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王家衛的電影哲學,是怎樣的哲學道理
王家衛的電影哲學,是很有內涵的哲學道理。王家衛認為拍電影不能只是為了拍出來的劇情和電影好看,所拍出來的電影也要有意義有內涵,沒有意義的電影就和口水歌一樣,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而一部真正好的電影,在這一部電影劇情的背後是有著很多意義的,是能給到人啟發和讓人去思考的。
有意義的電影可以教育人也可以讓人有所啟發一部有意義的電影是非常重要的,這就相當於給電影賦予了靈魂。一部有意義的電影可以讓觀影的人得到教育,電影是具有教育意義的,觀看電影的人可以從電影中的情節事件感悟到一些自己的啟發,從而在電影中學到一些東西。
總結王家衛對於拍電影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這也是王家衛能成為優秀的電影製作人的原因。
⑵ 中國電影藝術的思想
中國電影理論
電影作為一種傳播媒介,是西方現代科學技術發明的產物;但電影藝術作為一種觀念形態,還要受到特定文化背景的制約。因此,電影理論無論就其研究對象還是就其本身作為一種觀念形態,都和特定的文化背景相關聯,這就使得中國電影理論形成了自身的傳統和歷史。這一傳統和歷史有以下3個特點:
①中國是一個注重實踐的民族,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帶上了一種實用理性精神。實用理性精神的影響使中國的電影理論不是發展成為一整套抽象的思辨美學,而是形成一種和批評實踐與技巧總結理論相結合的實用美學。
②中國人倫理型的文化精神,在文學藝術中形成了「文以載道」 的思想傳統。這使中國電影理論相對注重電影功能的研究,並且不是停留於抽象的載道功能,而是和具體的社會——歷史條件結合起來,成為一種以社會功能為核心的電影本體論。並具體演化為對電影和時代、電影和社會、電影和人民、電影和政治等一系列關系的研究。
③中國傳統的理論思維方式側重於直觀整體的把握方式,所以中國電影理論在對電影基本結構的研究上側重於情節——劇作水平的研究,而不是影像——鏡頭水平的研究。劇作是中國電影理論本體論的基本出發點。正是在這一水平上,中國傳統的電影理論提出了其核心概念「影戲」 。這一概念強調電影的戲劇本性,而把「影」 看作是完成「戲」 的手段。
早期中國電影理論早期中國電影理論的產生可以1920年第一家電影刊物《影戲雜志》創刊為標志:當時許多有影響的電影創作人員都曾在上面闡述過自己對電影的看法。徐卓呆的《影戲學》(1924)和侯曜的《影戲劇本作法》(1926)是中國最早出版的、有一定理論色彩的專著。由於早期電影創作和文明戲的密切關系,人們在理論上也強調電影和戲劇的聯系。周劍雲說:「影戲是不開口的戲,是有色無聲的戲,是用攝影機照下來的戲。」 侯曜說:「影戲是戲劇的一種,凡戲劇所有的價值它都具備。」 有的人即使承認電影藝術在形式上有獨特性,但仍認為就其本性來說它是戲劇。徐卓呆說:「影戲雖是一種獨立的興行物,然而從表現的藝術看來,無論如何總是戲劇。」
中國早期的影戲理論不強調電影對現實的紀錄和復制功能,而強調通過影片故事對作者人生態度的主觀表現和對社會的教化作用。鄭正秋的「戲劇者,社會教育之實驗場,優伶者,社會教育之良師」 的主張,洪深的要求影戲「以普及教育表示國風為主旨」 的聲明,在當時是最有代表性的。其次,影戲理論注重對電影情節——劇作水平的研究。認為「電影的劇本是電影的靈魂」 。人們在這一前提下,對電影劇作的選材、結構、沖突、高潮、語言等不同方面進行了理論探索,要求劇情曲折有趣、耐人尋味,要求保證敘事的「調和」 、「流暢」 。和情節因素相比,造型因素主要被看作一種「扶助」 的成分。
在20年代的電影理論探討中,除了占據主導地位的「影戲」 理論,還有一些其他主張。例如史東山等人注重電影與美術的聯系,強調電影的「視覺美」 和「形式美」 ;田漢則認為電影應「以純真之態度,借膠片宣洩吾民深切之苦悶」 。但這些理論的影響都不及「影戲」 理論深遠。
1933年,由夏衍等人組成的中國共產黨的電影小組成立。他們在參加編劇創作的同時,亦著手建立新的電影理論批評工作。他們從革命的功利目的出發,要求電影成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輿論工具。他們闡述了電影與時代的關系、電影的階段性等問題,亦涉及了主題與題材、形式與內容、真實性與傾向性等廣泛的文藝理論問題。這些主張超越了抽象的「為人生」 和「教化社會」 ,而把電影放到更廣闊、更嚴峻的社會現實中,奠定了中國電影理論進步的現實主義思想傳統的基礎。另外,對蘇聯電影理論的介紹也給中國電影理論帶來了新鮮血液。這種介紹是從1928年洪深翻譯С.□.愛森斯坦等人關於有聲電影未來的宣言開始的。1930年,劉吶鷗撰文介紹蘇聯的蒙太奇學派和電影眼睛派、歐洲的先鋒派等理論觀點。在這些理論中,最為中國影人所熟悉和樂於接受的是В.И.普多夫金的敘事蒙太奇理論。他的《電影腳本論》、《電影導演論》、《電影表演論》等先後被夏衍、鄭伯奇、陳鯉庭等人譯出,影響廣泛。洪深此時則撰寫了《電影術語辭典》、《電影戲劇的編劇方法》、《電影戲劇表演術》等專著和論文,其他人亦有《電影導演論》、《電影攝影論》等相繼問世。
抗戰爆發後,理論上的活躍局面漸趨沉寂。40年代電影理論的最主要收獲,是陳鯉庭編著的《電影軌范》(1941)。它是在30年代理論譯介和探索基礎上出現的一部比較系統的電影藝術形式和技巧理論專著。它第一次自下而上地從影像和鏡頭的具體因素出發逐漸過渡到對電影的綜合把握,為中國電影理論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點。他指出,電影「在技術上有逼肖自然的特徵」 ,而在藝術上又努力超越自然「寫真」 的狀態,「正是在這種超越自然的『真『的地方,才存在著電影藝術家的表現手法和藝術」 。他從自然對象與銀幕映像之間的差異入手,分析了電影表現的性能及運用方法。
中國電影理論的演變1949年後,研究電影如何貫徹為政治服務、為工農兵服務的文藝總方針成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影理論界的一項重要工作。在這中間,曾產生過不重視藝術規律、過分強調電影直接為當時政治運動服務的偏向。對此不少同志提出了不同意見。
盡管如此,中國的電影理論仍在許多方面取得了突出的進展。在電影特性和技巧理論的研究上,這一時期最有價值的成果是史東山的《電影藝術在表現形式上的幾個特點》(1954)和張駿祥的《關於電影的特殊表現手段》(1959)兩本專著。史東山從分析小說、戲劇和電影的異同入手,一方面強調「注意電影在故事情節發展中整場整景的結構形態,以及場與場、景與景之間的結構形態,而不被分鏡頭的形式所迷」 ,一方面把電影視像的具像性和小說描寫的相對抽象性作對比,強調電影「直感直覺」 的視覺藝術性質。把電影的故事敘述和影像表達兩個層面有機地結合起來了。張駿祥針對當時電影創作中存在的不重視和不熟悉電影特性的問題,著重從藝術技巧角度對電影藝術特性進行了相當深入的歸納和論述。他闡述了電影具有的具像形像和時空可跳躍的優點與它「一次過」 及畫面視野局限等缺點,指出正是這些優缺點相反相成,互相制約,構成了其藝術形式的特性,即「鮮明的動作性」 、「結構上的簡捷鮮明」 、「依賴視覺形像,依賴造型表現力」 、「要求在生活邏輯之外對蒙太奇邏輯的遵循」 等一系列原則。另外解放初期出版的阮潛的《電影編導簡論》(1949)和顧仲□的《電影藝術概論》(1950)也是這一方面的專著。
電影劇作理論的研究是中國電影理論中一個很受重視而且富有成就的領域。這首推夏衍在1959年發表的《寫電影劇本的幾個問題》。夏衍根據自己豐富的電影創作經驗,詳細闡述了自己對電影劇作規律的認識。他特別強調電影創作的通俗化和形像化。要求電影「准確、鮮明、生動」 地「訴之於觀眾的直覺和聯想」 。他很重視電影創作的革命功利目的,提出「目的性決定了體裁、結構」 ,認為「電影和戲劇一樣需要戲劇性和人物性格的鮮明性」 。因此他特別強調戲劇或情節的重要性,並在此基礎上對電影劇作結構和技巧進行了詳盡的闡述,以傳統文藝中「剪頭緒」 、「密針線」 等許多經驗豐富自己的劇作理論。另外,陳荒煤的《關於電影文學劇本的特徵》(1956)、柯靈的《關於電影劇本的創作問題——視覺形像的創造》
(1955)和《電影文學三講》(1958)、袁文殊的《電影中的人物性格和情節》、於敏的《本末——文學創作的共同性和電影文學的特殊性》等論文和專著也都對這一領域內的藝術規律進行了積極和富有價值的歸納和總結。
60年代初,探索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電影道路這一新的課題在理論上引起了重視。袁文殊、羅藝軍在《主題、真實性、傳統》(1962)一文中把「向傳統學習」 作為一個重要的理論課題提出。他們闡述了電影藝術「具有向民族傳統學習的極其廣闊的可能性」 ,認為這是電影藝術「進一步提高質量的關鍵之一」 。他們主張「電影藝術向民族傳統學習,主要是向傳統的姐妹藝術學習」 ,認為這種學習包括創作方法和具體的藝術技巧等不同的層次。徐昌霖的《向傳統藝術探勝求寶——電影民族形式問題學習筆記》以及韓尚義的《環境.情景.情境》、姜今的《論形式美》等文章,分別從敘事和造型等不同方面探討了電影創作中如何對傳統的敘事藝術(特別是說唱藝術)、傳統美術和畫論的經驗進行借鑒的問題。
1963年,程季華、李少白、邢祖文編著的《中國電影發展史》(第一、二卷)出版,這是中國電影史研究的開拓性工作,它也從一個側面為電影理論研究提供了幫助。
總之,新中國的電影理論研究取得了很大成績。但由於歷史條件的影響,也存在嚴重的形而上學傾向,出現了創作道路的狹隘、構思公式化概念化的現象。周恩來同志在1959年和1961年兩次就電影工作講了話,強調解放思想和尊重藝術規律。1962年,瞿白音發表《關於電影創新問題的獨白》,提出了「去陳言」 、「創一代之新」 的主張。這篇文章不僅要求在思想內容方面沖破禁區的宣言,而且提出了在藝術思想上革新的主張。他把「陳言」 歸結為主題、結構、沖突「三神」 ,認為它們都在應破除之例,主張創思想、形像、藝術構思之「三新」 。
但隨著左傾錯誤逐漸向全面發展,電影理論研究出現了停頓和倒退。「文化大革命」 中,林彪、「四人幫」 全盤否定了中國電影的歷史傳統,把「三突出」 的樣板戲經驗強行推行到電影中來。這些理論無視電影藝術的特性,扼殺藝術家的創作個性,使得中國電影在思想上、藝術上都出現了極大的倒退。
新時期中國電影理論「文化大革命」 以後,中國重新開始了電影理論的建設。特別是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中國電影理論的研究出現了一個嶄新的局面。標志這一時期電影理論基本面貌和主要成就的是對電影本性的探討。
從20年代「影戲」 觀念確立以來,戲劇式電影觀念和劇作理論的研究一直在中國電影理論中占著統治地位。1979年,白景晟首先發表文章《丟掉戲劇拐杖》,向傳統的戲劇電影觀念提出了挑戰。他認為:「不可否認,電影藝術在形成過程中,確實從戲劇中吸取了不少有益的東西,電影依靠戲劇邁出了第一步。然而當電影成長為一種獨立的藝術之後,它是否還要永遠依靠戲劇這條拐杖走路呢?」 作者對此作了否定的回答。他強調,「電影和戲劇最明顯的區別,表現在時間、空間的形式方面」 ,並在文章中對此作了具體的論述。接著,張暖忻和李陀、鍾惦□也先後發表文章,提出了「電影語言現代化」 和「電影和戲劇離婚」 等口號。這些文章發表以後,關於「戲劇性」 在電影藝術中的地位問題,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普遍關注。邵牧君等人對以上觀點表示了不同意見。邵牧君在闡述了戲劇化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後提出:「戲劇化並不等於典型化,但典型化必須要戲劇化。」 針對以上兩種意見,張駿祥提出了「一夫多妻」 的主張,他說:「電影文學對敘事文學、戲劇文學、抒情文學要兼收並蓄,就叫做『一夫多妻『吧。」
在關於電影戲劇性問題的論爭稍後,又爆發了另一場關於電影文學性問題的論爭。電影文學性命題的提出,既是在戲劇電影觀念面臨挑戰時,探索電影本體論的一種新的努力,也是對那一時期創作實踐中過於追求新形式、新技巧偏向的批評。在1980年初召開的一次導演總結會上,張駿祥提出了「文學價值」 說。張駿祥說:「針對某些片面強調形式的偏向,我們要大聲疾呼:不要忽視了電影的文學價值」 。「文學價值」 首先是指「作品的思想內容」 ;其次是「關於典型形像的塑造」 ;第三是「關於文學的表現手段」 ;第四是「節奏、氣氛、風格和樣式」 。這些都是應由劇本所「提供」 和「決定」 、而由導演用電影手段來「體現」 和「完成」 的「文學價值」 。張駿祥的發言在電影界引起了廣泛的注意和反響,許多刊物圍繞「文學性」 和「文學價值」 以及和電影的關系展開了討論。陳荒煤撰文提出「不要忘了文學」 ,許多文章從不同角度強調了電影的文學性。和以上意見相對,鄭雪萊發表了《電影文學與電影特性問題》的文章,對「文學價值」 說提出質疑。他說:「我很懷疑,『電影文學價值『如果作為一個嚴格的文藝概念,它是否存在,或者是否可以這樣來界說。」 「如果一定要用『價值『這字眼的話,那麼各種藝術所要體現的可說是『美學價值『,而未必是『文學價值『。」 「我認為,不可以脫離電影美學特性和電影特殊表現手段來談論電影的本質。」 鍾惦□也在《電影文學要改弦更張》一文中提出「諸種藝術均須發展其自身」 的觀點。
在另一方面,一種並非以論爭面目出現的更為深入具體的電影理論研究也取得了長足的進展,那就是對於影像(包括聲音)結構特性的研究。它們主要可以分為兩個層次。一個層次是從影像結構的本身,即電影的具體手段出發的。倪震在《電影造型》一文中提出:「一個被拍攝下來的戲,和一個有著戲的因素的『電影『,這是性質不同的兩件事。所以,一部電影在它最初構思的時候,就應該是由視覺的(或視聽的)元素構成其骨肉之軀。」 從這個基本認識出發,作者在文章中結合電影創作中劇作、導演、表演、攝影、美工各個環節詳細闡述了造型元素的重要性及其運作方式。周傳基在《電影時間結構中的聲音》一文中強調了電影的聲音對於電影的重要意義。首先,「聲音給電影帶來了更豐富的內在運動,電影增加了內在的理性思維運動——言語,和內在的感情運動——音樂。因此電影可以形成更復雜的時空結構」 。其次,「出現了一個聲音空間」 ;並且「聲音和視覺畫框之間出現了張力」 。另外,周傳基還對電影從無聲片到有聲片的歷史以及電影聲音的各種構成因素、運作方式進行了研究。對於影像結構特性的另一個層次的研究是從有關的經典理論,即蒙太奇和長鏡頭之爭出發的。1980年,周傳基、李陀發表《一個值得重視的電影美學學派》一文,較為系統地介紹了A.巴贊的長鏡頭理論,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們認為:中國歷來「對蒙太奇是很重視的,這當然無可非議。但我們今天是否可以兼采眾長,不一定再保持一邊倒?例如蒙太奇理論比起長鏡頭理論,對鏡頭的內部結構,對單個鏡頭的表現力,注意得就不夠。」 鄭雪萊、俞虹則撰文對蒙太奇和長鏡頭之爭表示了另一種觀點,他們在強調「以辯證思維為基礎的蒙太奇理論並沒有過時」 的同時,對紀錄派理論表現出更多的批評意向。之後,又有許多文章對影像理論的這兩個層次進行了更為深入的研究。
關於電影民族化問題的研究在60年代的基礎上得到了新的發展,這一方面表現在對這一主張的具體和深入的闡述上,另一方面表現在對這一口號本身的反思上。其中,堅持電影民族化口號並對其內涵作了較為系統闡述的有羅藝軍。他在1981年發表《電影的民族風格初探》及其以後有關文章中提出:電影的民族風格是內容和形式的辯證統一,既表現在對社會生活的民族特色(人物的民族氣質、社會環境、自然環境的民族風貌)把握上,也顯現在民族審美經驗、審美習慣的追求中。這不是對古典文學、戲曲、國畫的某些技法、程式的生吞活剝,而是按照電影藝術的特性吸收傳統美學的精神。不贊成提電影民族化口號並對自己觀點作出有力表述的有邵牧君。他在《「異中有同」 辯》及一些文章中認為:「民族化」 是一個針對外來文化的口號,它要求把外來文化的影響置於民族文化傳統的管轄之下。在文化問題上鼓吹走「民族化」 的道路,必然意味著今隨古制,崇尚國粹,與現代化步伐是不合拍的。
新時期電影理論的發展,一個共同的傾向是對傳統命題全面反思,開創了中國電影理論史上一個空前活躍的時代。
⑶ 中國的電影主要弘揚的是什麼樣的價值觀
電影是一種要在市場上流通的大眾文化產品,如果在文化價值取向上脫離了時代的普遍要求,在文化心理上偏離了社會的共同認可,其市場前景必定黯淡
電影,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產品,與一般的商品相比,其特殊性在於它的內容層面必定會涉及人類的情感、道德、文化、精神等諸多因素,而且這些因素又都涉及特定的文化價值觀。基於電影產業的這種特殊屬性,我們必須對電影產業的發展設定相應的價值傳導目標,這個目標既應當包括將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價值「植入」電影的敘事體系之中,同時,也包括將當代社會的核心價值觀滲透進電影的故事情節之中。
不尊崇「叢林法則」——
表現正義與人性的世界才能得到觀眾認同
文化價值觀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一種文化所體現的關於生活方式、社會理想、精神信仰的基本取向,它決定著人們在政治、社會、倫理、藝術領域對於是非、善惡、正邪、美醜的基本判斷。什麼樣的東西值得珍惜,什麼樣的東西不值得珍惜,什麼樣的生活有意義,什麼樣的生活沒有意義,什麼樣的思想能被認同,什麼樣的思想不能被認同,都是由人們的文化價值觀所決定的。
一部影片不管講述的是什麼時代的歷史故事,不論採取的是什麼種類的敘述方式,文化價值觀都會深深地「嵌入」影片的敘事內容中,都會「浸入」劇中人物的內心世界。在許多情況下,電影所承載的價值觀是從觀眾並不在意的故事情節中流露出來的。就像影片《趙氏孤兒》,在孤兒從屋頂上縱身跳下的那一刻,屠岸賈收回了他張開的雙臂,故意讓孩子重重地跌在地上,讓他從肉體的痛苦中明白: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相信——自己的乾爹也不例外——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劍,這就是屠岸賈灌輸給孩子的以「叢林法則」為核心的價值觀。他要在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一種冷酷的功利哲學,並以此作為他安身立命的處世之道。此後,在孩子重新回到屋頂上想拿回寶劍並且再次從屋頂跳下來的時候,程嬰走上前牢牢接住了他!程嬰是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孩子,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刀劍更值得信賴的力量,這就是父愛!趙氏孤兒沒有信奉其乾爹的功利哲學,因此在人生的價值路口沒有選擇強權,而是選擇了人性。他體現出中國電影所嚮往的人類理想是一個與「叢林法則」的價值體系相背棄的正義的人性的世界。
現在,我們不能將人性視為好萊塢電影的專利,在人類價值觀的天平上,中國電影同樣具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如果說,美國電影《拯救大兵瑞恩》的敘事主題是為了讓一個普通的士兵在慘烈的戰爭中活下來,那麼,中國電影《集結號》的敘事主題則是為了讓那些死去的普通士兵擁有生命尊嚴;一個關注的是普通人存在的生命價值,一個關注的是普通人犧牲的意義;一個是通過防止人的自然死亡來強調生命的意義,一個則是通過拒絕人的符號性死亡,來強調人的精神價值。
不信奉「娛樂至上」——
電影市場競爭的關鍵是價值觀的被接受度
電影體現的價值觀,歸根究底要落實到作者對於人物性格、人物命運的表現上。《歲歲清明》中富家子弟尹逸白與農民的女兒阿敏之間的情感是這部影片最成功的敘事玄機。在尹逸白犧牲後,阿敏與父親厚葬了這位抗日英雄,這里看似並沒有什麼令人震驚的舉動——令人震驚的是這厚葬的儀式竟然整整延續了阿敏的一生!從17歲的阿敏在墳塋前深深默哀,到中年的阿敏在墓地旁靜靜陪護,一直到弓腰駝背的阿敏在墳前的默默敬守……影片用十幾秒鍾的鏡頭語言展示的是阿敏用其一生守護著的感情。在此之前,他們連手都沒有拉過,可是,他們之間朦朧的個人感情在尹逸白為國捐軀的瞬間得到了驟然的升華!他們對真情的忠誠使我們從內心為之感到驕傲。
一部電影的價值觀能不能被觀眾所廣泛接受,是目前中國電影市場競爭的關鍵。不同民族、不同國家文化價值觀的差異導致了電影在敘事邏輯方面的差異,敘事邏輯的差異又形成了心理認同機制的差異,而不同的觀眾心理認同機制則造成了不同的文化消費取向,不同的文化消費取向最終導致了電影觀眾市場的分流。在這個由文化價值觀所造成的市場格局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觀眾的文化價值取向,以及這種價值取向主導的審美趣味。為此,處於市場競爭中心地帶的電影產業必然同時處於文化價值表達的核心地帶。
在影片《畫皮2》中,妖狐小唯曾經為了救人而自毀妖靈,違反妖界的禁令,被冷凍在寒冰之中達五百年,這表明她在影片敘述的前史中已經站在了與人類相同的價值基準線上。在神雀兒將她從冰天雪地中救出來後,她一直都夢想變成人。小唯曾經問雀兒:「你有過人的體溫嗎,有過心跳嗎,聞過花香嗎,看得出天空的顏色嗎,流過眼淚嗎,世上有人愛你、情願為你去死嗎?」這些只有人才能擁有的感覺,是小唯最想得到的生活。她最後不惜用自己美艷的皮膚換得靖公主的人心,下嫁到天狼國與虎狼為伍,就是想要體驗那種雖然短暫但卻幸福的人類生活。對人類世界的神往成為影片突出的敘事主旨,也成為影片著意表達的一種價值取向。由此可見,就是在娛樂功能佔主流的商業電影中,中國電影依然在講述著自己珍視的價值觀念,而沒有完全信奉「娛樂至上」的商業取向。
一部影片在文化價值觀方面的正確與否,對於這部電影市場營銷的成敗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如何設定一部電影的文化趣味,如何確定一部影片的文化主題,這些其實都是影響一部影片市場盈虧的重要因素。電影,歸根究底是一種要在市場上流通的大眾文化產品,如果它在文化價值取向上脫離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普遍要求,在文化心理上偏離了我們這個社會的共同認可,其經濟市場的前景必定黯淡。所以,建構中國電影強國的時代使命,並不僅僅是一個電影的經濟學命題,同樣也是一個電影的文化價值建構與傳播的命題。
⑷ 電影理論的本體論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義大利新現實主義電影的勃興使電影理論空氣為之一變。以法國的A.巴贊和美國的S.克拉考爾為代表的紀錄派理論從50年代起取得了堪與蒙太奇理論相頡頏的地位。
巴贊首先是一位影評家,但他的影評文章超出了實踐的性質,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他留下的大量電影論文被編選成 4卷集《電影是什麼?》。
巴贊的電影影像本體論和長鏡頭理論(或稱場面調度理論),是他的理論體系的基礎和核心。
電影本體論力求證明電影的「本體」實質,電影和存在、電影和現實的聯系。持有本體論觀點的重要代表人物除巴贊和克拉考爾外,還有美國的O.帕諾夫斯基和S.卡維爾等,但其中以巴贊和克拉考爾的理論體系為最完整、最有影響。
巴贊認為,電影本質上是「真實的藝術」。他在選集的序言中指出:「我們必將從照相影像開始,它是最後的綜合體的基本元素,然後以此為起點,簡略地提出一種關於電影語言的(哪怕算不上理論,也至少是)分析,其立論基礎是假定它具有內在的真實性。」
巴贊論證說,照相術的發明使人類長期以來企圖創造出一個符合現實原貌、而時間上獨立自存的理想世界的願望得到了實現。因此,從繪畫過渡到照相術時,最本質的現象是心理因素,它完全滿足了把人排除在外、單靠機械的復制來製造幻象的願望;人們終於獲得了一門「有了不讓人介入的特權」的藝術。以照相術為基礎的「電影這個概念與完整無缺地再現現實是等同的,他們首先考慮的是再現一個聲音、色彩、立體感等一應俱全的外部世界的幻景。」
巴贊從義大利新現實主義電影中找到本體論理論的最好實踐例證,指出藝術家真實地再現現實並不等於放棄自己的創造任務。因為傳達關於人和社會的實況並不比傳達主觀視像更容易些:「藝術中的『寫實主義』形式向來都首先是具有深刻『審美意義』的形式。……在藝術中,現實如同想像一樣,是藝術家獨有的財富,而把現實的具體內容體現在文學或電影作品之中,並不比體現想像的最離奇的夢幻更容易些。」
在電影本體論的基礎上,巴贊構築起他的長鏡頭理論大廈。這一理論的兩個中心論點是:①反對蒙太奇至上論。②強調現實的多義性。
巴贊激烈地反對愛森斯坦等人的蒙太奇理論。他指出,電影從蒙太奇開始才成為一門藝術的名言,曾暫時起過積極作用,但它的效能已經發揮殆盡。蒙太奇是文學性的和最反電影的手段。電影的特性就其純粹狀態而言,相反地正在於攝影上嚴格遵守空間的統一性。但是他並不絕對反對使用蒙太奇,而認為蒙太奇在電影中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是必要的:創造必要的不真實性。這是因為電影的一部分功能是使觀眾享受幻想的樂趣,如果太真實,就完全排除了幻覺。因此,他覺得可以提出下述原則作為美學的規律:在必須同時表現動作中兩個或若干因素才能闡明一個事件的實質的情況下,運用蒙太奇是不能容許的;一旦動作的意義不再取決於形體上的接近,運用蒙太奇的權利便告恢復。巴贊的蒙太奇界限論是以現實的多義性為依據的。他指出,現實是多義的,而蒙太奇從根本上反對多義性,這是由它的本性決定的。
巴贊強調現實的多義性是為了要求影片創作者通過選擇來突出事件的含義。他認為,電影敘事單元不是鏡頭,而是事件,這是具體現實的片斷,而現實本身是多面的、多義的,一個事件的確切含義是在悟出它與另一些事件之間的聯系後才能逆推出來。他還認為,雖然電影確實大抵只能從外部把握它的對象,但是它有千百種手段去處理客體的表象,能清除所有模糊的含義,使事物表象成為反映一種單一的內心現實的符號;銀幕形像存在的前提是情感與情感的外部表現之間具有必要的、明確的因果關系。
巴贊認為,從多義的現實事物中「悟出」其「確切的含義」的人,應當是觀眾。而要做到這一點,觀眾在看電影時就必須對畫面的內容有選擇的權利。只有不被剪斷的景深鏡頭才能給予觀眾這一權利。巴贊以O.威爾斯的影片為例,指出,這位導演在《公民凱恩》里用景深鏡頭來刺激觀眾,這種技巧迫使觀眾去使用他們自由的注意力,同時也使他們覺察到事實的多重矛盾,這就使其景深鏡頭具有三重的真實,即本體論的真實、戲劇的真實和心理的真實。他稱贊《安倍遜大族》,認為其鏡頭段落絕不是僅僅消極地拍下同一場景中的動作,它拒絕分割事件,拒絕按空間分解劇情發生的地點,這是一種積極的手法,其效果比經典的分鏡頭可能產生的效果更要好得多。
S.克拉考爾是另一位原為德籍的美國電影學者。他採納了巴贊的理論前提,根據自己40多年的「觀影經驗」,寫出了《電影的本性》(1960),把紀錄派理論發揮到了極至。
克拉考爾說,他的電影理論是一種「實體的美學」,而不是形式的美學。他關心的是內容。他的立論基礎是:「電影按其本性來說是照相的一次外延,因而也跟照相手段一樣,跟我們的周圍世界有一種顯而易見的近親性。當影片紀錄和揭示物質現實時,它才成為名副其實的影片。」
和巴贊一樣,克拉考爾也拋開了傳統的藝術觀念來看待電影,但比巴贊走得更遠。他斷言說,傳統藝術觀念「並不、也不能適用於真正『電影化』的影片」,因為傳統的藝術是「從上層到基礎」,即從思想意圖出發來消化物質現實材料,而唯獨電影是「從基礎到上層」,即從對物質現實的如實反映開始,最後走向某個問題或信念。因此,「如果電影是一門藝術,那麼它便是一門不同於尋常的藝術」,「是唯一能保持其素材的完整性的藝術。」
克拉考爾的理論目的是通過對各類電影的審查,找出一條最符合電影本性的發展電影的路線為此,他詳盡地分析了電影的材料與方法,摒斥了一切「非電影化」的形式和內容。樹立起他的「電影化的」標准,最後在人類活動的總的背景上論證了電影的規律和可能性。
克拉考爾用「物質現實的復原」來概括他的「電影化」的概念。為了達到「復原」的目的,他只允許電影發揮「紀錄」和「揭示」兩種功能,而排斥一切經過藝術家設計的、有明確思想意圖的、在故事結構上有頭有尾的影片。即使是純視聽形式的實驗影片也在受排斥之列,因為在他看來,這種影片固然傾向於避免講述故事,但它們在這樣做時卻很少考慮電影手段的近親性,忽視攝影機面前的現實;它們廢除了故事的原則,只是為了樹立藝術的原則,在這次「革命」中也許藝術得到了好處。電影則一無所得。
在克拉考爾看來,最「電影化」的形式和內容是「找到的故事和插曲」。所謂「找到的故事」有3個特徵:①它是被發現的,而不是被構想出來的;②它是自然素材的一個重要的潛在元素,很少有可能發展成一個獨立自在的整體;③它能再現出我們周圍世界中一些典型的偶然事件,使其通過攝影機的揭示而從生活流中實現出來,繼而又消失在生活流中。
克拉考爾深深意識到,他給電影規定的嚴格的價值標准必然會遭到反駁,因為他對一切「非電影化」的題材的排斥,除了依靠他自己對電影的獨特信念和熱情外,無法在電影理論范圍內找到任何根據。於是他便轉而在人類思想和活動的變遷這一更為廣闊的背景中論證他的電影功能論。克拉考爾認為,看電影的意義在於使現代人有可能經驗物質現實,把注意力從內心世界轉移到生活的外部現象上來。現代人非常需要這個「轉移」,因為他們患了「思想空虛症」和「認識抽象症」。他認為,人的內心世界和外部現實之間的關系在過去3或4個世紀中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其中有兩個變化是特別值得注意的,一是共同的信仰漸失人心,一是科學的威信穩定上升。由於現代人不再有共同的信仰,他們對理性的作用發生了懷疑,趨向於反理性主義;另一方面,科學的發達導致人們「把現實現象數學化」,把事物的具體的物質內容化為抽象的認識。這兩者最後使觀代人成為對觀實漠不關心的「孤獨的人群」。唯有電影才有可能幫助人們「通過攝影機來經驗這個世界」,使它從冬眠狀態中、從虛假的不存在狀態中徹底恢復活力。
J.米特里 在對電影進行整體性研究的最新一位代表人物是法國的電影教授 J.米特里。他的兩卷本著作《電影的美學和心理學》出版於1963年。其中廣泛地論述了50年來電影理論所涉及的一切問題,評述了多種不同的論點,有明顯的綜合性質。根據法國電影研究家C.麥茨的概括,米特里在他的著作中主要論述了10大問題:①現代電影;②主觀鏡頭;③電影中的有聲語言;④電影音樂;⑤電影中的彩色;⑥純「視聽」影片;⑦電影對戲劇程式的逐漸擯棄;⑧電影與戲劇;⑨電影與小說;⑩隱喻、象徵、語言。
米特里的綜合性理論的一個重要目的在於對以愛森斯坦為代表的蒙太奇理論和以巴贊為代表的本體論理論進行批判性的調和。他對影片作了歷史性分類,即「蒙太奇」影片和「時空連續拍攝」影片,認為這是電影表現手段的兩大形態,但不是水火難容的。指出這兩種美學的對立只是強調了在電影手法上存在著兩種形式的差別。一種形式在電影中相當於詩的語言,另一種形式相當於小說的語言。顯然,兩者遵循的原則是不同的。不論小說家要說什麼,總是躲在主人公身後,隱藏在表面的真實性之後,他的一切努力就是旨在創造或再創造這種真實性。詩人則不然,他直接表達思想,他和事實一起,而不只是通過事實來說話。米特里更傾向於蒙太奇理論。他說:「我們首先要反對一種傾向,這種傾向為了捕捉住『真正』的現實,想把電影變成一種純粹紀實的手段,一種紀錄行為的機器。在一定程度上,電影是紀實的,但幸而它並不完全如此,因為它存在的條件絕對不讓它這樣。當電影純粹紀實時,它必然損害藝術。」他批評巴贊在反對蒙太奇理論時「似乎總是選擇壞影片中一些表現手法加以攻擊和貶斥」,「這種做法導致他把表現方法的應用不當歸罪??需的。但他反對「把蒙太奇效果視為電影表現形式的核心。」「把它視為一般美學的基礎,而不是僅僅把它當作表達個人風格的手段」。他指責了愛森斯坦早期著作中的「雜耍蒙太奇」理論,強烈反對把蒙太奇手法同語言進行類比。他認為電影中的每一個抽象意義都必須植根於我們的真實感覺,想要利用蒙太奇來擔負語言的工作以傳達抽象的概念,那是對電影媒介的誤用。為此,他詳細列出了各種不同的蒙太奇,指出哪些是合適的,哪些是有違於電影的本質的。
電影理論中的結構主義-符號學電影理論的最新發展形態是結構主義-符號學的電影研究。這種研究方法的代表人物克里斯興?麥茨認為,在米特里之後,電影理論應當進入「第二時期」,從全面的、概括性的研究轉入精確的、科學性的局部的研究,即建立結構主義-符號學電影理論。
在電影研究中把結構主義和符號學相提並論,一是因為,一些結構主義者,如麥茨、 P.沃倫、 B.尼柯斯、U.艾柯和克莉思托娃等,本人就是符號學家,他們的工作主要就是對電影作符號式的分析;二是因為一般性的符號學研究中往往摻雜一些結構主義哲學的因素。
結構主義-符號學電影理論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對電影作一般的理論研究,力圖給電影建立科學的基礎;二是運用這個科學對具體影片進行結構主義式的「讀解」分析。麥茨的著作《論電影中意義的顯現》(卷1,1968;卷2,1972)和《語言和電影》(1971)等是最有代表性的。
麥茨把電影研究分為兩種,一是廣義的電影研究,這包括電影和其他活動之間的關系、可能產生的所有問題,如技術、工業組織、電影檢查、觀眾反應、明星崇拜等。廣義的電影是社會學、經濟學、社會心理學、精神分析學、物理、化學的研究對象。二是狹義的電影研究,僅指電影本身,不涉及影片製作的復雜程序和電影引起的種種現象。結構主義-符號學電影理論即只限於對電影動力的內在研究,是一種「尋求意義的科學」,即研究電影如何將其內含的意義傳達給觀眾,並為這種傳達制定一個清楚的模式,找出構成電影經驗的規律。
麥茨認為,電影的核心是「意義的顯現」,即「經由符號系統來理解影片所傳達的信息的人為過程」。電影的「意義的顯現」的特性決定於電影的獨特的「表現材料」。它既非現實本身,也非蒙太奇,而是「 5個材料頻道」:①多樣的活動攝影影像;②我們在銀幕之外看到的一切文字資料;③錄下的語言;④錄下的音樂;⑤錄下的噪音和音響效果。電影結構主義-符號學的任務就是分析這些「材料頻道」的「混合的意義」。
麥茨反對把電影說成一種語言,他否認電影有任何「文法」可言,但他贊成用語言學的原理來研究電影,並採用了一系列語言學的術語,如「符碼」、「信息」、「系統」、「符體」、「並列組合」等,其中最關鍵的術語是「符碼」,它是符號學的主要研究手段所謂「符碼」並不存在於電影中,它是信息據以傳達的邏輯關系,是符號學者研究了一系列影片後將影片中起作用的規則加以歸納整理編造而成的。所以「符碼」是「表現材料」發生意義、發出信息的邏輯形式。符號學就是根據編出的「符碼」(表演、燈光、走位、攝影機運動)還原影片中的信息的。
麥茨認為「符碼」有 3個基本特性:一是「獨特程度」,如「平行蒙太奇」是電影的獨特「符碼」,為其他藝術所不可能有。二是「不同的普遍性層次」,如全景鏡頭屬最普遍層次,但西部片中的牛仔褲、西部景物屬特殊層次。三是「會下降為次符碼」。「次符碼」是對「符碼」的一種用法。在不同時期的不同影片里,「獨特符碼」和「普遍符碼」都會有不同的用法。根據這一解釋,電影結構主義-符號學作為一般性理論研究就要分析每個「符碼」的「獨特程度」、「普遍程度」和「符碼」間的相互作用;當用於對具體影片的「讀解」分析時,則要指出無數「符碼」在作品中系統地安排和交結的情況。因此,麥茨說:「電影是所有符碼加上其次符碼的總和」,這個「總和」能從電影的「表現材料」中製造出「意義的顯現」,電影理論就是贊成某些「符碼」而反對其他「符碼」的「檢查制度」。而電影史就是由過去採用過的「次符碼」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