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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影如何需求側改革

發布時間:2023-09-10 01:37:42

㈠ 運用市場經濟知識,說明如何推動中國電影產業進一步繁榮發展

要推動中國電影產業進一步繁榮發展
①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互為補充的。要通過全面深化改革,劃清政府和市場的邊界,切實把市場和政府的優勢都充分發揮出來。
②要堅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完善市場機制,保障公平競爭,維護市場秩序,增強電影產業對電影市場需求變化的反應和調整能力。
③發揮政府作用要在尊重市場規律的基礎上,用政策引導市場預期,用規劃明確電影投資方向,用法治規范市場行為,減少政府幹預,推行權力清單制度。
發揮財政促進資源合理配置的作用。加大財政對電影產業支持力度。綜合運用各種手段,引導電影產業承擔社會責任,始終將社會效益擺在首位,將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統一起來。

㈡ 20年代中國電影是如何從藝術探索走向商業競爭的商業電影的類型特徵和製作策略是什麼

20年代中國電影發生過一次"突轉",以1926年為界,中國電影從文藝片突然整體轉向商業片大潮。主要原因一是受美國好萊塢模式的影響,二是電影本身生存的需要,競爭機制決定了電影經營者轉型。三是本土文化作為片子養分所決定的,四是當時的電影工作者美學觀念的嬗變,決定了這次文藝思潮的整體轉型。

商業片是以票房收益為最高目的、迎合大眾口味和欣賞水準的影片。商業片往往採用的手段在題材的篩選一定是要奇觀化,製作班底則是明星制,投資上一定是大投資、大製作、大炒作,商業片是支撐整個電影業生存,盈利乃至發展的一種類型片抑或稱為模式。

㈢ 電影藝術引發了哪些藝術觀念的改革和變化

電影是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亦是具有龐大受眾數量的大眾文化形態、大眾傳媒和重要的文化產業,在文化價值觀的傳播、認知、認同,乃至文化自信力的提升上,起著重要作用,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新世紀以來,中國電影業在世紀末的低潮和改革的陣痛中艱難但又是大步地前行。回望中國電影的發展,電影觀念的蛻變革新堪稱劇烈。一部電影的發展史,幾乎就是一部觀念革新的歷史。
人是有觀念的動物,能思想的蘆葦。觀念就是人類支配行為的主觀意識,它對人的一切思想和行動的原則、方向和行為軌跡,起著根本的指示和規范作用。觀念的內核是思維方式。思維方式和由它決定的行為方式,決定了人最為基本的活動方向和樣式,因此,觀念正確與否直接影響到行為的結果。
電影觀念的變革,如影隨形相伴於新世紀電影的始終。與這些觀念變化相應,電影的美學形態、敘事形態、美學觀念等也在發生著重要的變化。比如說,我們的電影觀念曾經是宣傳、工具、事業,是主流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或者是像第四、第五代導演那樣把電影當作藝術表達或文化反思的載體;20世紀80年代有過觸動禁忌的電影「娛樂性」的爭論;繼而邵牧君提出「電影工業論」,則曲高和寡,批評聲不絕。但到今天,經過新世紀以來以大片為肇端的電影的全面市場化、商業化運作,不論是電影局的領導,第一線的影人、編劇、導演,還是理論研究者,甚至是普通觀眾,在電影觀念上都認可或是默認了電影的商業、工業的特性。時代的發展已經讓電影的工業或文化產業觀念、電影營銷理念深入人心。
如果說電影的生產主要涉及電影的對象世界、生產者(策劃創意、融資投資、編劇、導演、演員等的集體性創造)、生成品(影視語言、形式結構、生成特性、藝術形態、類型特徵、後期製作、技術的介入)、觀眾與市場(宣傳發行營銷、影院經營等)等環節的話,觀念變革幾乎在每一個環節上都在發生。
本文主要從工業觀念、藝術觀念、文化價值觀念等幾個重要方面(涉及電影的策劃、製片、創作或生產、宣發營銷等幾個環節進行)梳理總結。
一、 電影工業觀念:製片中心制與營銷觀念
電影工業觀念中至為重要的觀念之一是製片觀念與營銷觀念,分別位列電影生產的上游和下游。
1、 製片人中心制與創意製片管理觀念
近些年來,中國電影在製片機制方面凸顯了一個重要的觀念——「製片人中心制」,並使得製片管理機制在電影生產中的重要性凸顯出來。
「製片人中心制」觀念是電影工業觀念的核心之一。製片人(Procer)是電影生產體系中的關鍵角色,他的主要工作是製片管理(Procing)。而我們所要重點強調的「製片機制」則是製片人的製片管理模式。就好萊塢視野中,理想意義上而言,「製片管理不僅包括電影製作過程的管理,其更豐富的內容在於電影劇本的開發、電影融資以及製片人通過行使其「樞紐」的職責實現對電影創意的管控和與其他主要工種之間的權力制衡。」[1]
長期計劃經濟體制所形成的電影製片傳統,製片觀念是狹隘的。中國當下製片管理機制普遍存在的問題有兩個:
一是不以製片人為中心,而以導演為中心(也有以大腕演員為中心的或以現成的劇本)為中心。二是製片人的工作職責狹窄,或者說是對製片的環節或製片人的工作不重視,沒有賦予相應的要求,投資人也沒有在製片這一環節上給出製片人足夠的權力、時間和財力物力。在很多電影中,「製片人」的工作職責甚至還未脫離「製片主任」(通俗點說就是一個財務主管、拍攝及後期製作的管家)的范圍。而對照美國的電影生產,一位美國著名製片人在談及中美製片的不同時曾發人深省地說過,「好萊塢電影工業與中國電影工業的差別在於,中國只重視製作(Proction)這個階段,但製作前的發展(Development)這個階段在中國通常時間很短,差不多隻有兩年,但好萊塢平均將近10年,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單》從拿到劇本到最後開拍一共整整10年[2]。
如果按照轉換觀念後的製片機制來看,製片人或者說製片管理的工作可以說貫穿於整個影片從策劃創意、編劇導演、生產製作、宣發營銷、後產品開發的所有環節。製片人本身就不僅僅懂投資,也懂藝術,也了解文化動態,他管理資金的合理分配,參與各個部門的工作,安排宣發營銷,提早設計後產品開發等。因為至少從最表面的角度來看,製片人對資金的控制安排和分配就決定了影片各個環節的具體運作——其投入的人力物力、資金、時機與時間的長度,深度與廣度等。例如迄今高居華語電影票房榜首的《畫皮2》就實踐並完善了一種好萊塢化的,極為有效的電影製片管理機制。 他們對品牌戰略的重視,對前期「藝術設計」[3]的重視和不遺餘力,對營銷戰略、後產品開發的重視以及長期性、制度化的運作,都是具有借鑒啟示意義的。
《畫皮》系列電影的成功,正是從製片人品牌策劃創意,到編導藝術設計、文本創意、導演表演創作創意,到畫面造型製作技術創意,外圍宣發創意,營銷運作機制創意、後產品開發創意等等因素的共同組合,才促成了《畫皮》之神話的誕生。
2、營銷與全媒體營銷觀念
新世紀以來的電影大片引發了中國電影的觀念革命,確立了電影的工業或產業觀念——其中一個重要的觀念革命是營銷意識的強化。
電影大片確立的大投入,大製作,大發行,大市場的商業模式是好萊塢電影獲取全球市場的商業運作模式,也是其成功之道。電影大片廣泛吸引資金,注重國際市場,開拓海外明星,以國際化的視點、東方化的奇觀、「高概念電影」的商業化配方等進行經營,表徵了中國電影業的商業化、市場化轉向。在宣發營銷發行上,大片按照「活動經濟」和「事件營銷」的策略,投入大量的資金和人力物力,組織首映禮等各項活動,吸引注意力,強化關注度,拉長事件持續的時間,表現出以產業鏈經營為基礎、產業集群為特徵。除票房外,一些影片還試圖向縱向產業鏈(包括電影版權、廣告、贊助、票房、衍生品開發等)和橫向產業鏈(包括圖書、劇本、電影、電視、音樂、游戲、演出經紀、拍攝基地等系列行業)進發。
由此,中國電影逐漸確立了電影營銷的觀念,張偉平曾說,「《英雄》出現之前,我們的藝術家們,包括電影投資人,他們第一沒有看到中國電影市場的巨大潛力,第二沒有看到一部國產片上映會在中國老百姓心目中引起這么大的反響,第三沒有意識到,電影是需要經營、營銷的。」[4]因此,《英雄》成功的宣傳營銷策劃,成為中國電影的一個標志性事件,宣告了一個電影創意營銷時代的來臨。張偉平創造的一系媒體宣傳手段到現在也被各個大片所沿用和復制。
但張偉平開創的粗放式的、大規模、豪華型的營銷方式很快受到了新媒體營銷的巨大沖擊。近年來,微博、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成為媒體關鍵詞,隨著數字技術和移動通信終端的發展,電影營銷依賴的媒體格局正在發生深刻變化,媒介特徵和傳播方式的改變對電影營銷的內容和渠道都提出了新的要求。因為我們處身於一個全媒介時代,單一的媒介營銷已經遠遠不夠。於是,在傳統宣發模式的基礎上,我們迎來了一個電影營銷的新媒體、多媒體整合營銷宣傳的時代。例如《讓子彈飛》就充分有效地利用了微博、手機、戶外移動電視等新媒體營銷。小成本電影《失戀33天》的巨大票房成功,新媒體尤其是微博營銷功不可沒。
製片與營銷的觀念變革促使電影回歸工業本性,深化了市場化經濟,其意義顯而易見。
二、藝術觀念:從藝術電影的創作到類型電影的生產
新時期以來藝術電影的流脈,明顯區別於主旋律電影和商業化電影:「從幾代導演共同努力的藝術的「蘇醒」,到以第四代導演為主體的藝術創新潮流,到以第五代導演為主體的新時期電影藝術的高潮和高潮過後的萎縮與分化以及「後五代」導演對藝術與商業的融合,到第六代導演的邊緣堅持,以及新世紀以後,第六代導演和不斷冒出的新生代導演關注現實,融合藝術與商業、與主流的努力,而呈現出多姿多彩、充滿活力的文化景觀。」[5]
無疑,電影有其工業生產特性和商業性,這種特性一定程度上與藝術電影的追求是相矛盾的。「電影製作的商業和文化現實大大抵消了希望成為一個個性化創作者的願望,抵消了希望擁有自己的主題風格和個人化的世界觀的願望世界范圍內的電影產品的經濟現實和絕大多數電影觀眾的口味抵消了這種願望。」[6]
例如,部分「第六代導演」集中呈現了「小眾化」、非主流、「獨立製片」等特點的藝術電影觀念。導演們走的一般是藝術電影之路,大多對好萊塢比較反感,美學趣味骨子裡是貴族化的、歐洲現代主義和藝術電影式的。
總體而言,第四、五、六代導演所踐行的藝術電影觀念與市場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也因此,他們長期處於與市場、受眾尖銳的矛盾與艱難的磨合之中,都面臨著痛苦的轉型。
但自新世紀以來,這種狀況有了一定的變化。新老導演們更加重視影片進入市場:戲劇化強度的追求,類型片元素的借用以及明星的加入等。姜文的轉變構成重要的標志。從極度自我化、藝術化的《太陽照常升起》到創造中國電影票房奇跡的《讓子彈飛》,表徵了姜文的大眾化趨向。雖然《讓子彈飛》在意識形態上還保留了他個人化的對歷史、對現實的思考。但《讓子彈飛》在商業性、藝術性、主流性的三維中巧妙地保持了某種平衡,姜文的「藝術電影商業化」之路是基本成功的。
約自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電影的類型化道路逐漸成為了電影人的共識。類型電影觀念開始確立。類型電影有相應的類型規則,要求反映最深層的民族集體無意識,核心性、普適性的主流價值觀。在一定程度上,認可、呼籲中國電影的類型化道路,也就是認可其商業性,認可其對最大可能限度的觀眾與票房的追求,
而且,類型化趨勢不僅成為業界的共識,甚至也成為批評界的顯學。電影的類型研究,切近了電影作為大眾文化、文化工業等品性,涉及到中國電影從創意、敘事、形態到生產、宣發、分銷的電影全過程、全方位的眾多問題,因而是一個相當有效的視角。
雖然中國電影的類型性並不充分完備(與好萊塢相比)但毋庸諱言的是,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劇,市場經濟的進一步深化,電影體制改革的進一步深入,中國電影的生產環境與好萊塢會越來越接近,更為接近好萊塢意義上的類型電影也會不斷出現。
在類型觀念和工業體制下編劇、導演的創作觀念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在傳統的電影創作觀念中,編劇是「一劇之本」的案頭視覺化的文學寫作。導演則是以導演為中心的作者化電影的創作。但在一個市場化和創意經濟的時代,電影生產的經濟因素和技術性要求越來越高,製作因素、團隊協作性越來越強,相應地導演的個性因素、「作者電影」風格被壓抑,這使得編劇導演的主體地位明顯降低。說到底,導演個體的功能必須要結合到整個電影生產的有機環節中才能圓滿發揮。這正如趙寧宇揭示的導演的一種「產業化生存」[7]現狀,在他看來,作為導演,要具有相當綜合全面的素質,甚至也要懂市場、投資、商業和技術。
《畫皮2》導演烏爾善對工業體制上內導演功能與作用的變化認識得很清醒,他誠心服從於體制,服從於工業化的生產並與之達成恰當的張力。正如自覺認識到的那樣,「我們看美國的大型商業電影,如《指環王》、《哈利波特》、《阿凡達》,他們都有一個標准化的工作程序。中國電影行業反倒比較特殊,許多導演不願意按照工作流程去坐,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工作的方向。---我不相信個人能力,我相信的是團隊和組織團隊的方式是否科學,是否能把個人能量凝聚為集體智慧。」[8]
《畫皮2》的藝術總監與營銷總監楊真鑒對「藝術設計」的闡釋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編劇導演工作、功能的某些微妙變化。他認為,「今天的商業電影的藝術設計是一個龐大復雜的系統工程,那種把前期藝術設計寄託在一個好編劇身上的觀念已經非常過時了。電影前期的藝術設計包含了題材設計、藝術規劃、編劇規劃、編劇實施、美術概念設計、美術視覺設計(含造型、服裝、化妝、場景道具)、鏡頭成像設計(含燈光效果設計)、動作系統設計、 CG技術規劃、表演體系設計等。」就是說,這種藝術設計不是僅限於劇本的平面的設計,而是立體的,影像化的設計。他還具體分析其中的「藝術規劃」部分要做的工作:「一、文化概念體系的設計」、「二、角色設計」、「三、思想概念體系的設計」、「四、美學呈現體系的設計」、「五、互動設計」。這里有些工作自然不必也不可能是由製片人獨力來做的。但楊真鑒對這些工作的總結表明了他們(廣義的製片人)對編劇、導演工作全面介入的深刻程度。楊真鑒這里所強調的「藝術設計」工作其實就是好萊塢所極為重視的「劇本開發(Script Development)」的工作,即「前期製作開始之前的那部分工作,80%跟做劇本相關,20%跟選角、視覺概念設計等有關----好萊塢針對劇本開發自身有一個龐大的產業鏈,裡面有編劇、經紀人、管理人、大片廠創意行政、劇本醫生等多種角色在互相博弈。」[9]
三、文化價值觀:從精英文化到大眾文化觀念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占據主導地位的是電影的藝術觀念。與此相應,電影導演主體意識則不乏精英知識分子精神。
如第五代導演就是典型的理想主義者和精英知識階層。他們所代表的新時期文化精神與五四精神是具有歷史承傳性的。如陳凱歌一直自認為是「文化工作者」而非單純意義上的電影導演,他說,「與其說我是一個電影導演,我寧願說自己是一個文化工作者。我所做的工作,是以自己非常小的力量,去敘說(用弘揚、宣揚這類詞對我來講都太大了)一些自己認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現在談對中國文化現狀的憂慮,是徒喚奈何,不一定引起大面積的呼應。但用電影表達自己對文化的思考,卻是我的一種自覺選擇。」[10]他還宣稱,「當民族振興的時代開始來到的時候,我們希望一切從頭開始,希望從受傷的地方生長出足以振奮整個民族精神的思想來。」不難發現陳凱歌所稟有的那種「鐵肩當道義」式的歷史使命感、時代精神和啟蒙理想。
在第五代導演的代表性作品如《黃土地》、《孩子王》、《盜馬賊》等影片中,都寓言式地傳達了當時整個社會文化界反思民族痼弊,批判國民性、追求「現代性」、向蔚藍色文明大踏步邁進的高遠理想。
然而他們很快就面臨著一個大眾文化轉型的事實。時代的大眾文化轉型導致了高雅藝術與精英藝術界限的消失。因為在這樣的時代,大眾彷彿具有了選擇權和評判權,精英文化為了生存,不得不掩蓋自己的先鋒性,磨平自己的稜角,填平雅與俗、高與低、先鋒與大眾的界限與鴻溝。高雅藝術與精英藝術也愈益喪失了標准。
所謂大眾文化,是指在現代都市化工業社會中產生的,主要以現代都市市民大眾為消費對象的,通過當代影視網路新媒體、報刊書籍等大眾傳播媒介傳播的,不追求深度的,易復制的、按市場規律生產的文化產品。大眾文化是一種都市工業社會或大眾消費社會的特殊產物,其明顯的特徵是主要是為大眾消費而製作。大眾化與精英化、小眾化等相對,應該說大眾文化與大眾的切身利益有關,它是大眾創造出來又為大眾所消費的。實際上,大眾文化是一種利用大眾媒介來進行傳播的現代工業文化。
電影本身是一種以大眾文化為主導定位的新型大眾藝術樣式,但這種電影的大眾文化觀念也不是向來如此的,它也經歷了觀念的復雜而艱難的沉浮變遷。到今天,經過大片的市場運作,影視領域的「娛樂化」大潮等,則是認可了電影的商業、工業的特性及與工業觀念相應的大眾文化觀念。
毫無疑問,大眾文化本身的確是存在問題的(如某種「娛樂至死」的過度娛樂化),是需要主流文化、知識分子精英文化加以監督、調節、引導的,但在一個全球化的、全媒體的、文化劇烈變遷的年代,大眾文化的崛起並且呼喚政府主管部門和學院知識分子更加重視和尊重,以期共榮雙贏和健康發展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隨著大眾文化觀念的確立,中國電影經歷了一個由原來的藝術電影、主旋律電影而向大眾文化轉化的「大眾化」的過程。而原來的具有大眾文化性的商業電影則融合主旋律電影、藝術電影的某些特徵,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概括為大眾文化的「主流化」。從大眾文化的角度看,我們不妨把這三種電影流向統稱為「中國特色的大眾文化化」。在當代語境中,大眾文化消弭了高雅文化和通俗文化差異,高雅與通俗不再格格不入,精英文化走下神壇,通俗文化步上台階,向主流靠攏,共同在經濟、政治、科技、商業與文化的全面滲透中互相交融。
正視大眾文化的崛起是中國文化發展的一個必然階段,是中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必然結果。到今天,融合了西方大眾文化理論和中國當下文化發展的現實,已經逐漸發展成具有中國本土的獨特性的大眾文化,包括本土文化資源的獨特性、主流意識形態的制約以及社會主義國家性質的獨特性。
如前所述,中國電影「大眾文化觀念」的實質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大眾文化觀念」,是多元文化共生與融合的結果,其中既有主導文化與商業文化、以及市民文化、青年文化等亞文化的沖突與調和,還有傳統文化、香港文化和外來文化的影響與流變。這些文化資源的拼貼、融合乃至錯位,共同營造了多元化的中國當下電影的文化格局。
四、中國電影:觀念變革背景下的文化創新
觀念指導行動,觀念改造現實。在一個百舸爭流、物競天擇的全球化商品經濟時代和觀念變革時代,中國電影別無選擇而與好萊塢共舞,承擔文化傳承傳播與產業經濟的雙重任務,積極實施產業推進和文化創新。
中國電影的文化創新大致在如下幾個方面展開。
1、傳統文化的現代化
中國電影大片昭示了一種新的可能與方向。而「古裝」又使得此類大片更具文化符號性,因為「古裝」本身就因其與現實、當下的疏遠而別具詩性和文化符號性,別有一種超現實美學意味。
從某種角度看,中國電影大片以獨特的影像化方式對中華文化實施一種影像化的轉換。這種轉化可以從傳統詩學的影像符號化表述與寫意性、表現性的影像再現兩個方面來看。
電影大片的發展形成了自己「視覺本位」的美學。在這個視覺文化轉型、視覺為王的大眾文化時代是一種必然選擇。而立足於電影這一大眾文化,傳統文化、中華藝術精神自然也可以成為今日大眾文化的有機源泉。古裝大片堪稱時代最重要的美學表徵。一定程度上,這種視覺轉向趨勢與傳統美學對意象的強調不謀而合。當然,對視覺奇觀的強調會使得「意象」中意、情感這些要素大幅減少,然而以發展的眼光看,也許可以說,古裝大片中的畫面造型、場景、影調等等正是體現於電影的意象(盡管「意」差強人意)。而有些電影所表現的那種開闊的高遠、全景鏡頭、畫面所體現出來的超現實意味,也是傳統美學中寫意精神的流轉,一種傳統的現代影像轉化。
大體而言,以《英雄》為代表的電影大片均極為重視對「場景」的凸顯,以及對於影調、畫面和視覺風格的著意強調。而這些場景均具有一種泛中華文化的味道,是一種多少有點「意味」的「形式」或「符號」。
與場景相應,在古裝大片中,服裝道美這些構成場景要素作為視覺元素的凸現也很明顯。在影視劇中,服裝、道具、美術一般來說只起輔助性的作用,但在古裝華語大片中,其意義卻非同尋常。可以說具備了獨立的審美觀賞的價值。
當然,從大眾文化、消費文化的角度看,這種在中國古典美學形態中並不佔有優勢地位的繁復奇麗、錯彩鏤金的美,成為了一種大眾文化背景下兼具艷俗和奢華的雙重性的新美學。這種新美學表明,在此類視覺化轉向的電影中,色彩與畫面造型的視覺快感追求被發揮到了極致。
在大片中,由於強化觀賞價值,全力追求影像的視覺造型效果、電影運動的景觀和畫面的超現實境界,電影敘事發生了重要的變異。文學性要素、戲劇性要素、思想內涵等明顯弱化了。
當然,奇觀的展示,詩情畫意、總體意境的呈現,也低度性地參與敘事表意的過程(如《英雄》中色彩與色調成為一種重要的敘事手段),成為一種「有意味的形式」。在古裝大片中,傳統的時間性敘事美學變成了空間性造型美學,敘事的時間性線性邏輯常常被空間性的「景觀」(包括作為武俠類型電影重要元素的打鬥場面)所割斷,意義和深度也被表象的形式感所取代。
2、傳統邊緣文化的現代化
在世紀初年崛起的大片漸趨衰落之後,中國的魔幻類電影頗有回升之勢,基於中國古典民間傳奇的《白蛇傳奇》、《畫壁》、《倩女幽魂》都是魔幻愛情題材。這些電影通過奇觀化的建築場景、風格化的服飾道具等物件營造出一種有別於好萊塢科幻大片的東方式魔幻類型電影,把人性、愛情、人與自然事物的原始情感維系從魔幻中詢喚出來,完成大眾對鬼魅的審美想像。《畫皮Ⅱ》把這一類型提升到了一個高度,從而奠定了中國式的魔幻電影大片的類型品質。同時又是有一定哲學思考的魔幻電影類型,關注或涉及了某些超驗性的深層問題。這一電影類型,在當下青少年觀眾當中應該是非常有市場的,票房成就也證明了這一點。
《畫皮1、2》的一個重要的文化意義就在於把中國傳統文化當中一向居於邊緣,非主流地位的狐妖鬼魅的文化,用一種電影的方式把它大眾文化化。在這種大眾文化化的過程當中,又結合很多西方魔幻電影的類型要素。影片中很多場景的設計、畫面的構圖、色彩的渲染,並不是純中國化,有很多西域的魔幻色彩,還有來自西方的東西。因此影片有頗具文化融合特徵。實際上,除了「狐妖」這一角色的原型來自中國民間的志怪妖仙文化外,電影與原著《聊齋志異》的聯系並不是特別緊密。這部映射諸多當代話題(也是一種「接地氣」)的魔幻電影中雜糅了蒙藏、日本等多元文化符號,並以精美奇絕的視覺效果呈現。它既有營造好萊塢式大片視聽奇觀的野心,又有著類乎獨立電影的先鋒性設計理念。
2、 青年邊緣文化的主流化
當下,80後90後年輕一代開始逐漸顯示出文化的重要性,更不用說對於中國電影來說,暑期檔、寒假檔的重要性愈益凸顯,只有吸引青少年的眼球,占據青少年票房市場才能在市場上居於不敗之地。青年文化性特徵是較為徹底的生活化、世俗性的,熱衷游戲,「咸與娛樂」,政治意識不強,商業市場意識倒是不弱,平民意識和公民意識強,社會經驗、直接經驗不足但想像力豐富,崇尚感性,不刻意追求深度、意義。
從電影導演代際的角度看,原來小資、小眾的部分第六代導演及更年輕的電影導演終於「長大成人」了,開始正視社會、票房、受眾口碑了,他們的電影也在艱難地向「主流化」靠攏。這是中國主流電影的生力軍,青年文化因素、第六代導演的藝術電影傳統等的融入主流電影文化,預示著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主流電影的未來發展。
例如《失戀33天》通過「接地氣」的青年「意識形態詢喚」,巧妙的市場把握和營銷策略大獲成功,其中並無牽強附會的主流意識形態依賴,也無目的性明顯的主流文化引導,以其大眾化甚至是「電視化」的審美特徵和青年文化的代言方式,獲得了市場主流和廣大青少年受眾的認可,這是一個原居邊緣的青年文化(甚至是一種以「小妞電影」為載體的「小妞文化」)成功進入大眾文化視域並創造大眾票房奇跡的神話,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以支流、偏鋒制勝的案例。毫無疑問,對於作為大眾文化的電影來說,青年文化的潛力是驚人的。
4、西方文化的本土化及融合
好萊塢電影所攜帶的西方文化,在全球市場的全面勝利,成為本土電影學習的榜樣。中國電影在經歷了「內向型」之後開始了全面的「外向化」轉型,開始將眼光瞄準了主流的西方和海外市場,開始將展現醜陋的「偽民俗」策略轉化為普世價值(如和平、天下、仁愛)的弘揚,從對西方「想像中國」的迎合變而為「中國想像」的呈現,將「中國夢」的想像和中華文化的價值觀念向全世界傳播,將小眾化的藝術電影加工成為高度工業化和商業性,同時又是具有中國特色和中國想像的中國主流大片。
以《英雄》為發端的中國大片的成功無疑受到好萊塢「高概念」電影生產方式的影響,大投入,大製作,大發行,大市場的商業模式正是好萊塢電影不斷獲取全球市場的商業運作模式。《集結號》開始時的巷戰,近戰手勢語,鋼盔和美式軍備,讓人恍如在看二戰題材的美國大片;《赤壁》被有些人戲稱為中國版的《特洛伊》,「加速了中國商業大片『好萊塢』化進程」;《無極》被人譏稱為到處皆有外來影響痕跡的「大雜儈」、「四不像」……
中小成本影片方面,本土化的痕跡也極為明顯。新世紀以來「以小人物為中心,犯罪行為為線索,社會現象為背景、復現敘事結構、荒誕性為特徵的『黑色喜劇』正在成為一種流行形態,並在觀眾群中形成對一種電影類型的期待觀看。」[11]此外,類型雜糅的特點,符合了古典好萊塢之後,世界電影發展的趨勢——類型邊界的不斷模糊,反類型電影、「超級類型電影」不斷出現。
當然,目前主流電影的生存,已經不是西方與東方簡單對峙的階段,而進入互融、互包、互惠、

㈣ 關於中國影視未來發展和出路

當前,中國已進入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加快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的發展階段。本世紀頭20年既是整個國家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也是廣播影視發展非常難得、非常關鍵、非常重要的時期。可以說,今天中國的廣播影視正處於歷史最好的發展機遇期。考察中國廣播影視發展的背景,我想以下幾個方面是不能忽視的。

一是經濟體制變遷。中國已實現從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轉變,市場在國民經濟和社會事業各個領域的資源配置中越來越發揮基礎性作用,這給廣播影視的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廣播影視不能游離於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之外,必須適應新形勢確立新的發展觀念,建立新的體制機制,謀求新的更大的發展。

㈤ 全球化時代下中國電影如何發展 詳細�0�3

就電影學界而言,在最近的二十年裡,一大批優秀的中國電影先後獲得了各種國際電影節大獎,從而使得中國電影的「全球化」大大地先於中國文學的「全球化」。確實,隨著中國的日益走向世界,中國電影的世界性和全球性進程已經大大地早於文學走向世界的進程,因為理解電影文本較之理解文學文本要容易得多。雖然我已在不同的場合多次論述過全球化及其對文化和文學研究的影響,但本文仍將首先再次追溯一下全球化的起源,然後由此出發將中國電影文化置於一個廣闊的全球化語境下,並對新世紀的中國電影的現狀以及電影研究所受到的挑戰提出一些積極的、切實可行的對策。當代電影和文化工業的「全球化」在這一部分,首先我將重申我在其他場合對全球化的不同形式作過的評述。 ( 1 ) 在我看來,在這樣一個被描述為「全球化」的時代,隨著經濟、文化和信息資本的迅速流動,傳統的時空觀念也大大地改變了。在這一碩大的「地球村」里,人們之間的相互交流已經變得越來越便利。對於這一點,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和左派知識分子已經作了仔細的研究並寫下了不少批評文字。確實,在全球化的時代,政府的職能將在某種程度上為一種隱形「帝國」的全球治理 ( g l o b a l g o v e r n a n c e ) 所取代。這個帝國就是全球化:「雖然它掌握著巨大的壓迫和破壞的權力,但這一事實也不應當促使我們去緬懷過去的那些老的主宰形式。通向帝國的道路以及全球化的過程提供了各種解放力量的新的可能性。當然,全球化並不只是一樣東西,被我們認可為全球化的多重過程並不是一個統一體或一種聲音。我們將論證道,我們的政治任務並不是簡單地抵制這些過程,而是要對它們進行重新組合並將其引向新的終端。支撐帝國的有著創造力的芸芸眾生同樣也有能力自發地建構起一個反帝國的力量,以及另一種全球流動和交往的政治組織。」 ( 2 ) 也就是說,我們在提出應對其挑戰的策略之前,應該首先承認這一現象的客觀存在。毫無疑問,在全球化的時代,所有人為的中心結構均被資本的流動和新的國際勞動分工所消解。一種新的身份認同危機隨著(處於帝國之中心的)西方理論的向(處於邊緣地帶的)東方和第三世界國家的運動而出現在民族文化的機制中。較之文化的其他形式,電影是僅次於電視的另一種最容易受到全球化浪潮波及的藝術形式。既然電影產業最容易得益同時也最先受到全球化的波及,因此,中國電影便不僅受到好萊塢電影產業的影響和滲透,同時也受制於多種國內的因素,如電視和網路的崛起和挑戰等。面臨這一境況,我們中國的知識分子不得不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面對這一具有威懾力的挑戰我們應該採取何種對策?難道我們將坐等幽靈般的全球化將我們的民族文化吞噬嗎?或者說我們在新的世紀將仍然像以往那樣固執地抵制這一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的沖擊嗎?這些均是本文所要討論的問題。盡管全球化確實如同幽靈一般威脅著我們的民族和文化機制,特別是電影更加如此,但情況並非如此簡單。誠然,面對上述所有這些不利的條件,我們首先應該承認,全球化向文化的發展提供了「普遍主義特殊化」與「特殊主義普遍化」的雙向滲透過程。 ( 3 ) 也即全球化的影響具體體現在兩個極致:它的影響從西方運動到東方,同時也從東方向西方反向運動。或者說,誠如弗雷德里克 . 詹姆遜 ( F r e d r i c J a m e s o n ) 所指出的,「我們在這一具體例子中注意到了認同和差異的對立的抽象性被賦予了一種整體與多元之對立的具體內容。」 ( 4 ) 顯然,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教導我們,不要把自己局限於事物的任何單一的方面,因為全球化的過程始終是與另一種力量並行不悖的:本土化。在世界文化的進程中,時而全球化顯得強大有力,時而本土化又從另一方面制約了它的權力。因此,全球化若不落實到某個特定的本土情境是無法實現的。也就是說,用以解決這種悖論的也許是一種妥協和變形了的「全球本土化」策略。只有這樣,我們所生活於其中的世界才能始終處於發展之中。既然全球化是一個十分復雜的現象,那麼我首先將其視為一個遠遠早於 2 0 世紀的漫長過程。在這方面,重讀馬克思和恩格斯一百五十多年前在《共產黨宣言》中的一段論述將有助於我們深刻地認識全球化過程的起源及發展。按照馬恩的論述,美洲的發現無疑開啟了資本主義向全世界擴展的過程,而伴隨這一過程而來的則是旅行中的資本 ( t r a v e l l i n g c a p i t a l ) ,發展到 2 0 世紀後半葉便進入了其高潮。這不僅為物質生產所證明,同時也為文化生產所印證:「物質的生產是如此,精神的生產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產品成了公共的財產。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為不可能,於是由許多種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學形成了一種世界的文學。」 ( 5 ) 按照我的理解,這里所說的「世界文學」絕不是指一種單一的具有趨同性的文學,而是一種代表著多重取向的各民族先進文學發展的方向,也即歌德當年理想中的一種跨越國界和民族疆界的文學。與經濟領域內的情況所不同的是,文化上的全球化絕不意味著只有一種形式的文化,而是一種既有其共通性同時又有著多元發展方向的文化上的全球性特徵。它和歌德所追求的「世界文學」有著某種共通之處,但是馬恩所謂之的「世界文學」之含義則更廣,它甚至可用於電影生產和發展的文化全球化方向。我們在讀了馬恩的上述這段話後便清楚地明白,馬克思主義創始人至少涉及了我們在今天的文化語境下研究全球化的四個問題: ( 1 ) 經濟全球化的起源以及其從西方向東方的運動規律; ( 2 ) 由資本的崛起以及由此而來的資本的積累和擴張所導致的國際勞動分工; ( 3 ) 跨國資本化的出現,資金的流動以及跨國公司的應運而生; ( 4 ) 由物質生產所激發的精神文化生產以及世界文學的誕生。尤其是第四個問題與我們的文學和文化生產及研究密切相關。因此,不管我們討論經濟全球化或文化全球化,我們都不得不看到這二者之間內在的關聯以及從馬克思主義的教義中產生出的一些靈感和理論資源。當然,我們也應該看到,在當時的情況下,馬克思和恩格斯還不可能直接地討論(經濟上的)全球化與(文化)生產以及審美表現之間的關系,更不可能預示 2 0 世紀後半葉全球化進程的最新發展,但是他們實際上卻已經觸及到了這一事實,即精神文化生產的全球趨向也是由經濟全球化的進程所導致的一個必然結果。既然電影工業更加受制於市場經濟的法則和以跨國公司為其重要標志的全球化,那麼當我們討論全球化時代的中國電影時,我們首先應該想到全球化這一幽靈所可能導致的影響。我們都知道,文化上的全球化可以同時帶來文化趨同性和文化多樣性,而且後者的特徵更加明顯。盡管我本人並不贊成那種「趨同」式的文化全球化,但我們也不能忽視當代文化中出現的越來越明顯的趨同特徵:強有力的(第一世界)文化越來越向處於弱勢的(第三世界)文化滲透,這一點尤其體現在美國電影產業在中國市場的大舉入侵和強有力滲透。顯然,文化傳播始終依循了這樣的規則:強勢文化在全世界的傳播總是影響著弱勢文化的發展。但有時也會出現逆向運動的現象,這一點尤其可以在這兩個例子中見出:張藝謀執導的《英雄》同時在中國本土和海外的大獲成功,以及中國旅加作家貝拉的小說《 9 . 1 1 生死婚禮》(現代出版社, 2 0 0 2 年版)以 1 0 2 萬美元的天價被好萊塢大導演卡梅隆買斷電影改編權。 ( 6 ) 因此正如美國的新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弗雷德里克 . 詹姆遜在談到全球化與文化的內在聯系時所中肯地指出的,「我認為,全球化是一個傳播學的概念,它依次遮蓋並傳播了文化或經濟的含義。我們感覺到,在當今世界存在著一些既濃縮同時又擴散的傳播網路,這些網路一方面是各種傳播技術的明顯更新帶來的成果,另一方面則是世界各國,或至少是它們的一些大城市,的日趨壯大的現代化程度的基礎,其中也包括這些技術的移植。」 ( 7 ) 作為當今極少數在文學研究和包括電影在內的文化研究領域內著述甚豐的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詹姆遜的上述文字實際上提醒我們,文化的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信息的傳播造成的,因此,在本文的下兩部分,我將分別對近二十年來中國電影所走過的道路和在全球化的影響下所處的現狀作一反思,以便提出我們的文化知識對策。改革時代中國電影的文化反思在當今時代,那些高級的文化藝術產品大都被看成了消費品,甚至理論在某種程度上也成了可消費的文化產品:無節制的復制、模擬和戲仿、增殖甚至大宗製作等均取代了現代主義時代對文化藝術產品的精雕細琢,平面的人物描寫取代了對人物深層心理的細致描寫,碎片甚至精神分裂式的結構取代了現代主義藝術的深度結構,等等。這一切狀況的出現都表明,文學藝術的現代主義精神受到了嚴峻的挑戰,同時這些症狀也引起了一切有著強烈社會責任感的文化學者和理論家們的密切關注,但是他們的擔憂絕不應當是對之抱一種敵視的態度,而應當正視這些復雜的現象以便從理論和文化批判的角度對之進行分析闡釋。通過這些分析和闡釋也許可以提出一些切實可行的對策。雖然電影也屬於大眾文化的范疇,並且曾對精英文化和文學形成有力的挑戰,但是它卻無法擺脫有著更廣大受眾的電視業和最近崛起的網路文化的更為有力的挑戰和威脅,因為後二者無疑有著更為廣大的市場。在討論中國當代電影的走向時,我們很容易想到曾經對電影批評家和文化研究者有著極大誘惑力的關於「本土化」 ( l o c a l i z a t i o n ) 和「非殖民化」 ( d e c o l o n i z a t i o n ) 問題的爭論。我這里首先對近二十年來中國電影所經歷的繁榮時代作一文化反思,因為我認為這可以幫助我們從更深廣的意義上來理解當今全球化時代中國電影所遭遇到的挑戰和不利境遇。首先,令我們感到振奮的是,我們不得不面對這一事實,即在近二十年裡,中國電影已經大大地早於文學而率先與國際接軌:中國電影在著名的國際電影節上獲得一個又一個大獎,在某種程度上圓了不少中國文化人和電影人試圖「與世界接軌」的夢想。這一方面給那些導演和明星們帶來了巨大的聲譽,但另一方面也引發了激烈的爭論和截然相反的兩種意見。毫無疑問,一種意見認為,這些電影節和電影獎是由西方電影界所操縱的,帶有強烈的「東方主義」 ( O r i e n t a l i s m ) 色彩,因此中國電影的獲獎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加速了中國文化和電影的「殖民化」進程。在這些學者看來,全球化就是「西方化」 ( W e s t e r n i z a t i o n ) 或「美國化」 ( A m e r i c a n i z a t i o n ) 或「殖民化」 ( c o l o n i z a t i o n ) 的代名詞。他們頑固地堅持某種本土主義的立場,排斥任何形式的外來影響,或更具體地說來,拒斥來自西方國家的影響,以便實現中國電影的「非殖民化」目標。一方面,他們指責張藝謀、陳凱歌等有著強烈先鋒意識的導演們蓄意歪曲中國和中國人的形象,使其以一個「他者」的面目出現在西方觀眾的期待視野中,以達到討好西方人的目的。因此,在他們看來,毫不奇怪,這些電影並非憑借其自身獨特的美學價值和高超的藝術手法而獲得西方大獎的,而是在很大程度上以對中國人的歪曲描寫迎合了西方觀眾和評獎委員們對東方的不健康的情趣。因此他們基於本土主義的立場試圖發起反對中國電影和文化「殖民化」的斗爭。另一種觀點則認為,中國電影在國際電影節的獲獎標志著其最終得到了國際同行和權威機構的認可,中國電影終於先於文學而走向世界了,這應該被視為一個良好的開端,它不僅促進了東西方文化之間的相互交流和理解,同時也有助於中國電影業在市場經濟的不利環境下的發展和繁榮。我雖然比較傾向於後一種觀點,但認為有必要從一些具體的電影文本的分析出發來從理論上消解本土主義與全球主義的二元對立。從理論上來看,本土主義者旨在保護本民族固有的「本真性」 ( a u t h e n t i c i t y ) ,使其免受外來影響,這在已經成為世貿組織成員國的當代中國無疑是行不通的,因為中國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一直在實行改革開放和擴大對外交流。在這樣一種大的氛圍下,我們無法擺脫外來影響,因為就文化的相互影響和相互滲透性而言,不僅是中國的經濟和政治在國際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中國文化,包括電影和大眾文化產品,也在不斷地影響其他的民族和文化。因此本土主義便改頭換面成為另一種新的形式:大肆攻擊所謂的「文化殖民主義」,試圖通過弘揚本民族文化的精神來對抗全球化時代的新殖民主義滲透和入侵。既然電影是從西方引進的一種集現代技術與藝術為一體的綜合藝術形式,那麼在中國的電影理論批評領域翻譯介紹當代西方最新批評理論思潮也往往早於文學領域對西方理論思潮的引進。 ( 8 ) 年輕的電影導演或批評家對西方學術理論界正在進行的研究之興趣往往大於對中國批評理論界所討論的問題。盡管在中國的文化學術界始終有著關於中國電影獲得國際電影節大獎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的爭論,但我仍認為從一種後殖民的理論視角對這種獨特的現象作一分析是十分必要的。誠然,自上世紀 8 0 年代以來,當中國向世界再次打開國門實行經濟改革時,各種西方批評理論和文化思潮,特別是後現代主義和後殖民主義,自然蜂擁而至,首先對作家藝術家的創作產生了強烈的影響。 ( 9 ) 這種影響雖曾經歷過與藝術家的互動,並打上了後者對之的有意識誤讀甚至創造性建構的色彩,但最終還是形成了與西方原體有著種種差異的不同變體。在此我僅舉出幾個例子來說明這些電影導演是如何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將自己從西方理論中獲取的靈感糅合進自己的電影文本的。首先是 8 0 年代後期名噪一時的《紅高粱》在柏林電影節獲得金熊獎一例就有著種種電影之外的因素。在我看來,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與當時西方的理論批評風尚不無關系。這部根據莫言同名小說改變的電影在創作和生產之時正值「尼采熱」在中國文化界再度興起之日。電影中以極大的熱情謳歌了一種尼采式的「酒神精神」 ( D i o n y s i a n s p i r i t ) 和巴赫金式的「狂歡化」 ( c a r n i v a l i z a t i o n ) 場面,一切寧靜和和諧的秩序都被破壞了。這顯然在滲透了某種「日神精神」 ( A p o l o n i a n s p i r i t ) 的中國文化土壤里是缺乏的。確實,對尼採的重新發現福柯等後結構主義者的一大貢獻,因為在西方,經歷了後工業文明的洗禮,人們所渴望看到的是一種消除人為痕跡的自然的素樸感,而這一點尤其體現在電影中那一大片帶有象徵意義的高粱地里。另一部獲獎影片《菊豆》是根據劉恆的中篇小說《伏羲伏羲》改編的,小說原來的目的是再現一種帶有傳統的弗洛伊德式「男性中心」社會之特徵的俄狄浦斯情結的中國變體,而到了影片《菊豆》中,這種俄狄浦斯情結的變體則摻進了某種拉康式的女權主義新精神分析學成分。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導演的無意識心理的作用,他很有可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當時西方批評風尚嬗變的影響而突出女主人公的地位。對「男性中心」意識的反叛和對現存世界的消解導致了另一個「他者」的誕生:以菊豆為中心人物的一個「女性中心」世界。而楊天白的先後殺死自己的兩個父親則更是突出了菊豆的中心位置,這一點正好與後現代主義的反等級制度之嘗試和拉康的新精神分析學以及被壓抑的邊緣話語所採取的「非邊緣化」策略相吻合。因此這部電影在西方觀眾和學者中頗受歡迎並被頻繁討論就不足為奇了。根據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刻意渲染了一種對西方觀眾來說十分陌生而又神秘的儀式:燈籠的摘掛意味著男主人公將進入某個「太太」的閨房,頗有一番性和政治的象徵意味。當然,對這種虛構的「偽民俗」國內雖有學者作了強烈的抨擊,但這一現象本身卻使得西方觀眾對東方、東方文化以及東方人更感到好奇,不管有意無意,影片中的這一描寫最終還是滿足了他們的獵奇心理。如果我們將這些電影文本化的話,我們不難發現,政治背景的淡化無疑印證了詹姆遜所宣稱的所有第三世界文學文本都可當作其民族寓言來閱讀的說法。陳凱歌執導的《霸王別姬》也帶有這種民族寓言之色彩,由於影片中過多地渲染了文革中對知識分子和藝術家的迫害而一度在大陸被禁演,但在海外卻異常紅火。 ( 1 0 ) 在姜文執導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中,導演幾乎使用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後現代技法,諸如無選擇性描寫、拼貼、戲仿、反諷等,甚至包括一種德勒茲式 ( D e l e u z i a n ) 的精神分裂幻想和想像,試圖創造一個全球化時代後現代藝術的東方變體。在此更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對中國的文革場面的戲仿式再現更是召喚了人們對那種無政府狂歡情景的記憶,而與此同時對諸如性和政治等問題的調侃則給普通觀眾以某種近似荒誕的快感。《秋菊打官司》中對一種平實素樸氛圍的追求和對現代主義的非此即彼之二元對立的消解則使得這部電影與所有受過教育的西方觀眾的期待視野相吻合。綜上所析,這些拍攝精美、象徵意味深刻的影片受到西方觀眾的歡迎並獲得國際電影節大獎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應當承認,張藝謀和陳凱歌等導演未必曾意識到西方批評風尚的嬗變,更談不上有意識地以(中國的)第三世界經驗來實踐(西方的)第一世界理論了。因此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這些藝術家有意識地誤讀西方理論並將其應用於歪曲中國的現實倒是從另一方面過高地估計了他們的理論修養,因為我認為,他們對西方理論的理解和誤讀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作為東方藝術家所特有的藝術直覺,這一直覺使他們敏銳地感覺到藝術風尚和批評標準的嬗變,為了獲得國際大獎必須拿出自己的獨特產品,使得(以西方佔主導的)電影節評委覺得他們的作品既不流於重復,又帶有西方人無法獲取到的一些東方民族特有的東西,也即霍米 . 巴巴 所謂之的「介於二者之間」 ( i n b e t w e e n ) ,因為只有這種產生於二者之間並能夠互動的東西才具有獨創性:它既是地地道道的產生於中國本土的東西,同時又能在經過來自西方的藝術形式包裝之後同時與這二者進行對話。這不僅是張、陳等中國藝術家能獲得成功的奧秘,更是西方的不少有著第三世界背景的人文知識分子和後殖民理論家獲得成功的必經之路。不看到這一隱於表面現象之背後的復雜因素而一味指責這些導演,就不可能對他們的成功作出公允的評價。無論如何,雖然這些充滿異國情調的場景從後殖民理論的角度來看包含有明顯的東方主義色彩,但這些中國電影獲得國際大獎至少使中國文化和藝術更為世人所知。本土主義的因素無法擺脫與全球主義的融合甚至混雜而產生出某種「不東不西」的第三者。我們誰都無法否認,在全球化的時代,所謂文化的「本真性」是不存在的,甚至馬克思主義、現代性和後現代主義等西方的理論思潮經過不同的學派的闡釋也變得「本土化」了。因此,鑒於全球化時代的民族 - 國家之疆界變得日益模糊,用「全球本土主義」 ( g l o c a l i s m ) 或「全球本土化」 ( g l o c a l i z a t i o n ) 這樣的術語來解釋這一現象也許是比較合適的。民族的身份認同也是如此,在當今時代,原有的一種(固定的)身份已經裂變為(可以建構的)多重身份和多種文化認同。因此「身份研究已經越過了許多學科之界限,涉及種族、階級以及女權主義、同性戀研究中的多重交織這些問題,以及種族和區域研究中的後殖民主義、民族主義和種族性互動這類問題。這種相互交織的現象為新的理論和不同身份的話語的接合和討論提供了激烈論爭的場所。」 ( 1 1 ) 雖然這些中國電影依循的是好萊塢的創作和生產模式,但它們所描寫的情節和展現這些故事的方式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本土的東西。也就是說,全球化若不定位於特定的文化語境是無法實現的。如果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張藝謀和陳凱歌等有意地討好西方觀眾而獲得了眾多國際大獎的話,那麼人們不禁要問,為什麼他們的眾多追隨者不像他們那樣在國際影壇倍受青睞呢?這個問題確實難以回答,但在我看來,在很大程度上由於全球化的來臨,國際社會和中國的交流變得越來越方便了,中國本身也越來越開放了,因此中國電影導演們的創新意識也越來越緊迫了,再重復那些老的東西已不僅不再能吸引域外觀眾,甚至還會失去更多的本土觀眾。這就是為什麼近幾年來中國電影頗不景氣以及大批觀眾流失的部分原因所在。面對文化全球化帶來的挑戰,他們將採取何種對策呢?在提出我自己的策略之前,我將簡略地描述一下中國當代電影的現狀。 2 1 世紀中國電影的「全球化」戰略顯然,正如我所簡略描述的那樣,中國電影和中國文化在西方文化學術思潮的影響以及全球

㈥ 新中國電影事業的發展

新中國電影事業發展

(1)新中國成立到20世紀70年代末

新中國成立後,模仿蘇聯電影的管理體制,建立起了一個從管理到生產、經營的完整配套的新中國電影事業體制。

1953年,在蘇聯專家幫助下,我國制訂了第一個五年計劃中的電影管理計劃。其中,對製片廠實行行政指令性管理,建立了攝制工作制度和製片主任制度及製片生產的各項規定。在發行方面,把中國影片經理公司改組為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公司,將各大區公司建制為各省、市發行機構,並建立完善了發行放映經營管理的各種規章制度,在電影局設立了電影放映管理處,各省、市、自治區文化管理部門亦成立相應的各級機構,有一級政府就有一級電影發行放映公司加強放映工作的統一管理。這一整套設施的建立,都是以行政化機制為依據和功能目標的,而市場效應和市場運轉則作為輔助的手段,因此形成了從中央到地方垂直管理的政企合一的電影發行體制。

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逐步完善起來的電影產業結構體制,以它特有的規律運轉,除了1958年和1976年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發生過幾次動盪外,30年來,其基本架構和內部經濟關系未有任何本質上的變化。同其他行業一樣,電影業走的是計劃經濟體制,統一由國家預算撥款和專項撥款維持其建設、生產和流通。製片方面,製片廠根據上級對數量及題材的嚴格計劃接受影片拍攝任務。發行方面,作為全國發行放映總代理的中影公司負責收購影片,之後通過等級分明的各個發行放映公司以業務和行政相結合的手段從省、市、縣往放映單位發放拷貝。

(2)20世紀80年代

改革開放後,電影業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開始,出現了幾次改革浪潮。1979年的《關於改革電影發行放映管理體制的請示報告》,調整了發行收入分成比例,增加了用於發行放映事業的生產基金。1980年,文化部又以1588號文件的形式規定,中影公司根據發行需要所印製的拷貝量按一定單價與製片廠結算,使製片廠產量增加,利潤上升。1984年5月,文化部正式提出成立中國電影總公司的體制改革方案。1985年1月,電影局在廣州召開電影體制改革座談會,提出簡政放權、政企分開和擴大製片業與發行業經營自主權的精神。同年,同意在一些地區對部分影片的票價實行浮動,以緩和電影收入的下降趨勢,電影的價格體制在經歷了35年之後(始終維持在50年代的0.20-0.35元之間),終於在市場競爭的沖擊下出現了初步的松動。

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步進展,錄像業、歌廳和綜合文化娛樂業開始興盛,電視日漸普及,使電影觀眾出現了明顯的分流。1984年僅一年時間,電影觀眾就減少了52億人次。迫於市場壓力,電影製片迅速走向娛樂化類型化。

1986年1月,電影局從文化部劃歸廣播電影電視部領導,加強影視統一領導和統籌規劃是合並的初衷,但電影局合並到廣電總局後,各地電影單位特別是省、市、縣級發行公司仍由地方文化部門領導和管理,以至形成「上合下不合」的現象,對電影全行業管理造成了很大的困難。1986年,全國電影市場進一步萎縮,全國三分之一左右的發行企業虧損,許多放映單位該營它業,反過來又影響到了電影製片企業的嚴重虧損。針對這種情形,1987年曾經提出了代理發行、一次性賣斷和按比例分成等五種結算方式發行影片,但1989年又很快倒退回來,頑強地按拷貝結算的方式。

(3)20世紀90年代後至今

20世紀90年代的電影改革以1993年元月以「廣電字(3)號文件」即《關於當前深化電影行業機制改革的若干意見》及其《實施細則》(徵求意見稿)為標志。自此,40多年的計劃經濟下電影的統購統銷以及由此形成的製片、發行、放映三者之間經濟分配上的不合理開始發生重大變化,其中重要一條就是中影公司的全國壟斷經營被打破。但是問題緊接而來,各省級公司在自己的行政區域內獨家經營、壟斷發行以及發行行業中間環節過多的局面仍然普遍存在。經過發行影片直接面向地市級公司的「江蘇突破」、「山東突破」後,製片廠、中影公司與省級公司在發行上的矛盾更加突出。

1994年8月1日,廣電部電影局下發了《關於進一步深化電影行業機制改革的通知》(94年348號)。這個文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和國務院《關於進一步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工作的決定》精神,明確影片(著作權)發行權擁有單位可以直接向北京等21家省市(11家老、少、邊、窮省、區除外)的各級發行、放映單位發行自己的影片。這一指導思想使得電影全行業所有企業的經營自主權得到認可,在很大程度上促使市場多主體的形成。

1995年1月,隨著當時廣電部《關於改革故事影片攝制管理工作的規定》(廣發影字[1995]001號)的出台,昭示著製片行業幾十年一貫制的計劃管理模式的改革終於邁開了小小的、但卻極有意義的一步。根據文件規定,全國擁有故事片出品權的不再僅僅是原來的16家製片廠,一大批一直未得承認的省級電影製片廠終於贏得了自己的影片出品權。很快,一方面省辦廠的積極性很快調動起來。山東廠、浙江廠、山西廠等分別投拍了《孔繁森》、《信訪辦主任》、《劉胡蘭》等重點題材影片。但由於其他配套設施的缺乏,製片行業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復興。

由於市場上影片節目的嚴重缺乏,使得改革必須往前邁進一步。1997年,製片(出品權)進一步放開,無論「機關、企業、事業單位和其他社會團體」,甚至「個人以資助、投資的形式」都均可「參與攝制電影片」。1995年的改革還僅僅是打破原16家製片廠的壟斷,而1997年的改革則是完全取消了國有製片企業的壟斷保護權力。改革方案很快得到執行,北京紫禁城率先嘗到了改革所帶來的實惠。因《離開雷鋒的日子》一炮走紅的北京紫禁城影業公司,得到了廣電部電影局果斷給予的極高獎賞——影片製作企業生產的出品權。

也是在1997年,單片發行權開始放開。《鴉片戰爭》以民間集資方式操作並以此成立四川《鴉片戰爭》影視製作有限公司,這一舉動在電影界引起強烈反響。發行上,電影局則對這家沒有單獨出品權的公司首次給予了影片單獨發行權,政策方面享有同峨影廠發行此片時一樣的權利。同年,地處深圳的南國影聯開始了從放映行業爭取單片發行權的第一步。這家以放映為主的股份公司,於1997年10月以委託代理方式購買了合拍影片《聯合出擊》的國內版權。

2002年開始,以新的《電影管理條例》頒發為總標志,中國電影業開始了新一輪的體制改革和產業化進程。其中重要一個環節是製片業的初步放開,一些民營機構也擁有了獨立拍攝電影的條件。這進一步促使民營資本注入到電影製片業中來,從而為電影製片業帶來新鮮血液。以往,民營機構拍攝電影是比較困難的,因為缺乏「資格」,所以必須與電影製片廠合作,使用廠標。近年來,廣東巨星、華誼兄弟、北大華億、中博時代、海潤等一些民營影視製作機構迅速成長,它們以其獨特的理念和手法成為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但是,由於政策上的限制,他們只能以影視界「游擊隊」的身份存在。而此次改革意味著民營機構無需再買廠標,可以獨立投資拍攝電影。該措施適應社會主義文化市場規律要求——此次形成的製片格局打破了舊有的國有製作機構一統天下的格局,呈現出了多元化的特點(雖然現在這個多元懸殊還很大),將更具有競爭性,因為它們都將在市場規律下平等坐次,優勝劣汰。

發行放映業的機制改革同樣激烈,主要體現在「院線制」的推廣上。經過近半年時間的醞釀組建和緊鑼密鼓的運作,2002年6月1日,全國23個省(市)的30條院線正式掛牌營業。其中,11條為跨省院線,19條為省內院線。同時,北京、上海、湖北、湖南、廣東、四川、江蘇、浙江等8省(市)已率先完成了兩條院線的組建工作,而江蘇和浙江則分別組建了3條院線。

院線制的生命力在短時間內顯示出來,7月中旬上映的分賬大片《星球大戰2:克隆人的進攻》僅10天,30條院線的票房就突破2000萬元,院線制的威力可見一斑。上海聯合院線成立伊始,一個接一個創造票房佳績,遠遠超過院線制之前的票房指數。北京新影聯院線成立以來也是捷報頻傳,市場走勢強勁。重慶萬和院線所屬6家影院在經歷了6月份市場嚴重下滑之後票房全面回升。院線制最大的直接受益者當屬廣大電影觀眾,電影公司引進分賬大片的速度明顯加快,《精靈鼠小弟2》幾乎與國外同步上映,加盟溫州雁盪院線的一家縣城影院,已能與北京、上海等大都市的影院同時上映分賬大片,使小城鎮的觀眾也能在第一時間欣賞到分賬片,這在實行院線制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應該說,院線制是電影歷史發展的必然,也是電影發行放映與時俱進的必然。其深刻意義在於徹底改變了電影市場環境,使中國電影市場打破行政分割與封閉狀態,在國內地域間形成一個整體,從而擴大電影市場規模,促進電影資源的流動性,從而建立起良性運轉的電影市場機制。不過,由於在院線制的推廣上行政措施太多,組建的市場化因素過於弱小,組建時間倉促,目前院線之間實力、規模及運行機制相差較大,有的還不太正規,因此當前所建立起來的院線制僅僅是一個雛形,只能說它為過去的四級發行劃了個句號,至於院線的發展壯大,尚任重道遠。同樣,院線制中影院所應該享受的自主權,諸如充分的選片權,以影院為主、發行公司指導為輔的票價定價策略,還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改制後的影院位置依舊停留在「一頭在市場,一頭在國營」的狀況中,還處於低級運行階段。

同時,引進片的發行壟斷陸續被打破。雖然引進片依然由國家統一進口,但是開始調整了進口影片的供片機制,實行影片進口與發行分離。中國電影集團在2002年5月宣布將美國影片《浩劫驚魂》的播映權出售給上海嘉禾——一家由香港嘉禾部分所有的公司。這是該集團公司首次將電影發行權出讓給帶有外資色彩的非大陸中國公司,這在中國電影發行業中具有重要意義。同時,除中影集團原進口影片發行公司外的另一家股份制進口影片發行公司——華夏電影發行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經過兩年時間的醞釀和籌備,於2003年6月19日正式宣布成立。華夏電影發行公司屬於股份制企業,注冊資本6000萬元,有19家企事業單位共同投資,中國廣播影視集團作為最大股東持有20%的股份,中影集團和上海電影集團各持11%,長春電影集團持10%,剩下的是國內電影系統有影響的製片廠和院線公司。這對進口片發行市場的多元化主體建設將有重要的意義,同時公司內部的多元化產權結構,也有利於公司的效率和良好監督機制的形成。

在農村,發行放映問題隨著改革的深入日漸開放。最基層的農村放映單位或個人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權力。首先,1993年3號文件明確了縣級公司購買農村16毫米拷貝的權力,並一再強調,縣級公司應該通過更新觀念,轉變機制來成為16毫米的經營主體,而不是通過行政手段賦予。此後,1995年8月,廣電部頒發了《關於改進和家農村16毫米影片發行放映工作的通知》(即474號文件),進一步放開農村16毫米拷貝經營權,強調任何一級公司和集體、個體的放映單位都可以自由購買,每個16毫米拷貝均含有全國放映權。這種新的運行機制,引入了社會主義市場競爭機制,調動了農村放映隊的積極性,讓所有的農村電影經營者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公平競爭,優勝劣汰,激活市場。同時,打破人為的市場阻隔,放開區域限制,讓16毫米拷貝自由流動,以最大限度地實現其價值。文件還明確要求今後每年定期舉辦16毫米影片全國性的交易會。同年11月在鄭州舉行了一次全國性的16毫米影片交易會。4天的交易會成交16毫米影片節目近400個,現貨、期貨拷貝達3500多個,成交金額為400餘萬元。交易會深受基層單位的歡迎,但是在執行474號文件的過程中,由於利益的沖突,仍有一些地方阻止農村放映隊購買影片和限制放映隊活動區域。而後農村電影放映推行「2331」工程和「西新工程」,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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