地遮蓋其他方面來有選擇地突出某些方面,使觀眾更加註意那些製作商想要強調的方面。然而中國電影市場目前還處在半市場化狀態,院線體系雖已經逐步形成,但還要繼續完善院線發展模式。
注釋:
[1]唐晉先:《(唐山大地震):動人因親情,感人緣母親》,《電影文學》2011年第3期.
[2]任拯廷:《淺議植入式廣告》,《今傳媒》2006年第4期.
[3]梅薩里:《視覺說服――形象在廣告中的作用》,北京新華出版社2003年版,第11頁.
[4]孫玉勝:《十年:從改變電視的語態開始》,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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