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求血色迷霧里的經典台詞
★文康獨白:
有一道門是你永遠不能打開的,那就是人心。一個哲人說過,每一個中國人都是一條龍,上可以把太陽一口氣吹滅,下可以安邦治國平天下,但當又有了兩個中國人來了,成為了三個人的時候,這三條龍就變成了三條蟲,因為三個中國人永遠抱不成一個團,也永遠系不上一個結。
★第1集:文康旁白1
有的城市一生只能來一次,有的城市還沒有離開卻想著再來,這樣的城市,就是上海。
在一場電影里消磨掉半日的時光,然後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隔著落地的玻璃門扇,看潮濕的街道飄落了一地的梧桐葉子,或是從鏡子里看到花一樣的風景,每天這樣在活著,在愜意著,這是上海人的時光,我就是在這樣的時光中長大,不斷地去接近夢想,那是一個海上的夢。
有那麼一天,日本浪人們在街頭貼仁丹的招貼畫,看著這個八字鬍的男人,我從此與他解下了不解之緣。
第1集:文康旁白2
沒見過上海的夜,你不知道什麼叫紙醉金迷,那一切不是金卻勝似金的東西,不是酒卻勝似酒的東西,光、影、形、聲,令人沉醉在聲色犬馬,迷離於夜夜笙歌。夜上海,夜上海,它就是一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那滿得就要溢出來的歌舞昇平,酒不醉,人自醉,今夕何年,恍然是在夢中。
第1集:文康旁白3
小的時候我問過大人,上海為什麼叫上海?母親告訴我,上海原來就是海上,慢慢地有了陸地,才改了名字,出了上海,就是海上,這一片陸地,那一片海,所以叫上海。 鄰居卻說長江到這里就入海了,因此叫上海。
可江也罷,人也罷,你要去海上嗎?離開前上海是你的最後一塊陸地,此後之路,你的腳,就不再粘連泥土。
第1集:文康旁白4
來茶館里聽評彈,不是所有的人都為了來聽吳儂軟語,想著蝴蝶飛飛,不知哪一隻是你,同在品茶,卻不一定全是同道,所以有人在吃瓜子,有人在吃花生,就有人在吃茴香豆。
第1集:文康旁白5
自從我做了上海灘的偵探,我就開始訓練自己的鼻子。因為上海的空氣中,不再僅僅是有海水的鹹味道,還有著其它的味道。 而此時此刻,我的鼻子,就要行動了。
第1集:文康與日本浪人對白
能在一起喝酒的人,可以是敵人;能在一起喝茶的人,一定是朋友。
★第3集:文康與黃德彪對白
芸芸眾生,人來人往,隨時隨刻都在擦肩而過。
第3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曉聰:干幾年警察了?
文康:幹了幾年不重要,有些人幹了一輩子,跟這個職業都是同床異夢,而有些人剛剛幹上,就無師自通,渾然而成,我屬於後者。聽鍾一說你在上海念書,上的哪個學校?
曉聰:上什麼學校不重要,對於聰明人呢,你是學校的歷史,對於不聰明的人,學校是你的歷史。我也聽鍾一說了,你在上海做探長,我在想我們為什麼不認識呢?
文康:我們為什麼會認識呢?
曉聰: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啊。可能我們都在黃浦江看過船,在一家咖啡廳喝過一個牌子的咖啡,在一個弄堂里吃過一家店鋪的生煎包;你走的路,我也在走,落在你頭上的梧桐葉子,可能又落在我的腳邊;外灘海關大樓的鍾聲,為你報時,也為我報時;猶太人的音樂你在聽,我也在聽,你敢說你在百樂門跳舞的時候,我就不在嗎?沒准兒我在美心看哪場電影的時候,你就在我的左邊,或者右邊。還有這首香格里拉,你喜歡,我也喜歡。我們有這么多機會可以認識,為什麼不認識呢?
文康:這可能就應了那句老話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啊。
曉聰:你是說你跟那個梅青有緣,跟我沒緣。
★第4集:文康獨白
其實,每個人都是汪洋中的一個孤島,周圍全是海水,其它的島都離你太遠了,即使相鄰,看得見影子,也是遙不可及。
★第7、9集:文康與黃德彪對白
文康:孔子曰:人不知不慍乎,不亦君子,我非君子。
黃德彪:老弟呀,如今這個世面上,門道可多呀,你看見的那都是假的,你沒看見的那才是真的。你呀,還是嫩呀,懂得幾個事啊。
文康:是,我還是太嫩了。但人非生而知之,孰能無惑呢?我這不是來跟您學習來了嗎?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著大樹不怕沒柴燒。
文康: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前二者你沒有做到,但是後者你做到了,解惑。
★第8集:文康與馬太一郎對白
馬太一郎,無論你是恐嚇,還是確有企圖,我都嚴肅地告訴你,中國目前雖然不入世界強國之列,但是任何列強想割我中華之土地,殃害我中華之人民,最後都將是自食其果,頭破血流!
★第9集:文康與鄭局長對白
文康:晚清的林則徐,不光創造了虎門銷煙的壯舉,還給我們後人留下了一句名古千言:無欲則剛。
鄭局長:犬守夜,雞司晨,那是各司其職……花遇春風香自濃,人到無求品自高,那是一種境界……我送你一句孔老夫子的話:恕,寬恕的恕,對人對事能容則容,要有肚量,要有胸懷,這才是君子。
文康:容不是容惡,我容棄惡之人,絕不容為非作歹之徒。
★第9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這里沒有鮮花,只有陷井和陰謀,還有,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鄭曉聰:包括我嗎?
文康:包括你。
文康:對於一束來歷不明的花,我只能當它成毒草。
★第9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這有什麼好玩的?
鄭曉聰:你把它當成戲看,就好玩了。
文康:這怎麼能是戲呢?
鄭曉聰:人生如戲,生死病死都是戲。
★第9集:文康獨白
十五年前,在彈完一支曲子之後,父親背著古琴,離開了上海的家。他這一走,從此生者死者彼此隔絕。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母親直到鬢白如霜,也沒再能得到父親的任何消息,斷腸人走上了黃泉路。
★第11集:鄭局長與鍾一、鄭曉聰對白
鍾一啊,你是個忠孝的孩子,我理解你失去父親的痛苦,但僅僅是悲痛是不夠的,因為你父親想看到的是一個堅強、忠厚、仁義的兒子,你以前這樣做,以後還要繼續地這樣做。在這一方面哪,你父親堪稱楷模。他平時對弟兄們總是謙讓有加,碰到欺凌百姓的小人、惡人,不管對方是誰,哪怕要了他的腦袋,他也要鏟惡除奸,這叫不以一己之利為利,而讓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而害,而讓天下釋其害。你父親的人品,那是有口皆碑,可惜了,英年早逝了。
《詩》雲: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我希望你,鍾一,還有你,曉聰,在你們這一生當中,都能夠為對方做到這一切。
★第11集:文康獨白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此案比蜀道還要難。父親十五年前被害死在祥雲旅店,之後,張畫匠被害死了,十五年後邢老爺死了,祥雲旅店石掌櫃的死了,都是被殺害的。顯然,這一系列的殺人案,跟我父親的命案是密切關聯的,只要查清了我父親的死因,所有的謎團就會迎刃而解。石掌櫃老伴說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和邢老爺來往密切,可是邢老爺死了,連略知往事的石掌櫃也被殺了,看來兇手是想掐斷一切線索。張畫匠和劉裱匠的家人又不肯說出實情,顯然是有人恐嚇他們,使他們不敢講出真情,線索真的就是這樣斷了。
★第12集:文康與梅青對白
文康: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面了,梅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文康,我是你文康哥呀!那你還記得上海嗎?我們兩家人都住在石庫門,天一下雨,弄堂里就有好多積水,你怕把鞋子弄臟了,讓我背著你,背到弄堂口,送你上學,然後,再接你放學。還記得我的母親嗎?她是那麼地喜歡你,她多希望你能是她的女兒、我的妹妹,她多希望能看著我們一起長大,我們兩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上雖然人很多,但是真正關心你的也就這么幾個。我這一生之中,有兩個人不辭而別,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你。我記得我常常站在弄堂口,閉上眼睛,我多希望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見你們都回來。
★第12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普天之下,即使能釋讀天書,但誰又能看得懂人心呢?眾生輪回於生死苦海,生生不息,卻就是一顆人心,危而難安。
文康:人心叵測,深不見底,泰山之路可摧車,若比人心是坦途;黃河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西方大思想家尼采也曾說過:他人永遠是我之地獄。
曉聰:你難過了
文康:人和人之間,就像水上飄浮的一座座冰山,每當春天來臨,它們想早日靠近,獲取一絲溫暖,但是不靠近會冷,靠近了它們會相撞,甚至是粉身碎骨。
★第13集:鄭曉聰與鍾一對白
鄭曉聰:文康說得對,天底下最深的不是別的,就是人心。人心似海,深不可測,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14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如果一個男人吃不吃虧要女人來說了算,那這個男人就已經吃虧了。
鄭曉聰:對你嘛,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吃虧的。
文康:你放心,我也不會給你讓我吃虧的機會。
文康:任何事情不下功夫都將一事無成。
★第15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鄭曉聰:我真沒想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會這么好看。
文康:太陽起床的時候,你都在睡懶覺。
鄭曉聰:怎麼會這么好看呢。
文康:因為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第16集:文康與馬太一郎對白
我真沒想到,馬太一郎先生真會講歪理,三寸鳥、七寸嘴,這是你們日本人慣用的伎倆。一九零四年,日本以《馬關條約》為由,強調沙皇俄國侵犯了你們的利益,於是在東北的旅順挑起戰爭,長達一年之久,毀我旅順港,傷害我無辜百姓。一年以後,日俄在美國朴茨茅斯簽訂合約,背著中國,把中國東北的勢力范圍劃分出去。可是呢,日本人卻認為這是正義的戰爭。請問馬太一郎先生,你認為這是正義的戰爭嗎?你們兩個人打架,憑什麼要跑到鄰居的家裡去打,毀壞了別人的家不說,還要分別人的家,這是你們日本人一貫的習慣。溫文爾雅之下,掩藏的是一副海盜的嘴臉;表面鞠躬,其實內心是一副殺人的心腸。我告訴你,今天你落到我手裡,我勸你不要再使用這些自欺欺人的手段。
★第16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狼子不可養,後必為害。
文康有詩曰: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第17集:文康與鄭局長對白
鄭局長:俗話怎麼說來著,看世事怎麼看,只有你看世事平,你心裡才爾爾順。
文康:世事平、爾爾順,作為修身養性之道沒有問題,可是現在世事平嗎?不平。就拿梧桐縣來說,湖匪猖獗,惡霸橫行,百姓怨聲載道,而你作為一方長官,有責任鏟除邪惡,為百姓出口氣。可你呢,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不說,還縱容像黃德彪這樣的人,作姦犯科,貪贓枉法,這讓百姓還有什麼指望?你是世事平了,你是爾爾順了,可是百姓該怎麼活呀!朗朗乾坤,快變得跟烏鴉一樣黑了。
上用目,則下飾觀;上用耳,則下飾聲;上用慮,則下繁辭。在我看來,有什麼樣的人主,就會有什麼樣的百官。上樑不正,下樑才歪。
★第18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一個人病在異地他鄉肯定難過,而且那個時候最孤獨了。換句話說,這個世上有很多人,可那時候在想,又有幾個人,是跟你有關系的呢?人這一輩子註定是孤獨的,生之前,死之後,今生的無限熱鬧,都將隨風而逝。試想,有時候,連這身體都不是我們自己的,還有什麼能是我們自己的呢?
第18集:文康與鄭曉聰對白
文康:曉聰啊,你跟鍾一那麼相愛,老是往我這兒跑,有些不太好。
鄭曉聰:有什麼不好的,我們還能有什麼事嗎?
文康:是啊,我們倆的確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你考慮過鍾一的感受嗎?
鄭曉聰:沒事。
文康:如果鍾一在外邊,老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你高興嗎?
鄭曉聰:那可不行!
文康:就是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要忘了這個做人的最基本的標准。
鄭曉聰:你的標准還不低呢。現在外面的社會,已經是己所不欲,強施於人了。
★第20集:文康與大太太對白
文康: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
★第23集:文康與馬太一郎對白
文康:一個小小的日本,居然敢踐踏一個偌大的中國,我告訴你,中國有句成語,叫以卵擊石。
馬太一郎:何為大,何為小,宇宙何其大,人心何其小,可是人心卻裝得下宇宙。你們中國再大也沒用,因為人心已經散了,各地軍閥割據,連年戰爭不斷,百姓不聊生。可是我們日本,在天皇陛下的統帥下,人人盡忠,為國家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就像這拳頭,它是攥著的,別看它小,一拳擊出去,擊在你們一盤散沙的中國土地上,一拳一個窟窿,將打得你們滿地瘡痍。
文康:是啊,我承認目前中國是一盤散沙,但是我相信,中國一定會有一天變成水泥。
馬太一郎:中國有句俗話,叫滴水穿石,文探長,你在上海就應該知道,街上到處是我們日本仁丹的廣告,這一粒仁丹沒多少錢,可是所有中國人頭疼腦熱的都去買仁丹,這個金錢就無窮無盡。
文康:也有發憤圖強的中國人,正在研究我們自己的人丹。
馬太一郎:你們中國的人丹,沒有多少中國人去買。文探長,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叫手下的人把你擊斃,卻把你帶到了這里?
文康:人生自古誰無死啊,和你們日本人斗,我早已做好了准備,視死如歸。
文康:我告訴你,我不光是跟我父親長得像,我的頭腦,我的靈魂,還有我身體里流淌的血液,跟我父親都是一脈相傳!
★25集:文康獨白
母親,你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父親,活著見人,死了見墳,我記著呢,一直都記著呢。我告訴你,我終於找到父親了,母親你聽見了嗎?十五年前,日本人殺害了父親,還挖走了他的肝。父親是一個愛國的忠義之士,寧肯拋妻舍子,命喪黃泉,也沒有把金礦圖交給外族。其忠其義,蒼天浩嘆,我為我有這樣的父親感到自豪,母親也應該為有這樣的夫君感到無比的榮光。天蒼蒼,我父其願不滅;地茫茫,我父其義不亡。如今,如今陰陽兩界,不知道母親在那個世界裡是否見到父親了。此時此刻,是在相聚,還是在相思,願母親在天之靈能給我力量,我必宰日寇於父殤之地,為父親報仇,以撫慰母親失落的心靈。
★第27集:鄭曉聰與文康對白
鄭曉聰:盡管我無數次地在心裡說,我不能背叛鍾一,我也無數次地在心裡告訴自己,我跟文康沒可能。我在抗拒自己,我知道我不能背叛鍾一,我知道不能愛你,可是一個人很難抗拒自己,我做不到。我跟鍾一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看著對方,從一個孩子變成一個大人,我們生活在一個家裡面,我甚至覺得男人就應該象鍾一這個樣子,不會再有別的樣子了,直到我遇到你。對鍾一,我牽掛過,也思念過,可是他沒有讓我燃燒,你讓我燃燒了,你讓我有一種想和你粉身碎骨的願望。當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我好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已經無葯可救了。可能愛情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有我,我爸和鍾一會死;沒有你,我會死。所以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嫁給鍾一,讓一切都變成不可以改變的事實。可當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好像更加難過了,我覺得像有兩座山把我的心都關起來了,又黑、又悶,我找不到出口,只剩下絕望。我好像在一個無底的黑洞里邊,飄落、墜毀……
文康:曉聰,我理解你,你是個好姑娘。如果沒有鍾一,我可能……我可能會愛上你,和你一起走完人生的路,哪怕前面有很多荊棘,哪怕我們在一起會粉身碎骨。但是人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你有鍾一,鍾一是個很好的人,是不可以背叛的。什麼叫緣分啊,春風春雨,桃李花開;什麼叫沒有緣分,人到碼頭船離岸,枯木落葉降甘霖。緣分是不可爭的。
鄭曉聰: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緣分?
文康:緣是命,命是緣,可遇不可求,就彷彿雲起雲落,隨風東西。茫茫人海,浮華世界,有太多的人擦肩而過。男女之間有兩種情感,一種是相濡以沫,還有一種是相忘於江湖。和能愛的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和不能愛的人在一起相忘於江湖。我們是有緣無分。
★28集:文康與鄭局長對白
文康:鄭局長難道也要學秦檜,莫須有,三個字難以服天下,恐怕有,也許有。
鄭局長:你把我和秦檜相提並論,你夠狠的嘞。你千萬別以為自己莫須有,你就是有。
文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終於明白了奏檜怎樣以莫須有的罪名謀害了愛國忠良岳飛,鑄成了千古奇冤。還有無辜的女子竇娥,面對地痞無賴的謀命脅婚,屈招領刑,終致天悲地慟,六月飛雪。
我此次來梧桐,以君子始,以小人止,最終禍起蕭牆,自己人先打得頭破血流。我深深地感到悲哀,外族咄咄逼人、大兵奪境之時,我們國人的精力,卻放在了如何琢磨人、整人、坑人、害人、治人上,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國不和,外族欺,鄰不睦,外人辱。我想,我不會死在殺手的手上,倒是有可能死在自己人的飛短流長上。
★30集:鍾一獨白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還記得父親告訴我們詩中的這幾句話嗎?他希望在我們的一生中,你我都能為對方做到這一切。曉聰,我能,我一定會為你做到這一切的。
★第31集:文康與馬太一郎對白
文康:沒聽說嗎?在一起喝酒的人可以是敵人,但在一起喝茶的一定是朋友。常見酗酒斗毆,卻未見茶人打架。
馬太一郎,我們可以化敵為友。
文康:你要請我喝茶,但在我看來,你根本不會喝茶。
馬太一郎:文探長,請賜教。
文康:喝茶講究聞其香,觀其色,試其味,而馬老闆對我是不問青紅皂白。
馬太一郎:文探長錯了。中國人性格如茶,佛家喝茶,伴青燈孤影,晨鍾暮鼓,明心見性;道家喝茶,求空谷虛靈,寧靜致遠,脫俗超塵;而儒家喝茶為勵志上進,發憤圖強,積極入世。各種茶道中都講究一個和字,所以我今天是想以茶來求文探長的和。
文康:馬老闆,光會喝茶還不行,還得會品茶。有人品茶,綿里藏針,品出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有人品茶,風聲鶴唳,品出刀光劍影,金戈鐵馬。有人虛懷若谷,有人氣定神閑。人喝茶有講究茶的品,有講究茶的韻,還有人講究茶的德,還有人講究茶的味。你請我喝的這個茶,你以為它是龍井,我卻以為它是觀音。
★第31集:文康與馬太一郎對白
馬太一郎:看來殺一百個人容易,而勸服一個人難哪!實際今天我請文探長來喝茶,是珍惜文探長是人群中之佼佼者,處風雨飄曳的亂世蒼生,卻鬱郁不得志,反屢遭小人陷害,虎落深坑。
文康: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我就是龍城的那個飛將,匹夫之賤,但有保天下之責,所以我不可以和馬老闆品茗,不過倒有可能可以和你煮酒。
馬太一郎:十五年前,你父親不識時務,卻把自己的一把遺骨拋卻在了異地他鄉,回家無路,報國無門。十五年之後,你還想步其後塵,性命全無,到頭來就是一場空悲切。
文康:即便是異地他鄉,也還是中國的地、中國的鄉,即便是我的生命無存,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一樣有如我父親這樣的中國人,生生不息,代代相傳。
馬太一郎:看來你是不領情了,我們難以為友。
文康:善惡不同途,冰炭不同爐。我知道,你是想從我這里得到劉裱匠的配方,才要和我成為朋友。但我告訴你,對於你們這些在鄰居家裡為非作歹、殺人放火的歹徒,我們只可以成為敵人。
★第32集:王道長與文康對白
王道長:無量天尊,施主,這路便是道,道是不會絕的,道無處不在,道在天上,道在地下,道在你的心裡,道就在你的腳下,道在無語之中。
★33集:文康與高橋對白
文康: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嗎?其實論武功,你在我之上,你太容易憤怒了,以至於忘記了我還會躲閃,看來想要戰勝對方,光有武功是不可能的,還要有智慧。
死是永恆的,生是暫時的,就像你們日本的櫻花,絢爛過後而去凋謝,雖然短促,但畢竟是高潮之後的謝幕。
★35集:文康獨白
曉聰,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這么大,這么多人,我們不可能認識所有的人,只可能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可能是幾個。認識的那一部分,是你的熟人;很小的一部分,是你的朋友;那幾個,是你的親人。
你曾經問過我,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可能都在黃浦江邊看過船,在一個咖啡廳里喝過同一個牌子的咖啡,在一個弄堂口吃過一家店鋪的生煎包子。你走過的馬路,我也曾經走過,落到你頭上的一片梧桐葉子,此時又落到了我的腳邊,外灘海關大樓的大鍾,給你報時的同時也在給我報時,猶太人的爵士樂你在聽,我也在聽。你敢說你去百樂門跳舞我也不在嗎?沒准兒我在美心看哪場電影的時候,你就坐在我的左邊或者是右邊。我們有這么多認識的機會,為什麼就不認識呢? 我給你說,這可能就應了那句老話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我們在上海無緣,卻在梧桐有緣。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遇見了你,一個站在懸崖邊上都害怕的女孩子,居然像鷹一樣地飛上了神秘之地,把我從魔鬼的手中奪了回來。我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從此我孤獨的生命里,有了一份溫暖,讓我覺得人和人之間不僅僅是冬天河流中的那一座座冰山。
曉聰,別走,回來吧。你走了,我會覺得孤獨。回來吧,曉聰。
★35集:鄭曉聰與文康對白
鄭曉聰:我聽采葯老人說,你昨天晚上整整舉了一夜的燈,搖了一夜的夢。
文康:你還聽見什麼了?
鄭曉聰:我還聽到像海浪一樣的聲音,嘩……嘩,那麼動人。我還聽到像集市一樣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十分熱鬧,而且傳來聲音的地方還燈光通明的。我就想往回走,不想再往前走了,因為前面實在太黑、太靜了,而且還很冷,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洞,還像一個沒有底的眼睛。
文康:我當時在想,你有可能回不來了。
鄭曉聰:我站在一個橋上,回頭看光亮的地方,我覺得特別地親切,特別溫暖。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留戀那兒,後來,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我才知道,我為什麼想留下,不想走了,是因為你在那個光亮的地方等著我,等我回去,我就不顧一切地往回跑,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跑回去,一定要跑回到你身邊。
文康:你總算跑回來了,有那麼一會兒,我都想到那個橋上去找你了,我知道那個橋頭很黑、很冷,你一個人在那兒徘徊,會被嚇哭的。
鄭曉聰: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永遠不分開。
★36集:鄭曉聰與文康對白
鄭曉聰:女子在平常人面前要做大女子,在愛人面前要做小女子。
★36集:文康獨白
鍾一深愛著鄭曉聰,可他為什麼要把最珍貴的愛情當作一個物件往外送呢?他心裡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梅青現在在哪兒呢?這個案子的眉目已經很清楚了,要想水落石出,梅青是重要的一個人物,各方勢力都在爭奪她,使她成了眾矢之的,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她一個弱女子,卻要經歷這么多的險惡。人中有獸心,幾人能真識。鍾一說快到雲開霧散的時候了,可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最暗的。
鄭曉聰與文康對白
鄭曉聰:黃金拋地,老少折腰,說來說去,就是一個財字,能讓一家反目成仇。
文康:白酒紅人面,黃金黑人心。我常常說人世間有很多門,但是有一扇門永遠不能打開的,裡面有金銀財寶,也有人心。
★第四十二集:文康獨白
有人說,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個你想怎麼活都是可以的城市,我有一個海上的夢,如今破碎了。
1937年11月,上海淪陷,從此成為了一片孤島。此岸到彼岸,隔了那麼多的海水,所以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上海人,想要回到上海去,回上海去。
因為出了上海,才是海上。我們的腳下,曾經是最後的一塊陸地。
太陽出來了,別人起床了,我們不能還在睡著。
❷ 血色圍城電影(血色圍城)
血色圍城,一部以市場競爭為背景的新作,奧思特銳以KC06A耳塞為載體,演繹了一場聽覺的「圍城」之戰。這款耳塞憑借其創新專利技術,將低頻表現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定價400元,物超所值。其外觀設計獨特,富有藝術感,以鷹眼、紅白黑的鮮明元素為靈感,金屬腔體呈現出強烈的質感,但略顯易沾指紋的特性。
官方推薦KC06A能適應多種音樂風格,特別是搖滾與交響樂。在個人試聽體驗中,KC06A對人聲的處理尤為出色,如用飛傲X5前端播放《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和《北京北京》,人聲清晰准確。然而,在樂器分離度和空間層次感上,稍顯欠缺。在流行音樂方面,如《怎麼說我不愛你》,解析度表現不俗。面對大編制曲目,《千江月》的前半段能帶來震撼的聽感,但後段人聲與樂器的交融稍顯混亂。
❸ 桂花巷簡介及詳細資料
《桂花巷》,蕭麗紅原著、陳坤厚導演、陳揚配樂。說的是一個女人,在一個人情敦厚、保守古老的社會里,和她的命運抗爭的歷程,事實上也就是人與天的抗爭--在困厄的環境中,追求生存的尊嚴。這個故事幾乎完整地呈現出台灣近百年來文化的風貌,而且是道道地地台灣本土的氣息。
剔紅的命運似乎出生就註定了,一如她的斷掌紋。十二歲父母雙亡,十六歲時相依為命的弟弟也葬身魚腹。那年,她決心改變自己的命運,發誓遺忘曾挨過的貧窮、無依,以及秦江海--那個第一次闖入她心底的年輕漁夫。她憑著一雙出了名的綉花巧手以及一對硬綁出來的三寸金蓮入嫁富豪之家。但是命運並未改變。她二十三歲守寡,那年兒子才五歲。三十歲那年,她終於擊敗所有蠻橫的親長,成為一家之主,在自己的王國里坐擁一切。但是她沒有擊敗自己心中蟄伏的愛欲和對命運的怨嗟,那年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對方竟是貼身男僕,只因為他有一張和秦江海近似的臉孔,這是她第二次面臨命運的挑戰,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逃避,她強硬的面對,然後,她贏了。這個女人活了七十五歲,直到她死,她才知道這一生的孤單的命運似乎出生就註定了,一如她的斷掌紋。
影片描述了一個女人坎坷不平的一生。她似乎有著特別硬的命,父母、弟弟、丈夫均早早去世。唯有她敢於向命粗純運抗爭,不會比生活對她的挑戰。終於一步一步走到人生的盡頭。在命運面前,在傳統勢力和傳統觀念面前,她是強者,是勝利者。編導以深沉的筆觸,刻畫了這樣一個獨立不移、不斷追去的女性形象,並且把她根植於民族文化傳統的土壤之中,使其有著突出的東方女性的特色。通過對她一生命運的昭示,人們可以看到一種深厚、滯重、良莠混雜的文化氛圍。
《桂花巷》是一部典型的傳奇小說,以極長篇幅敘述一個了女主人公高剔紅的一生。
本書的女主人公高剔紅,生在19世紀末,是台灣割讓給日本前後。剔紅手巧心細,美麗出眾。她父親出海捕魚沉船死難之後,母親又勞累而死。她埋葬了母親,靠自己刺綉養活相依為命的弟弟。北門嶼人人知曉,高家的女兒桂花巷,綉得一手好花,十里、八里,也有人送來。她弟弟年紀小小的,在萬利號的漁船上幹活。和他在同一條船上幹活的秦江海,對剔江很是照顧。一日傍晚,剔江回家,說秦江海托他請剔紅給他做一個荷包。一個大男人,要什麼荷包?剔紅心想:這就看出他心意來!他哪是要什麼荷包!他是--。想到這里,剔紅的心,跳得擂鼓一樣,雙頰、耳根也紅起來。接著,2月16日祭神,這一天本境內大小廟宇的神像,一一被請出殿。神明轎子過街,好不熱鬧!剔紅和小姐妹們結伴來到北門嶼觀看,扮藝閣的隊伍,一支哪凳尺接一支,獅陣、龍陣李高過去,便是權充宋江陣的本境年輕子弟。秦江海在隊伍中是最顯眼的人物。只見他一身干凈,上下銀白,獨掌宋江陣大旗,那行止、腳步,都懾人無數;旗幟一偏、一晃、一搖、一揮,全都恰到好處。圍觀的綉花女兒們的心,一顆顆都在他身上了。她們在議論說:"整個北門嶼,只有他不像漁夫!"隊伍停停、走走,然而剔紅明白:他一直膩搭搭地看著自己。這事之後,連著好幾日,剔江都見秦江海不時從桂花巷繞路經過,可是好些日子下來,兩人也不曾說過一言半語,常常只是一記微笑,一個眼色。僅僅這樣,剔紅仍舊明白,在他們的年代裡,也就足足夠了。她知道,有一天,他會叫媒人來,他底下還有七八個弟妹,反正自己也不能早嫁;剔江今年才13,過個兩年,等他16歲,先給他娶了親,自己才能丟下這邊!她多麼希望,有個壯闊的肩膀來依靠,凡事再不必自己挑擔。一日,北門嶼第一富家李清風的夫人和剔紅的舅父舅母來到她家,給她保媒提親,對方是林石港辛家,那辛家是遠近皆知的大族,人稱辛員外的辛照月,他兒子今年20歲,比剔紅大4歲。剔紅又想起,迎神隊伍前那個獨掌大旗的男兒。剔紅逕自低頭,不住地絞著手中的羅帕。媒人見她不置可否,便說不必一時一刻,等過個幾天,等她決定了再說。正在這時,只見萬利號的管事和記帳的慌慌張張走來。他們還未開口,剔紅的手卻先抖了起來,不光是手,她整個人都在發顫,一時她忽想伸出手去,趁他們還未張口,先捂住他們的嘴,再尋根大針給全縫合起來。萬利號漁船翻了,只有秦江海一人獲救,剔江失蹤了。待弟弟的屍體找來後,剔紅痛不欲生,暈了過去,剔紅醒來時,發現秦江海也在眼前的人堆里。她想到,這個秦江海雖然逃過這次大劫,他卻活在隨時會死命、喪身的搏鬥里。他仍然是個漁夫,照舊得出海去。她難道還要跟他去生活,為他去生一堆孩子,等有那麼一天,他出海去,再不回來,或像剔江這樣地被扛回來?她趴在剔江身上,思前想後,回頭再看看,這群生在海港的人,他們千篇一式的命運,於是她決定接受媒人提的親,嫁到辛家去。窮日子,她是太熟了,過慣而且過怕,她不要再過它了。剔紅嫁給辛瑞雨那年,正是甲午隔年;隨後,清廷把台灣割讓給日本了。剛嫁過來時,她總是四處賠小心;人家幾代世家,規矩多,這碗飯也不是好端的。然而過不了多久,她弄清楚了。
真要以自己的能力,來治這個家,綽綽有餘。雖是如此,她還是懂得深深收斂,凡事由瑞雨去做主,只是他天生的不愛管事,有時她也就不得不出兩聲。現在,她穿的是絹緞,蓋的是細綢,手上拎的是真絲,一身綾羅;又是嫻婢,又是廚娘,老的小的,使奴差婢,連梳頭都不必自己動手。大概她命中離不開桂花巷;林石港也有這么一條巷子倒不奇,巧就巧在辛家也在桂花巷。同樣的紅磚,同樣的時光流轉;不同的是,從前高家的房子,微不醒目,今日這辛府,卻佔了大半條巷子。從前天下雨,她家的房子便漏水不止;現在她則是一身潔凈,那絲綢門簾琉璃窗,再大的雨也潑不到她。她到辛家,好像只是為了避雨來的,避人生的一場大雨。當辛瑞雨和她親熱時,她有時也會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人不曾這么親近她的身,他們之間也不曾有過一句話。如果,那也能叫愛,他們愛得多凄涼、多苦澀。那到底不能算得愛,只能說兩人曾經心許、相惜,而那點根苗,不等它發芽長起,就被自己親手拔除干凈了。剔紅18歲那年,生了兒子惠池。不久,剔紅的丈夫瑞雨患了不治之症死去。他彌留之際,叮囑全家:你們要扶她寡婦、孤兒,撐此門戶。"叮矚剔紅:"他日我們兒長大,要教他:勤儉、守舊、務本、踏實,言語遲、行止重,最要緊的不可由他支使喚人,或取水、添茶,出門不可坐轎,不能由較他年長的人服侍他,不能年少驕逸、恣情,更不可養鳥、飼魚……"惠池8歲那年入了公學校,在這之前他也和堂兄弟們跟教書先生學過中國古典文學。剔紅教育兒子很是嚴格,動不動就用竹片打他。一次為了惠池晨起不吃飯,問他何故,居然說看了肉脯,便覺口乾,不想吃。剔紅拿了竹片,抓了惠池便打,一面教訓他:"你知道從前的人,怎樣節儉過日子的?你外公、阿媽和阿舅,經常是有飯沒菜,扒兩口粥,用那雙毛竹筷子蘸蘸醬油,放在嘴邊吸舐兩下,便又埋頭吃飯算數的,偶爾一條咸魚、半碟腌瓜,就像寶貝似的,一餐留過一頓,只捨不得吃。今日你豐盛盛、擺滿一桌子,卻還論長道短,來說你不吃飯?"她道著從前,愈是有氣,愈氣愈打,打得竹片斷了,還不放手,又尋出一根來。惠池18歲那年中學畢業,便和堂兄兩人去日本留學。惠池一走,剔紅這才發現,四周圍空空盪盪,好不寂寞。不久,剔紅開始吸上鴉片。她找來個替她捲菸的後生楊春樹,這個楊春樹的相貌酷似20年前的秦江海。一天,她和楊春樹發生了關系,並懷了孕。但楊春樹只是個身軀健壯的男人,他不是他心儀的真男兒,他既不是辛瑞雨,更不是秦江海,她卻為他犯下這個錯誤。恰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時,兒子惠池從日本回家度假來了。惠池提議,他要請母親跟他一同去日本游歷一番。剔紅知道,兒子是看出她的難處來了,難得的是,他不知想了多久,才想出這個萬全的辦法來,輕輕描過,不傷自己一點顏面,又能把事情解決,真是一個純情至孝的兒子,母子連心,她不說一句話,他都能靈感相應,完全知會、照心。惠池住下幾日,原不知情的,也多少猜了出來;然而,千不是,萬不是,天下沒有父母的不是。他甚而悟到:這罪行應由自己來贖:人活世上,其一言一行,不獨關系自身福分,是上榮父母,下蔭兒孫。孝行孝思,是漢民族文化的命脈,是他真正的根;幾千年來,中國經歷多少戰亂與浩劫,而今天,他還能站著,便因為他有這些根,這深深入土的根。小時候,認漢字,讀經書,到日本後,因內地來了不少中國同學,更可以讀漢文了,在異鄉遠地,才接受真正發源的民族文化。臨行前,剔紅接受惠池的意見,將捲菸的楊春樹打發走了。他們母子,在京都與大阪間一個叫茨木的小地方,找了住屋,暫時棲居。約過4個月,剔紅就在這里產下一女嬰,未等到滿月,就送給當地的一對日本老年夫婦了。她回來之後,給惠池訂了一門親事。惠池24歲那年暑期,剔紅把他叫回來完婚。兒媳沈碧樓雖然是出身富貴人家,剔紅卻很不喜歡她,百般刁難、折磨她。兒子歸家後,她又將兒媳逐出了家門。沈碧樓走後兩年,惠池到西洋念博士,以後轉赴大陸內地,在南京任職。他從南京回來過幾次,還偷偷去找過沈碧樓。沈碧樓早已改嫁,辛惠池找到她時,見她背個孩子在煮飯,生活艱苦,還拿錢給她。以後,惠池在上海結了婚,剔紅非常喜歡這個兒媳,疼得比女兒還甚。惠池夫婦一走,剔紅又孤獨守著辛家一幢大屋院子。愛和恨終也相同,就是改不了她生命中那兩個字:獨活。她60歲那年,惠池夫婦帶了孩子回來,給她做壽,她北門嶼娘家的幾個親戚也都來賀。10日之後,惠池夫婦牽了兒女又走。剔紅送走了兒、媳、孫子,整個心又冷清下來。她還是忘不了秦江海,總想今生今世再見上一面。於是,她回到了北門嶼的桂花巷。舊地重遊,不免感慨萬千。自嫁到林石港後,從此斷了秦江海的音訊。在那條同樣叫做桂花的巷子里,她享盡人間富貴,卻也嘗夠有錢無人,那種苦心苦肝的滋味。比起屋漏接雨來,辛家桂花巷的光陰、歲月,才是她真正更苦的命數。這四十多年,她對秦江海的思念,無一日止過,雖是時醒時睡,他終究是她貯在心房內的人。她的坐車停在桂花巷的同時,另一邊巷口也駛來一輛私家用車。她只看到有個穿洋服西褲的老紳士走出車來,原來此人正是秦江海。他早年去了日本,現在已大富特富,在日本置下好多產業,又討了幾房妻小,住在台北。這些年,她在不知不覺里找他,沒找著,卻拉了個替身--那個楊春樹……,為了這,她犯下大錯,險些連命一起賠上,今天,她找著了,卻是這樣模糊一團暗影,找了半輩子的臉,卻在這樣擦身而過的一輛車窗上出現,往後的路,誰也不知誰了。他們註定了無緣,她還有什麼說的?然而,只要她知道,他只要回來,一定去看她舊時居住的所在。此生,她也就足足夠了。當她知道,經過這么四五十年,那人還再找回桂花巷,去惆悵舊情,光是這點,剔紅覺得,所有她吃過的那些苦,都可以值得而不算什麼了。1945年,台灣光復,日本人走了。惠池帶著妻兒回來,同時在台灣本省南北,各創下不少事業。三個孩子也在台北念書。父子、母女雖然經常回來,剔紅仍然有她寂寞的時候。兒子、兒媳幾次求她和他們一起住到台北去,她卻不肯去。1959年春天,80歲高齡的高剔紅離開了人世。
作者在此書扉頁的題辭為:"獻給粗手厚繭的先人"。女主人公高剔紅的一生,經歷了清朝、日據時期,一直到光復後,從她少女時代一直到80歲高齡的老太太。她的命運有些近似張愛玲《金鎖記》中的七巧,她這個赤貧的孤女,由於美貌又高攀,通過婚姻改變了一生,一步登天,從赤貧走入了富貴之家,她和七巧不同的是,她在富貴中總忘不了童年的悲苦。以後,甚至到了晚年也常常憶及過去的歲月,就像光著身子在大雨中疾走,經過十里百里路,也沒有個可以遮蔽的所在。她就這樣,從頭到腳,被淋個全濕,淋個透里透。有時她會自問:嫁到富貴人家就只是為了避雨而來的嗎?作者細致地描寫了剔紅年輕時纏足的細節,和大陸作家馮驥才的《三寸金蓮》差不多,但並不賣弄,而是與時代背景、人物塑造和情節的發展緊緊扣在一起的;剔紅年老臨終之前躺在床上,"聽見風聲里夾著和闊的細雨絲,不,還有另一股分它不出的聲音,是銀龍飛掠屋頂的聲響,響在凄冷的夜空,是古老中國特有的一份情義。"作者筆下的人物(尤其是女性),言談舉止、情致思索,都栩栩如生,這些人物和她們那有血有肉的"胡愁亂恨",使《桂花巷》今日和後世的讀者都充滿了難以抵抗的魅力。難得的是作者寫這部書時也不過二十六七歲,她在後記《剔紅是我》中說:"一個感受敏銳、自製力又強的人,在新潮流沖擊下,忍不住對從前舊文化種種的懷念,於是她有這么多的話要說,那些書中人物,便在這樣情況下,一一被接生出來,去演變人世不同遭遇里的各自生相。細心的人,一定從這書里,盡窺出我對剔紅那種血肉濃粘的感情,我真是愛她這樣的人,直愛進心去。剔紅是誰?在我的感覺里,剔紅是最可愛的中國舊式女子,真真的愛恨強烈,恩怨分明,叫人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事實上,漢文化漫漫五千年的歲、月、光、陰里,不知生活過多少這類女子。她們或遠或近,是我們血緣上的親人,在度夜如年、度年如夜的時空里,各自有各自的血淚、辛酸。(所以,《桂花巷》的故事,說假是真,說真是假。)她們的好,難掩犯下的錯,而那些錯,卻也減不了她們的好。就因為這縱橫交錯,叫人在嘆息之餘,對人性、肉身,有另一種清楚、明白。"由於海峽兩岸人文環境的不同,作者在作品中一定程度上流露了封建迷信的宿命論觀點。
蕭麗紅,女。1950年生人。台灣省嘉義縣布袋鎮人。曾獲1980年台灣《聯合報》文學獎長篇小說獎。她的家鄉--台灣省嘉義縣布袋鎮,這是一個曾經繁榮過的小城,也和台灣另一座古老的小鎮--鹿港一樣,有著初期大陸移民的古老的中國民族中原文化傳統。蕭麗紅的小說,都是以充滿中國古老民族文化傳統的布袋鎮為故事背景。她的小說文筆,字里行間流露著濃厚的古典情懷,在台灣女性文學上,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著有:長篇小說《桂花巷》、《千江有水千江月》,短篇小說集《冷金箋》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