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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爾雨果的故事電影的台詞

發布時間:2022-09-01 02:51:36

A.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的影片評價

一個安提戈涅式的性格
雖同為法國電影「新浪潮」的「火槍手」,但弗朗索瓦·特呂弗不同於讓·呂克·戈達爾。他影片序列所呈現的主題不是對現代西方社會反扳的主題;他的主題也是關乎於「存在」的,但他的主人公卻不是薩特式的存在主義的英雄。特呂弗的人物是那些在荒誕的生存境遇中嫌轉、掙扎,但終於在一種不自甘的隨波逐流中緩緩地毀滅的「小人物」。作為「作者電影」的始作俑者與實踐者,特呂弗所偏愛的情節樣式是三角式「愛情」。不同於通俗情節劇中三角戀愛的濫套,更不是美國歌舞片中兩男一女、翩翩起舞的翻版;在特呂弗那裡,三角戀愛成為呈現生存荒誕的模式之一,成為困窘、無奈的黑色幽致的噱頭;那與其說這是愛情故事,不如說是對經典的關於愛情的話語的顛覆、褻瀆與解構。特呂弗的愛情故事是一種「破壞性重述」,是他作為一個現代主義者特有的消解神聖的方式。如果說作者電影的主旨除了要確立電影導演在電影藝術中的中心地位、倡導編導合一論外,其更重要的在於使電影藝術掙脫好萊塢的流水線,成為一種個人的藝術,確立一種導演的個人風格;那麼,特呂弗的風格標志便是一種荒誕、近於殘忍的喜劇感。那是《朱爾和吉姆》中機械地搗碎化屍爐里尚未化盡的遺骨的時刻,也是《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中,阿黛爾視點鏡頭中於她十分殘忍的一幕,是在歌劇音樂聲中,平松擁著另一個女人走上樓上卧室,兩只可愛的小叭狗尾隨而上,旋即被一隻殘忍的腳踢滾下樓梯的時刻。
從某種意義上說,《阿黛爾·雨果的故事》是一個愛情故事,但這不是一次愛情的證明,而是一次對愛情話語的裂解與反證,「她的故事是人物內心激情的剖析」;我們也可以將其視為一個三角式的故事,因為阿黛爾始終在從「另一個女人」處奪回平松。但一如影片所表現的是一個虛假的愛情,它所呈現的也是一個虛假的「三角」:除卻在阿黛爾心中,她與平松從不曾在任何意義上締結一對一的愛情關系,她在平松與許多「另一個女人」的關系中也從未構成擁有任何情感「資本」的競爭者或另一角。甚至在阿黛爾那裡,她的「平松之戀」也是虛假的:這不是另一曲《傷心咖啡館之歌》,不是愛者與被愛者之問橫亘著的心中的天河。與其說她是瘋狂絕望地愛著平松本人,不如說她瘋狂絕望地愛上了自己對平松的愛;與其說她勇敢地超越了她的時代(「一個年輕的姑娘,獨自漂洋過海,從舊世界到新大陸,去和她的愛人結合——這件難以做到的事我將要完成了」),超越了階級、禮俗、性別規定去愛,不如說她所愛的正是她自己的這番超越的壯舉。平松只是為她實現這番壯舉提供了一個恰如其份的對象、甚或是一個借口。於是,特呂弗明確地界定說:「阿黛爾是一個假定有虛假性格的人。」同時,正是阿黛爾的故事為特呂弗提供了一個同樣恰當的對象與借口,使他得以再次重述「特呂弗的故事」:人類心靈的「黑洞」,生存的荒誕,殘忍的喜劇。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因為阿黛爾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她是一代文學宗師維克多·雨果的女兒,她為自己創造了一段異常悲慘而異乎尋常的經歷,她孤獨地以雨果小姐的名字獨自活到八十五歲高齡,她留下了數冊用密碼寫成的日記。然而,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並不是一部俠義的「傳記片」,它也不是對阿黛爾日記的「改編」(盡管毫無疑問,阿黛爾日記是影片重要素材之一),特呂弗藉助這個真實的故事來呈現一個「虛假的性格」,使之成為一份心靈之謎的個例病案。
在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中,特呂弗將阿黛爾塑造成為一個有著安提戈涅(安提戈涅,又譯為安蒂崗,古希臘傳說中的人物,為俄狄普斯長女,索福克勒斯同名悲劇中的女主人公。悲劇譯本見羅念生編《古希臘羅馬文學作品選》,北京出版社)式性格的女人。一如美國當代女作家喬伊斯·卡羅爾·奧茨所說:「《安提戈涅》使人想到,悲劇是由執著於一種特珠的生活方式或者一種本質造成的,安提戈涅的悲劇是,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別人。我受到啟發:這也許是悲劇的本質——盡管很簡單。感情用事的人相信事在人為,或者至少應該力爭做到,這種人是不可能理解這一點的。這正是存在的悲劇—普遮性的為難。」這是她為自己的小說《在冰山裡》所作的贅言,但它同樣可以成為對阿黛爾的闡釋。從某種意義上說,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並沒有提供什麼新鮮的主題,這個安提戈涅式的故事無非是托馬斯·哈代的名言:「性格就是命運」的重述。然而,特呂弗的阿黛爾的獨特之處在於,她的悲劇是性格的悲劇,而她的性格卻是「虛假」的性格。和現實主義者哈代不同,作為一個現代主義的藝術家,在特呂弗那裡,性格並不是天性與教養、遺傳與環境所共同形成的一個難於更動的「定數」,而完全可能是一種虛構。與其說是阿黛爾的性格造成了一個無可挽回的悲劇,不如說她為自己製造了一出悲劇以印證並塑造了一種性格;阿黛爾悲劇不在於「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別人」,而在於她認定只有由她自己成就一出悲劇,她才能成為自己而不是別人,不是由他人的名字所給定意義的「別人」。而後者正是阿黛爾的時代女人普遍的、幾乎不可逃脫的命運:她們只能是父親的女兒(尤其是當她有著一著名的父親的時候),丈夫的妻子;其中最幸運的佼佼者,也是那些頂著男人的名性創作的女人:諸知喬治·桑,或喬治·愛略特。阿黛爾的悲劇在於對悲劇命運的執著。這不是宿命或定數,而是阿黛爾自覺的願望:她要以自己的全部生命來成就一個偉大的、不朽的、只屬於她自己的故事;而在她看來,只在一出悲劇才能滿足一個偉大的敘事。於是,不是悲劇命運的不可逃離,而是阿黛爾對悲劇契機的刻意營造與捕捉。她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成為一個安提戈涅式的性格:她不是由於無法適應社會與現實而罹難,而是由於她拒絕妥協與順應;她不是由於無法分辮真實與想像而瀕於瘋狂,而在於她頑強、固執地生活在她心造的世界之中。因此,「她搏鬥在一個註定要輸掉的戰場上。」這將筆直地將她帶往她所渴念的悲劇之中,而這悲劇將為她命名——使她作為自己而不朽。
逃脫與落網
作為一個安提戈涅式的性格,特呂弗將這個阿黛爾·雨果的故事營造為一個多重逃脫中的落網所構成的怪圈。
阿黛爾的悲劇緣於她有幸生在一個不平凡的家庭,生而為一個偉人的女兒。於是,她的一生註定要隱沒在父親——維克多·雨果的萬丈光焰所投下的陰影里。她將作為雨果小姐而聞名,以雨果小姐的身份締結一個體面的、也許是幸福的婚姻,她的丈夫將在家世與才華上堪為雨果家的東床。當阿黛爾不再是雨果小姐的時候,她仍將有名:她將是XX夫人。阿黛爾沒有、也不大可能會有機會因為她自己而為世界所關注,她的名字將永遠為他人的名字所遮蔽並賦予意義。但阿黛爾不甘於這在她出生時便已然註定的命運,她在尋找機會逃離她的命運,逃離父親近乎無所不在的光芒。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成為她自己,使她自己的名字有意義。阿黛爾必須逃離的還不只於此:她除了有位偉大的父親,她還有一個著名的姐姐:萊波爾黛,她因成就了一個令人心碎的悲劇而使她的名字為世界所知曉:她以十九歲的韶華之年,在新婚之旅的路上溺水而亡,當她的丈夫確知她已不能復生之時,便投水與她同去。於是,全世界為這段悲劇而唏噓、而贊嘆,她的故事成了雨果所開創的浪漫主義時代的一個至為美麗而凄婉的故事,成了雨果的藝米世界之外的一次活的愛情證明。她的婚紗端掛在雨果的家中,成了一件愛情與悲劇的聖物。她的故事成為對浪漫主義信念和關於愛情話語的印證:「不朽的愛情戰勝死亡」,「不求同生,但願同死;不求同室,但求同穴」。而愛情、痛苦、死亡是一切永恆的悲劇和永恆的愛情故事所必需的三元素。所謂「誰不曾痛苦而無望地愛過,誰就不懂得愛情」。在萊波爾黛的身旁,所有正常的婚姻、哪怕是幸福的婚姻都會顯得平庸而乏味,令人不屑。萊波爾黛頭上的聖潔而浪漫的光環加重了遮沒阿黛爾的陰影。所有一切作為影片的背景並未在影片中顯影,但它卻是在《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中不斷地被轉述,不斷地被印證;事實上,維克多·雨果和萊波爾黛是本片中最為重要的「缺席的在場者」。
當影片開始的時候,我們所看到的阿黛爾已開始了她的逃離之派,她完成了由古老的歐洲到新大陸的危險而艱辛的旅行,一隻小船正將她載往新大陸的登陸點。這是她在這幕悲劇的重要場景中登場的時刻。而在此之前,這幕悲劇已經開始:作為阿黛爾逃離之行中的一程,她拒絕了與她「般配」的追求者,而選擇了平松。正如在影片的展開部分所揭示的,阿黛爾之所以選擇了平松,不僅在於他的優勢:風度翩翩、英俊瀟灑,而且他作為一個情場老手,顯然是少女心中理想的白馬王子;他在阿黛爾處的「入選」,更在於那些顯然為阿黛爾所知的劣勢:家世可疑、嗜賭成性且身無分文;這是一個典型的冒險家,投身軍界,以圖靠他的相貌、靠他在情場輝煌的戰績締結一門「理想」的婚事,以洗盡他身世的可疑;更重要的是,物底解脫他經濟上無可解脫的困境。這樣的一位「騎士」無疑是為維克多·雨果及其階級所不恥的。而這「不恥」卻是阿袋爾的期冀,全力去贏得他,意味著對父親及其階級為她註定的模式的反叛;意味著真正的、不被附加條件所站污的愛情,而且意味著痛苦:她可能為家庭和她的階層所阻繞、乃至放逐。而那將為阿黛爾提供一個她所渴求的舞台,讓她出演一次偉大的、自我犧牲的愛情。她將因此而使自己的名字別具意味。然而,阿黛爾在她逃脫之旅的起點已然落網:此後所呈現的一切將表明,平松之於阿黛爾的全部興趣甚或不在於一個好色之徒對一個少女的覬覦,而在於她是雨果小姐——著名的維克多·雨果的女兒。她並不是他所需要的女人:她不夠風騷,她的家世(尤其是在流亡中的雨果)遠不具平松所需的殷實。但征服雨果小姐仍是一件饒有興味的事,而且佔有她將構成對傲慢的雨果先生的報復。他所不曾料想的是,對於他,阿黛爾全然是一座不設防的城。他更不曾設想的是,阿黛爾已把它作為一次偉大愛情或不朽悲劇的起點,不論他是否願意,他將成為阿黛爾劇目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影片開始處,阿黛爾正穿越大洋、穿越夜色、踏上危機四伏的美洲大陸,來追隨他;並藉此登上她悲劇的舞台。她將用全部身心來擁抱這一悲劇。
然而,阿黛爾的逃脫之旅同時也是落網之旅。在她抵達新大陸之後,除委託一位公證人為她尋找平松之外,她所做的第二件奪便是買「一整令紙」……作傳記用」。此後,不論是飢寒交迫、還是絕望心碎,阿黛爾唯一不可或缺的是紙,唯一不能中斷的是記錄、寫作。與其說,她所關注的是「從舊世界到新大陸,去與她的愛人結合」,不如說是去經歷這一經歷,並且記錄它。此時,阿黛爾已在雙重意義上落網:其一是當她渴望並行動逃離父親的光芒與陰影時,她所能想到的和可能尊崇的是父親的方式——寫作。同時,作為一個她生活時代的離軌者,她卻成為某種時代觀念的俘虜:女人之寫作只能是一種記錄,為她自己生活與經歷所作的傳記。於是,除了絕望地、屈辱地、費盡心機地去追逐平松外,我們看到的阿黛爾所作的另外一件事便是瀕於瘋狂的寫作。淪落到貧民收容所中時,一個女人窺視阿黛爾的衣箱,阿黛爾幾乎瘋狂了,她從床上滾落下去,又從床下的另一端爬過來,伏在箱子上入睡。因為「別碰它!那是我的書!」
而阿黛爾正是以同樣的方式逃離萊波爾黛——她要以一段令萊波爾黛的愛情故事黯然失色的愛來逃脫萊波爾黛傳奇的光環。不過那是更為復雜的心態中的落網。那是嫉妒、認同、恐懼與仿效間的排徊。在阿黛爾不多的行裝中有一隻「聖箱」,其中始終未出現在影片中的兩件最為重要的道具。一件是平松曾寫給她的情書,另一件則是萊波爾袋的婚紗。顯然,這是一種嫉妒驅使下的褻瀆:萊波爾黛是一個聖潔的、不朽的新娘,而阿黛爾則是一個失身的、甚至未得男人的承諾便私奔的女人;但這同時是一種認同:如果她在自己與平松的婚禮土穿上這套婚紗,她便在某種意義上化身為萊波爾黛,不再是她光環之陰影下的無名的妹妹,而是一個同樣著名的新娘。於是,貫穿在整部影片中,阿黛爾不斷地陷入了一個可怖的惡夢:溺水、窒息、絕望地掙扎。最初,畫面中所呈現的只是阿黛爾自己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她在沉睡的床上輾轉、掙扎。當影片第二、第三次呈現這一夢魘時,銀幕上出現了阿黛爾的夢境:那是一張泛黃的照片般的溺水的女人,一幅褪色而猙獰的影像。對阿黛爾說來,這是萊波爾黛不散的陰魂;也是阿黛爾一種自居與認同的願望;它同時是一種恐懼,如果她會像萊波爾黛那樣死去,那將是一次孤獨的死。沒有人會去救她,更不會有人為她而去赴死。當她第一次在新大陸上與平松「重逢」,得到的卻只是無望的告白之後,阿黛爾女巫般地扶乩,呼喚萊波爾黛。正面中景鏡頭中,阿黛爾一襲白衣,披著長長的黑發,她的大眼睛空洞而迷亂,平舉的雙手伸在一張小圓桌上,她伴著半懸空的桌腿的碰擊聲低喚著:「你在那裡嗎,萊波爾黛?萊波爾黛,我知道你在這兒。請你幫幫我。」萊波爾黛是阿黛爾的幽靈、魔影,也是阿黛爾的偶象和神靈。當阿黛爾充滿希望地與現實中的絕望掙扎時,她在不列顛銀行對一個小男孩詭密地聲稱自己叫萊波爾黛,一旦她發現她接到的竟是父親為她所脅迫來做出的對她和平松結婚的書面認可時,她轉身快樂而親切地對孩子說:「我編了你。我叫阿黛爾。」這一名字的游戲事實上是阿黛爾的一段獨白:成就她與平松的這段離軌之愛意味著阿黛爾的名字具有意義,意味著對萊波爾黛之名的成功逃離。直到徹底的無望與絕望降臨,她才狂亂地塗下下列句子,這是一次心靈真實的告白:「兩個新婚的人理葬在一起,甚至死亡也不能把他們分開……那死去的年輕新娘的禮服陳列在她父母的家裡……可那也是我的家呀!新娘的長袍對於一切訪問者好象是一件紀念品。可是我有什麼?我能做什麼?」
阿黛爾的悲劇正在於這一逃脫中的落網。她試圖以父親的方式(寫作)去戰勝父親,以萊波爾黛的方式(不尋常的愛情)去戰勝萊波爾黛,這意味著她將自己置於一個離軌者的位置上,意味著她將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一場註定輸掉的戰斗。從充滿自信的逃脫,到以一種落網的方式試圖完成這次逃脫,阿黛爾從隱藏起自己雨果小姐的身份,到不擇手段地利用這個身份。她迫使父親出具同意她自行結婚的文件,到借住她的名字換取江湖騙子的「幫助」——那是一個有趣的場景:阿黛爾在雜耍場的後台,用她那戴著手套的纖細手指在一面骯臟的、蒙滿灰塵的鏡子上寫出了維克多·雨果的名字,旋即把它擦掉了。直到她意識到雨果小姐—維克多·雨果的女兒的身份,是她全部的、也是唯一的一點尊嚴與價值。她對善良的桑德爾士太太最後的話是:「你錯了,桑德爾太太。我才是拒絕結婚的人。我認為結婚對女人是一種墮落,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女人。我的工作需要獨身,這是我父親的思想。我永遠不會放棄雨果小姐這個稱呼。」在影片中,她僅有的得到人們承認的時刻是當人們認出她的身份的時刻。無論是書店的惠斯勒先生、她的醫生,還是最後救了她的善良的黑人婦女。
阿黛爾終於落網了。她以雨果小姐的身份無名地跨越了一個世紀,默默無聞地死去。她始終未能逃脫——未能給自己的名字以自己獨特的意義。但阿黛爾又終於逃脫了。那便是由於她自己所「成就」的悲劇,由於她留下的書信和用密碼寫就的日記。
在她出演了自己的悲劇一百年之後,1968年,美國作家弗蘭西斯·維諾·蓋爾出版了她的傳記。1975年,我們所談論的特呂弗的這部著名影片問世。阿黛爾·雨果不僅是一個別具意味的名字,而且是一個時代,一種性格,一種命運的代名詞。因此特呂弗宣稱:「當代,象阿黛爾式的人物還存在、活動,甚至創造著。」

B.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你是否為愛瘋狂過

《阿袋爾·雨果的故事》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因為阿黛爾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她是一代文學宗師維克多·雨果的女兒,她為自己創造了一段異常悲慘而異乎尋常的經歷,她孤獨地以雨果小姐的名字獨自活到八十五歲高齡,她留下了數冊用密碼寫成的日記。然而,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並不是一部俠義的「傳記片」,它也不是對阿黛爾日記的「改編"(盡管毫無疑問,阿黛爾日記是影片重要素材之一),特呂弗藉助這個真實的故事來呈現一個「虛假的性格」,使之成為一份心靈之謎的個例病案。
在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中,特呂弗將阿黛爾塑造成為一個有著安提戈涅[安提戈涅,又譯為安蒂崗,古希臘傳說中的人物,為俄狄普斯長女,索福克勒斯同名悲劇中的女主人公。悲劇譯本見羅念生編《古希臘羅馬文學作品選》,北京出版社]式性格的女人。一如美國當代女作家喬伊斯·卡羅爾·奧茨所說:「《安提戈涅》使人想到,悲劇是由執著於一種特珠的生活方式或者一種本質造成的,安提戈涅的悲劇是,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別人。我受到啟發:這也許是悲劇的本質——盡管很簡單。感情用事的人相信事在人為,或者至少應該力爭做到,這種人是不可能理解這一點的。這正是存在的悲劇—普遮性的為難。」[美國喬伊斯·卡羅爾·奧茨短篇小說《在冰山裡》,見《當代美國短篇小說集》,上海譯文出版社]這是她為自己的小說《在冰山裡》所作的贅言,但它同樣可以成為對阿黛爾的闡釋。從某種意義上說,影片《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並沒有提供什麼新鮮的主題,這個安提戈涅式的故事無非是托馬斯·哈代的名言:「性格就是命運」的重述。然而,特呂弗的阿黛爾的獨特之處在於,她的悲劇是性格的悲劇,而她的性格卻是「虛假」的性格。和現實主義者哈代不同,作為一個現代主義的藝米家,在特呂弗那裡,性格並不是天性與教養、遺傳與環境所共同形成的一個難於更動的「定數」,而完全可能是一種虛構。

C. 阿黛爾·雨果的人物獨白

提起我的父親——維克多·雨果,世上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至於我,一個被朋友們稱做阿黛爾的平凡女子,恐怕就鮮為人知了。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故事,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將作為父親傳記的花絮,永遠而真實地存在。
那是個動盪的年代。美國南北戰爭已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大不列顛意識到南部聯盟的獨立已成定局,也參加到這場美國人的戰爭中來。因為這場戰爭,哈里法斯——加拿大諾斯。
科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城市,成為英美雙方爭奪的戰略要地。最終,英軍搶先一步將它佔領,派進了駐軍。我熱戀的情人——第16輕騎兵團的中尉阿爾伯特·皮尚,就是這批駐軍中的一員。我在法國家鄉的小鎮格絲日夜期盼著來自大西洋彼岸的消息,而等到的卻是日益深重的失望。他的信件越來越少,最後終於音訊全無。經過若干個孤枕難眠的夜晚,我再也受不了相思的煎熬,與家人不告而別,隻身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
當時的哈里法斯正被一群好戰的狂熱者掌握著,城市中到處是喧囂與騷動。離開家鄉靜謐的小鎮,突然置身於這座與戰爭只有一步之遙的土地,一股無法抵擋的恐懼與無助令我不寒而慄。然而想到我最親愛的人也在這片天空下,我的心又被巨大的快感充盈了。
見我孤身一人,好心的馬車夫——布萊恩先生,建議我去漢普酒店,他說那裡干凈、便宜,而且房東桑德拉太太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那裡最適合單身女士居住。他的話果然不錯,從見面起,我就對桑德拉太太產生了好感。她是一位高瘦、清爽的婦人,眼角微微下垂,這使她的面龐總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她麻利地接過我手中的皮箱,問我旅途是否辛苦,稱我為「我的孩子」。我暫時還不敢透露實情,只告訴她我從法國來,到這兒來找一位很久沒有聯系的表兄,他叫阿爾伯特·皮尚,是一位英國軍官。桑德拉太太沒多問什麼,但我想她一定猜到了我倆的關系。是啊,哪個女子會跋涉幾千里,隻身一人來尋找一個不相乾的人呢?第二天,我來到旅店附近的書店,我需要大量的紙。我將記錄下在這里的每一天每一刻,這將是我這段感情的憑證,這段經歷也將是我人生旅途中的重要一站。在書店門口,一個青年軍官與我擦肩而過,那瘦削挺拔的身材,那堅定有力的步伐,都那麼熟悉。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就是我親愛的阿爾伯特。我急急推開書店的門,向老闆詢問道:「剛才離去的是皮尚中尉嗎?」「是的,」跛腳老闆(後來我知道他叫韋斯里先生)很健談,「他剛來到這兒不久,但已很有聲譽了。不過,聽說他欠下了一些債務……」
回到旅店,桑德拉太太邀請我與她共進晚餐,因為她丈夫一會兒要去軍官俱樂部服務。我的心一動,「英國軍官也會去嗎?」「當然,」桑德拉先生一邊整理服裝一邊說,「這次聯歡就是以他們的名義搞的,是為了慶祝第16騎兵團的到來。」「這么說,我表兄也會在那兒。桑德拉先生,我能請您給他帶封信嗎?」「當然可以。」我急奔回房,匆匆寫下:「我親愛的,我們的分離讓我心痛欲絕,自你離開後,我日夜等待你的消息。現在我來了,我和你在海洋的同一邊,一切又會重新開始。愛你的阿黛爾。」
整個晚上,我的心都在懸浮著。我特意坐在靠近門邊的椅子上,這樣,即使在幫桑德拉太太做活兒時,也能時刻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桑德拉先生回來後會怎麼說呢?說阿爾伯特看到信後驚喜若狂?說不定,我親愛的阿爾伯特,知道我到來的消息後馬上就會迫不及待地跑來看我。幾次想到入神處,臉上情不自禁浮現出笑容,惹得桑德拉太太一再地問我是否太累了。
終於,桑德拉先生回來了,興奮地大談宴會多麼豐盛,樂隊如何出色。我終於忍耐不住,「那您見到我表兄了嗎?」
「哦,你說皮尚中尉?當然見到了。我從未見過像他這樣英俊的軍官,又那麼會講笑話……」
「我是說那封信。」
桑德拉先生遲疑了一下,我真怕他給忘了。謝天謝地,他說道:「他看了信,但他說他不想回信……」我的頭「嗡」地一下漲大了,似乎瞬間天空都坍塌了。連日來的猜疑終於得到了證實——現在的皮尚中尉已不是當初那個發誓要娶阿黛爾的阿爾伯特了,他違背了我們曾經的誓言。我的耳朵轟鳴著,桑德拉先生又說了什麼,我一句也沒聽清,巨大的失落與痛苦咬噬著我的心。我轉身沖上樓,趴在床上痛哭起來,我不遠千里尋到這里,難道就為了這更徹底的打擊嗎?
待我平靜下來,桑德拉太太才告訴我,阿爾伯特根本沒看信,他看了封皮就將它塞進口袋裡。狠心的人,他甚至不想知道我對他的思念。
當晚我做了噩夢,夢見自己掉進一片無邊的水泊中,接連而來的浪頭不斷將我壓入水底。我掙扎著鑽出水面,頭上卻像蒙著面紗,窒息、壓抑,看不到一絲光明……
事情已發展至此,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用一切手段實現我此行的目的——讓阿爾伯特回心轉意,進而和他結婚。我在日記中寫道:「在離開家千里外,我開始學慣用不同的方式對待生活。現在我可以習慣一切事情,但關於愛,我只有他一個。當感情的潮水再次把我推向他時,為了打動他,我願意做任何事。我會以溫柔的方式戰勝他,用溫柔的方式。」
同時,我寫信給已傷透心的父母,告訴他們我在這里的情況,請父親把我這兩個月的生活費寄來,哈里法斯的費用太昂貴了。
轉機很快就來了。這天中午,桑德拉太太急匆匆地敲開我的門,告訴我樓下有位年輕軍官要見我。哦,一定是阿爾伯特,他決定回到我身邊了?一時間,狂喜使我手足無措,既擔心發髻亂了,又惟恐衣服不得體,在鏡前照了又照,才匆匆奔下樓去。阿爾伯特正焦灼地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不停地擺弄著手裡的馬鞭,身上還穿著團隊制服,估計是臨時趕出來的。不過,這身裝束使他看起來更加英俊威武。
桑德拉太太見我下來,馬上找個借口出去了,並輕輕掩上房門。我疾步投入到他的懷抱中,用顫抖的手撫摩著他的臉,喃喃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阿爾伯特卻沒如我期待的那樣熱烈回應,他的身體仍是硬梆梆的,「你不能待在這里,在這個國家裡你什麼都沒有。」
「不,只要你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去。」
一絲譏諷的笑容從他臉上掠過,「那你偉大的父親怎麼說?我確信你沒有告訴他。」
「我們可以結婚,那樣我們就可以得到千萬法郎的財產,就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他突然煩躁地將我推開,「你父親瞧不起我,他永遠不會答應的。總之,我不是來求婚的,請你離開哈里法斯。」
「難道你不愛我了嗎?」我的聲音中已帶著乞求。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的心猛地抽緊了,似一記鋼鞭從心頭掠過。希望化做肥皂泡,正在逐漸消散。我徹底爆發了,歇斯底里地喊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去告訴你們長官,讓他們看你給我的信,告訴他們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把你從軍隊中開除出去……」憤怒與嫉恨使我變成了一個惡毒的小婦人,而這種孤注一擲恰恰徹底摧毀了我那基礎本不牢固的愛情。阿爾伯特用一種冰冷而陌生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那目光讓我心寒。我頓時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旦他走出門口,我將永遠地失去他了。我發瘋一般沖到他前面,將身體堵在門口,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鈔票塞到他手裡,「去還你的賭債。」這是我能挽留他的唯一手段了。阿爾伯特沒有拒絕,然而從那緊綳的嘴裡吐出的話語卻更加讓我心痛,「我接受了,不是禮物,是借款。」說完輕輕推開我,轉身走出門去,再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雖然阿爾伯特如此殘酷地對我,我卻無法讓自己停止去想他。我渴望見到他的身影,哪怕盼來的仍是冰冷的目光和言語。我整日在軍營附近游盪,不知疲倦,不知飢渴,似一隻潛伏的野獸,等待獵物出現。有幾次我彷彿見到了阿爾伯特的身影,然而急切地奔過去,看到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詫異的面孔。軍營里的人一定以為我瘋了。然而有一次,我千真萬確看到了阿爾伯特,絕對不是幻覺。他出了軍營,進了附近街區一幢豪華的住宅。我像一隻貓頭鷹蜷縮在房前的矮樹上,不安而急躁地等待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幕發生。屋裡燈火輝煌,我看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小姐迎上來,阿爾伯特熱切地擁住她,兩張唇迫不及待地貼在一起。讓我窒息的長吻結束後,阿爾伯特輕輕攬住小姐的腰,一如當日對我那樣溫柔,兩人相擁著走向通往卧室的樓梯......
「我再也沒有什麼嫉妒和自傲了,我已經遠遠地超離了驕傲。既然我不能擁有愛的微笑,那我就去接受痛苦的煎熬。我有愛的信仰,我不會只獻出我肉體,也不會只獻出我的靈魂。……我還年輕,但有時卻已感到了生命的秋天。」
天氣越來越冷了。哈里法斯的冬天真是可怕,棉絮樣的雪片鋪天蓋地飄撒而下,彷彿要蓋住世間一切的骯臟。我仍穿著來時的薄大衣,父親這月的匯款還沒到,而上月寄來的錢大部分都給了阿爾伯特,剩下的那部分扣除交給桑德拉太太的房租,已所剩無幾。我的紙又用完了,盡管天氣冷得逼人,我還是掙扎著走到韋斯里先生的書店。我可以不吃東西,但不能沒有紙。我需要用它傳遞我對阿爾伯特的思念,也要用它記載我的心路歷程。這已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韋斯里先生早已為我准備好兩卷我常用的紙,恐怕我是他有生以來接待的最古怪、最大宗的顧客了。我翻翻口袋裡那幾個可憐的硬幣,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有錢買那麼多了,只要一卷吧。」「沒關系,下次再給吧。」我道了謝,走出門去。一股冷風襲來,我的身體像紙片一樣顫抖起來,腳下的路突然變得像棉絮一樣柔軟。我覺得自己好像走在雲間一樣,飄飄欲升。終於,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上。
當我恢復知覺時,我已躺在漢普酒店自己的床上。桑德拉太太告訴我,是韋斯里先生將我送回來的,並說她已請醫生為我診斷過,是胸膜炎,需要加強營養,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心的桑德拉太太,肯定又是她為我支付了醫療費,但我現在卻無力回報她。
當晚,我用顫抖的手給父親寫了信:「親愛的父親,皮尚先生終於決定和我結婚了,但條件是他收到你們認可的信件。我又沒錢了,在這里每月沒有400法郎是不夠的......我的身體很好......」
半昏迷半清醒狀態中,我又開始重復那千篇一律的噩夢:我掉在水泊中,巨浪接連將我壓入水底,我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這期間,我一刻也沒有放鬆對阿爾伯特的感情攻勢。我買通他的貼身侍衛,在他的制服口袋裡塞進寫著各種字樣的紙條,有時是「記得想著我」,有時是「我為愛而瘋狂,你不能拋棄我」,也有時寫「沒有你我不是我自己」。總之,都是我最真實的情感。我想像著他見到這些字條時的情景,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亦或無可奈何?不管怎樣,我要像陰魂不散的幽靈一樣跟著他,讓他時刻感覺到我的存在。
父親很快寄來了700法郎和認可我們婚姻的信箋——「我,維克多·雨果,前法國貴族,同意我女兒阿黛爾與英國軍官皮尚先生結婚。」為了他的小女兒,父親放棄了他的原則和尊嚴,可這一切能換回他最愛的小女兒的幸福嗎?
當晚,我穿上桑德拉先生的黑色禮服,混進了軍官俱樂部。在二樓旋轉餐廳里,我見到了阿爾伯特,儒雅倜儻而彬彬有禮,和兩位穿晚禮服的女士有說有笑的。他抬頭看見了我,不禁一愣,與兩位女士低語了幾句,然後不動聲色地朝門外走去。我緊隨著他,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他停下來,冷冷地說:「你穿成這樣來監視我。」「正相反,我穿成這樣是不想讓你難堪。」我掏出父親的信,期待著他的欣喜如狂的擁抱。沒想到,他只粗粗瀏覽了一遍,就把信扔還給我,「我不能和你結婚。」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你說過只要有我父親的認可信,你就和我結婚。」
「可我現在變了。」
「不要忘了是你先追求我的,是你在我父親的晚會上摸我的手臂,又在走廊里吻我的......」
「你不要恐嚇我,」他輕蔑地瞥了我一眼,「之前和以後,我都有自由結識別的女性。」
「我們結婚後,你......也可以有自由,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阿爾伯特。」
「如果你真愛我,又不那麼自私,就不會逼我要你。你應該離開哈里法斯!」
不知何時,阿爾伯特已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呆立在濕冷的夜風中,絕望地品嘗著孤獨的滋味。
我已欠下父親大量的債,為了能在這個城市中繼續留下去,我不得不將謊言延續。「親愛的父母,我和皮尚中尉結婚了,婚禮將於星期六在哈里法斯的一個教堂舉行。因為我需要錢做嫁妝,我馬上需要500法郎做津貼。從現在起,我的地址為:那威斯科,哈里法斯,北街33號,皮尚太太收。信頭一定要寫皮尚太太。」
沒想到,做事循規蹈矩的父親竟然通過出版社為我的婚姻做了聲明,而這則聲明又輾轉到了阿爾伯特的上司手中。很快,我又收到父親的信,信中說他對我的欺騙行為感到失望,阿爾伯特已與他通過信,說他永遠不會同我結婚。我不知阿爾伯特為此事受了怎樣的懲罰,也不知他做了如何的保證來澄清事實,總之,我猜他對我一定恨之入骨。父親隨信附上600法郎,要我馬上回法國,因為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捧著信,我潸然淚下。可我能就這樣離開嗎?不,我寧願做不肖的女兒,也不能做愛情的弱者。只要他在這里,我就不能也無法離開。我的整個身心都牽掛著他。
為了讓阿爾伯特回心轉意,我用盡了一切辦法。我曾為他物色美貌的姑娘,親自送到他門上;我曾在腹部填上枕頭,騙他說我已有了他的孩子;我甚至曾求助於巫師,不惜花掉5000法郎,希冀藉助上天的力量重新贏得他的心。我想我已經快瘋了。我無視其他一切人和物,整個世界在我的眼中濃縮成一個目標:奪回阿爾伯特。
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我意料中的最壞的結局到底還是出現了:報上登出了阿爾伯特與艾格·約斯通的女兒安格絲小姐訂婚的消息。安格絲小姐,就是那晚在卧房中與阿爾伯特耳鬢廝磨的那位貴族小姐,她將取代我永遠地擁有我親愛的阿爾伯特了。我突然醒悟:愛情本是一顆晶瑩的水晶,完好時可以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而一旦破碎了,將難以再復合。第二天,我就以維克多·雨果的女兒的身份坐在了約斯通法官面前。我開門見山:「我想皮尚中尉不值得您的接納。」法官望著我,斑白的眉毛揚了揚,表明我的話已引起他的注意。
我將陳述繼續下去,「我認識他已經幾年了,他巴結我的家庭——您知道我父親的聲譽,他知道如何去誘惑天真的女孩。他是個偽君子,他根本不是牧師的兒子,他曾債台高築,由於償還不了,他只能選擇入獄或從軍......我們結了婚,他也曾簽婚約。」「有證明嗎?」「當地的報紙曾宣告我們的婚姻。」「那你為什麼還要做他的妻子?」「您以為每個人都能駕馭她的感情嗎?」我的聲音已近於尖叫,「而且......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的這一招終於奏效了。阿爾伯特與安格絲小姐的婚禮終於沒能如期舉行,關於「皮尚中尉」為人的傳言鬧得滿城風雨。不知是否為此,不久,他就隨政府遷到了巴巴多島。
我的目的達到了,但我卻感到一種發自心靈深處的空虛和疲憊。我費盡心機,又得到了什麼呢?親愛的人已離去,因為他而出現的籠罩於城市上空的光環也隨之消失了,這片土地在我的眼中又回復了它真實的面目:垃圾、暴力、疾病,到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我決定回法國,回到我年邁的父母身邊。
桑德拉太太為我的決定由衷地高興,她認為我連日來的奔波都是自找苦吃,而現在她的「可憐的孩子」終於幡然醒悟了。她邊幫我整理少得可憐的幾件家當,邊溫和地安慰我:「你真不應該為皮尚傷心,他以為自己是誰,不和你結婚?」「不,是我不想和他結婚,」到現在,我還在試圖維護我那可悲的虛榮心,「我覺得婚姻對女人來說是一種貶低,而且我還不想放棄『雨果小姐』的稱呼。」話雖如此,眼淚卻又掛滿兩腮。
「一個女孩靠父親施捨過日,4年後還帶著恨。這就像我,難以置信。一個女孩在河邊從舊世界到新世界與愛人重逢,這就是我的願望。」
雖已決定離開,卻無法說服自己的雙腳,它頑固地帶著我在這座城市裡游盪。只要還在這座城市裡,我就覺得我親愛的阿爾伯特仍陪伴在我身邊,在花間我能嗅到他的氣息,從雲中我能辨出他的影子。我踏遍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就是希冀能尋到他的足跡。我曾不止一次來到他住過的宅院,那裡已換了主人,惡狗撕爛我的衣衫,抓破我的腿腳,卻阻止不了我前往的慾望。因為,那裡的每一物都曾與他的肌膚相觸。
我隨旅船渡到了巴巴多厘島。我已身無分文,再也無法住旅館,累了就在公園或車站的長椅上蜷一會兒,餓了就去餐館撿些殘羹剩飯。我淪落成了一個徹底的乞丐,而且是個很可笑的乞丐。你想,曾經華麗的衣裙如今變成絲絲縷縷的破布,捲曲的長發粘滿樹葉和紙屑,目光呆滯,口中念著愛人的名字,千里尋愛,整日幽靈般在街上游盪。常有整群的小孩跟在我身後,叫著「瘋女人,瘋女人」,沖我吐唾沫、扔石塊、踩我的長裙。但我不但不惱怒,反倒向他們報以微笑,因為我的確是個瘋女人,是的,我承認,我也無話可說。
我無法掙脫愛的強大力量以及發自內心的情感,我只能追隨,期待那個曾經那樣深切地愛過我的男人回心轉意,希望他能記起我們之間那樣美好的回憶。可是沒有,這場戲,終究只是我一個人的孤寂的獨角戲。我愛的只是一個虛無的幻影。可那有什麼關系呢?哪怕是一個幻影,一個幻影也是好的啊!至少在我心裡,還保存著對愛的渴望與希冀,保存著那些昔日美好的記憶,那是愛的溫暖,幸福的源泉,為了他,我甘願付出一切,漂洋過海,萬水千山來與他相會,這種事,只有我能做到!
我覺得我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變化,似乎靈魂正在掙脫肉體的束縛,奮力向上升騰、升騰......有一天,我似乎見到了阿爾伯特,他仍穿著軍裝,英俊、威武。他一直跟著我,隨我穿過大街小巷,彷彿還叫了我的名字,聲音像我們初見時那樣溫柔。我卻無力回應他,我的雙腳的確已變成了超越意識支配的另一個整體,它不肯停下來讓我投入他的溫暖的懷抱。我多麼想停下來,激動地與他相擁,告訴他我是怎樣熱切地尋找他。可是我已經忘了我在尋找什麼,或者是我的潛意識里已將他當作一個不認識的人。我不想回應他,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托著疲憊而茫然的身軀繼續向前走去……奔走、尋找,已成為我今生永恆的理想,不經意間卻迷失了尋找的目標。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一條河,就是在我夢中出現多次的那個水泊。我的雙腳帶著我走向它,於是,我陷入了永遠的黑暗與無意識中......
以下所述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暈倒在巴巴多島的黑人區,一個叫巴阿的黑人婦女因為父親的聲譽收留了我。待我的身體有所好轉後,她護送我回到法國。父親將我安置在聖曼德醫院的獨立病房中,直至今日。
這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愛情。阿爾伯特,我至今無法將他忘懷。我說過,他是我今生唯一的戀人。從當年保留下來的日記中,我仍能找到他的影子;在夢中,我時常與他相會。我慶幸我們選擇了這樣一種獨特的方式,因為在那裡,我們永遠不會變老。

D. 電影《阿黛爾的生活》經典台詞摘抄和劇情簡介

電影《阿黛爾的生活》經典台詞摘抄和劇情簡介

《阿黛爾的生活》是由阿布戴·柯西胥執導,蕾雅·賽杜、阿黛爾·艾克阿切波洛斯主演的劇情片。該片於2013年10月9日在法國上映,10月25日在北美上映。下面我為大家帶來電影《阿黛爾的生活》經典台詞摘抄和劇情簡介,希望大家喜歡!

電影《阿黛爾的生活》經典台詞

1、我想注視他,而非取悅他。

2、藍色的開始和紅色的結束。

3、看起來像我,但又不是我。--------阿黛爾

4、You have my infinite tenderness all my life.

5、大象的鼻子是用來撿開心果的,沒必要彎腰;長頸鹿的脖子是用來看星星的,沒必要飛翔;變色龍的皮膚,綠色,藍色,粉色,白色是用來躲避動物,沒必要逃跑;詩人的詩歌是為了說所有這些還有成千上萬其他東西,沒必要懂。

電影《阿黛爾的生活》的劇情簡介:

故事主角是15歲女孩阿黛爾(阿黛爾·艾克薩勒霍布洛斯 Adèle Exarchopoulos 飾),她有一個帥氣的同學男友托馬斯(熱雷米·拉厄爾特 Jeremie Laheurte 飾),但托馬斯並沒能走進她的心。她在街頭意外遇到一個美麗的藍發女孩艾瑪(蕾雅·賽杜 Léa Seydoux 飾)後,第一次體驗到小鹿亂撞般的怦然心動。而當某晚阿黛爾忐忑不安的走進一家同志酒吧,發現艾瑪就在那兒等著她呢。女孩們的彼此靠近讓阿黛爾的青春期變得復雜起來…...

《阿黛爾的生活》改編自法國女作家朱莉·馬洛的情慾漫畫《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即英文片名),講述了女孩阿黛爾一段如火如荼的同性愛情。3個小時的片長長而不悶,充滿各種情趣元素,而在性愛內容上又驚人的大膽。影片最可貴之處,是沒有將同性戀做為熱點話題加以投機,而是以同性之愛作為承載,寄託人類最美好也最傷感的初戀情。

電影《阿黛爾的生活》影片評價:

該片幾乎亂真的女性情色戲的確令人印象深刻,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充滿激情、處理老道的愛情故事。(《好萊塢報道者》評)

憑借兩位女主驚艷的表演,影片女同戀情題材上開辟了新的領域;不過卧室戲份卻內涵豐富、意味深長,在感情和心理上都給人以觸動。(《每日銀幕》評)

《阿黛爾的'生活》真正的意義,不在愛情,不在女同,更不在性,而是那條看不見卻隱隱存在的階層鴻溝。影片中有真實且熟悉的校園生活,三個小時的影像記錄中,最忠實的,就在於看似漫不經心的對話。導演暗下省略語:愛好閱讀的普通女孩,與受藝術熏陶的拉拉之間,其實隔著一百個薩岡。《阿黛爾的生活》之所以能問鼎金棕櫚,入圍各家年度Top10,除了女孩愛情歷險的內心經歷,更是愛過之後的外部殘酷。與男人和吃醋無關,這些表面上的溫暖和迷戀,只不過是陽光下另一個美好的謊言罷了。(現代快報評)

不同於中式追憶青春,日式殘酷青春,美式炫耀青春,在法國導演這兒,青春是塗滿浪漫和激情的禁果,嘗過就很好,不因力有未盡而追悔,也不因物是人非而遺憾。阿黛爾跟艾瑪笑著寒暄,哭著離去,彷彿在璀璨中死去,又在涅槃中再生。返觀片名,一切最終都要服膺於生活:生活驅馳人們在固定的框范里周旋,並沒有施予太多僭越的可能。阿黛爾沒像原著那樣患上絕症,她只是把艾瑪洗褪了的藍穿在身上,在心底留下一簇藍色火焰,這是她的生命之光、慾念之火,曾渡她探入命中蜃景,證明在湮沒人海、庸碌一生以前,她曾努力活得豐盛。(南都周刊評)

其實整部電影看下來,感覺倒未必是在講同性情感,而是無關性別。對阿黛爾來說,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堅定的同性戀或異性戀,總是會被獨特的人所吸引,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所以她並不是喜歡女人,只是愛上了這個叫艾瑪的特別的女人。電影最後,她穿一身藍色裙子去參加艾瑪的畫展,她在空間里流連忘返,不禁讓人猜測,那時的她是否是在一幅幅畫作中尋找自己的影子。(網易娛樂評)

《阿黛爾的生活》從內容上來說,這個故事有著非常深刻而復雜的社會背景。除了北非移民在法國的生存狀態表達,該片還涉及當下法國同性婚姻合法化運動,以及青春少女的叛逆,愛情和成長的主題。其內涵足以讓影評人得出各種解讀。除此之外,該片在影像表達方面也有很多值得稱道的地方,尤其是該片的攝影,異常細膩生動。全片一半以上都是兩位主角的特寫,還有大段大段的超長鏡頭。好在兩位女孩長得並不難看,否則很難想像一張臉那麼長時間充斥在鏡頭前。(南方日報評)

《阿黛爾的生活》像是篇散文,而非記敘文。女孩人生最美好的那幾年,劈過腿、失過身、深愛過、攪過基,再用與舊愛短暫重逢、背身離開的做法,來終結一段念想,有遺憾卻也不失精彩。從這個角度來看,《阿黛爾的生活》講的不止是阿黛爾,所有女人都能從中或多或少找到自己的影子,片子的基調哀而不傷,這其實是一部關於女人的半生的情感紀錄片。(騰訊娛樂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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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你聽過最深情的一句話(詩)是什麼

我聽過的最深情的一句詩是「緊抱橋墩, 我在千尋之下等你,水來 我在水中等你,火來, 我在灰燼中等你。」這句詩是出自於洛夫的葬我於雪。這首詩裡面的靈感來源於尾生抱柱,尾生與女子相約於橋下,天下大雨 ,然而尾生抱著柱子,並不離開,最終被淹死。而這句詩還是被《大魚海棠》裡面的祝融,赤松子cp而走火。




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愛情是沒有界限的,所以我覺得這首詩充分表明了我的心情。我十分偏愛這首詩。

F. 一個我喜歡很久的女孩說 你好執著呀 我該怎麼辦😂

莫文蔚在《陰天》里唱:「開始總是分分鍾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再浪漫的愛情,也有退燒的一天。緣分走到盡頭,若能一別兩寬,自是對彼此都好。但感情,有時並不那麼容易拎得清。

愛意更濃的那方總要多吃一點苦。最折磨的,莫過於一人鐵定要走,一人卻強行挽留。

就像電影《阿黛爾·雨果的故事》里,阿黛爾決定漂洋過海去尋回自己的愛人,她在海邊憑風遠眺,一雙美眸燃燒著毀滅性的執拗,喃喃念著符咒一般的誓言:

「千山萬水,千山萬水,去和你相會,這樣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她拋下父母的寵愛,舍棄大文豪雨果女兒的身份,追隨愛人遠到美洲。但心上人平松卻避之如瘟疫。於他,跟阿黛爾的一場情緣不過逢場作戲,沒有多少真情投入,自然能從容抽身。

為了擺脫阿黛爾的糾纏,平松坦白自己花花公子的本色:

「在認識你之前我就有很多女人,認識你之後我仍然有很多女人,現在,我的女人只有更多。」

甚至苦口婆心勸阿黛爾要愛得無私:「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想他自由的。」

有時候我們像阿黛爾一樣不肯放手,並不是那個人多麼完美多麼適合我們,而是我們被自己的幻想跟執念困住。

承認自己愛錯人,承認執拗的愚蠢,是需要時間的。

熱戀時我們愛的通常不是戀人本身,而是理想化的變身,要是能看清對方的真實面目,將理想化粉碎,大多可以幡然醒悟,由不切實際的迷戀中醒來。

但阿黛爾卻是不肯醒來的那一個,她明明知道對方薄情膚淺不值得愛,還要硬塞給對方深情,她哭訴道:

「有時候一個人就是會那樣愛一個人,就算她鄙視他的一切。」

她的悲哀在於為自己設定一個真愛的偉大劇本,並且傾其所有去演繹這個悲劇。

她是大文豪雨果的女兒,終身活在父親的光環下,又一直希望擺脫。

姐姐新婚不久溺水身亡,愛姐姐如生命的丈夫選擇投水自盡追隨愛人。

這意外的死亡成就了又一則家族傳奇,並且是一段「死亡也無法將其阻隔」的愛情傳奇,姐姐的婚紗甚至被父親作為紀念品展示給來訪者。

這無疑深深刺激了阿黛爾,她希望與眾不同,希望受到關注,她十分痛苦且迷惘:「那我呢?我該幹些什麼?我再不能忍受看姐姐的衣服了!」

她幻想擁有轟轟烈烈的愛,渴望投入愛情來遮蔽自我的平庸。

無疑,阿黛爾是情深之人。她投入愛情,像孩子投入游戲般純粹,當愛情結束,她卻無法如孩子撂開手,既已興盡,便無留戀。

像阿黛爾這樣的人對愛情皆有過高的幻想,認定愛是極致的,是互相纏縛,同生共死,一旦沉淪便難以自拔。所以面對戀人的離棄,阿黛爾始終沉浸在「我們會一直一起直到死亡」的執念。

對這樣的人,甚至很難用功利性的觀點說服他們愛要「及時止損」。所以就算對方收回愛,阿黛爾仍要繼續愛,繼續付出:「就算你不愛我,請讓我愛你」。

阿黛爾跟平松在墓地的對話,是戀人分手的典型場景——還愛著的那方苦苦追問:

「你現在還愛我嗎?」

「我愛過你,阿黛爾。」

「你怎麼變了,你的一些信里曾提到過結婚,你想起來沒?」

「我的確考慮過娶你,但我已經不再考慮這事了。這到底有什麼不對的?」

平松早已拋棄昔日諾言,阿黛爾卻依然執著:「你可別忘了,那個想要我的人,是你!那個利用我父親的晚會借機碰我胳膊的,是你!我把我自己完全給了你,你就要好好保存我。」

她沉醉在美好的往事:「我真希望能回到我們在倫敦的那段日子,我悄悄溜進你的房間……」

幻想對方能夠念舊,重新愛上自己,整個世界在她眼中濃縮成一個目標:奪回平松。

一念執著,如自墮無間地獄,伴隨而來的是一系列瘋狂行徑:臆想、撒謊、跟蹤、乞求、報復……

她無所不用其極:為他物色美貌的姑娘,親自送到他門上;求助於巫師神棍,幻想用神秘的力量贏回他的心;在他的制服口袋塞進各種字樣的紙條,陰魂不散滲入他生活的一絲一縫……

G. 為什麼說伊莎貝爾·阿佳妮瘋狂的愛情也有一張散文詩的面孔

美得不可方物的阿佳妮,眼睛純得像淬煉出的藍寶石


她在上小學時愛上了業余戲劇表演。據她本人後來透露,最初的表演是讓自己壓抑的情緒得到發泄的一種途徑,誰都不知道青春少艾期,她演繹的一個個角色,是她最忠實的朋友。
1969年,14歲的阿佳妮利用暑假拍攝了銀幕處女作。16歲時,阿佳妮被法蘭西大劇院破格錄取。後來,她一邊上學一邊參加一些舞台劇和電視劇的演出。再後來,她考上了聞名遐邇的法蘭西喜劇院,演出了莫里哀的《太太學堂》等多部舞台劇。1974年,阿佳妮在影片《耳光》中的精彩表演征服眾人,斬獲表演姍娜獎。


19歲那年,她被法國新浪潮導演弗朗索瓦·特呂弗看中,出演《阿黛爾·雨果的故事》中雨果的女兒。那時,特呂弗這個劇本正因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出演而幾度擱淺,直到他在銀幕上看到了阿佳妮。他立刻給阿佳妮寫了封信,信中寫道:「除了讓·莫羅外,我從沒如此迫切地渴望把一張臉固定在膠片上。」隨後,他又給阿佳妮寫了第二封信,信中寫道:「單是你的面孔就能講述一個動人的故事……你甚至可以演一部沒有故事情節的電影……它將可以與任何一部故事片相媲美。」
憑《阿黛爾·雨果的故事》,阿佳妮一舉成名。
她的臉像車來車往太擁堵的馬路,隨時上演著沖突
在她之前,你並不知道關於瘋狂的愛情也有一張散文詩的面孔。
她獨一無二的戲劇性臉譜與性格,讓她游刃有餘地穿梭在各種難以拿捏的角色之間。
1981年,憑《著魔》(安德烈·祖拉斯基導演)與《四重奏》(詹姆斯·伊沃里導演)兩部片子同時入圍並最終封後的阿佳妮,一襲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色紗裙,活生生地將熱鬧的戛納紅毯走出了孤絕的意味。
《羅丹的情人》中,阿佳妮扮演女雕塑家卡米耶·克洛岱爾,一個生命最後30年在精神病院監禁中度過的女人。電影中,與羅丹分別後的卡米耶憑借著回憶,為羅丹塑了一個半身像。因為演得過於投入,很長一段時間,阿佳妮在角色中走不出來。
在39歲那年,阿佳妮挑戰了19歲的少女感。在一部史詩般的作品《瑪戈皇後》中,她不僅又一次刷新了顏值的巔峰,也刷新了一位傑出女演員的最佳狀態。她以精妙的表演讓這部162分鍾的歷史傳記片,在即使有著文化隔閡的觀眾眼裡也不至於冗長與沉悶。《瑪戈皇後》改編自大仲馬的小說,描繪了西方歷史上著名的慘案——「聖巴托羅繆之夜」,天主教和新教徒的廝殺。涵蓋了殺戮、戰爭、嫉妒、忍辱、抱負和原諒。阿佳妮在片中飾演的瑪格麗特,是法國歷史上非常有爭議的王後。她心地善良,卻因母親的私慾而嫁給了自己不愛的男人亨利國王,從而捲入了一場血腥的宮廷陰謀。在華服和杯盞之間,在血腥和屠殺之中,她找到了愛人的眼睛,卻又最終失去了他。在這樁歷史悲劇的尾聲,她抱著愛人的頭顱,決絕地走向去往異鄉的馬車的鏡頭是那麼令人心碎。她臉上同時出現的天真與狡黠,頑強與脆弱,孤獨與激情,冷漠與熱烈,在這部作品中達到了極致。
「這種事只有我能做到!」她和她的角色從未真正分開
這些年來,一些愛她的人和恨她的人,將她描述成一個屢屢被渣男拋棄、孤立無助的女子,這種傳言多少來自於她同樣曲折的感情生活。1976年,剛21歲的阿佳妮在拍攝《巴洛可》時與攝影師布魯諾·努坦相遇。從那時起,兩人就一直以伴侶關系生活在一起,而這位布魯諾·努坦正是《羅丹的情人》的導演。拍完《羅丹的情人》後,事業上高歌猛進的阿佳妮,並沒能收獲閃耀的愛情,努坦無法忍受她的光環一天比一天大過自己。原本純粹的關系,終變得暗淡無光,在為努坦生下一子後,阿佳妮等來的只是告別。
這段感情的結束,並沒讓阿佳妮對愛情喪失信心。很快,她遇到了與她同樣耀眼的人——獲獎專業戶、桂冠詩人之子、英國當代最著名男演員之一丹尼·戴·劉易斯。對表演的熱情讓這兩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題,在一起熱戀的六年,這兩顆天空中最耀眼的星,像所有情侶那樣,逛街、親吻、交談,那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美好時光。有一種說法是,兩人戀愛期間,均推掉了許多邀約,阿佳妮拒絕了《本能》和《不道德的交易》的片約,她還生下和劉易斯的兒子加布里埃爾·凱恩。可接踵而來的是劉易斯因生活觀念的不同而提出分手,並迅速與阿瑟·米勒的女兒墜入愛河並閃婚。六年的陪伴最終宣告完結。
在《阿黛爾·雨果的故事》那個著名的鏡頭里,阿佳妮睜大雙眼說著:「千山萬水,千山萬水,去和你相會,這種事只有我能做到!」她的目光穿透了山海,穿透了一切具象之物,直抵一個永恆的所在。這是阿黛爾·雨果,也是阿佳妮的人生基調。她和她的角色從未真正分開,就如同,她始終相信愛情,即使被生活所傷,依然愛著生活本身。
每個人都有裂縫,但那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1993年,陳凱歌憑《霸王別姬》在戛納捧回金棕櫚。當時,為他頒獎的正是阿佳妮。陳凱歌回憶那年的戛納電影節,對阿佳妮滿懷感念。「我記得上台是伊莎貝爾·阿佳妮給我頒獎,本來已經可以離開了,她卻一直陪同我,為我做法文翻譯。伊莎貝爾跟我說非常喜歡《霸王別姬》這個片子。我記得獲獎感言第一句話說完,阿佳妮給我翻譯後,全場就有掌聲。」
如果你認為陳凱歌的這段話,描述了一個做人非常周到妥帖的「好」人,一個情商超高的女人,那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阿佳妮個性強烈,容易生氣做事沖動。在劇組,她經常會因為控制不了脾氣而中止拍攝,甚至退出劇組。2000年,演出舞台劇《茶花女》時,她甚至插手劇本改編和導演屢次爭吵,成功地氣走了第一任導演。她還嫌戲服太重,要服裝師改,不能忍受把她的名字打成燈箱掛在劇場外面,以及因為不喜歡某個主持人就拒絕采訪……
1997年,阿佳妮擔任戛納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期間的橋段,留在了戛納歷史上那一長串被詬病的事例之列。比如佔用留給戛納市長的包廂,要求所有評審會成員一大早起床和她一起吃早飯,還要求人家和她吃一樣的食物等等。
1983年,阿佳妮主演的影片《殺人的夏天》(讓·貝克導演)入圍戛納主競賽單元,她在開幕紅毯上以手袋擋住面部、拒絕讓記者拍照,惹怒了老記們。這一毫無情商的舉動引發了在場記者的怨氣,在電影發布會召開時,他們將攝影機圍成一圈擺在地上,然後背著阿佳妮站立,以此表達抗議。而後來有人問到阿佳妮的初衷,她表示只是想讓大家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作品本身而不是她的身上。
也許你要問,這樣的阿佳妮怎麼會一次次得獎、始終是電影界的寵兒呢?答案是非常明顯的:業務能力太強,不得不服。文化程度不高的阿佳妮,一直會挑劇本,而且太會演戲,所以她的產量雖並不高,但卻幾乎沒有演過一部爛片。
因為她直來直去的性格,給合作對手和媒體留下了過去強勢的印象,但她某些時候的偏執,恰是她最可愛的地方。1997年,鞏俐作為評委會成員從戛納回國,盡管對這位主席的種種作為也有自己的議論,但她最後卻表示,那年的戛納她只交到一個好朋友,就是阿佳妮。話說回來,她對陳凱歌的無私幫助,也是因她對《霸王別姬》這部電影是真的喜歡。這與她一貫喜歡把注意力更多投注在作品上的堅持是一致的。
她也曾在感情失敗的時候口吐惡言,但當創傷平復之後,她卻比任何人都更能釋懷。被丹尼·戴·劉易斯劈腿後,有人曾問她,你覺得為愛受這么多苦值嗎?她的回答是:(這段感情)讓我學習了英文。愛不會讓人死,而是讓人渴望對自己了解得更多。


盡管兩次生子都沒能和孩子的父親走入婚姻的殿堂,盡管她一路走來情路都跌跌撞撞,但是阿佳妮絕對不會願意讓自己成為那個愛情中的受害者,一個悲劇性的人物形象。真實的阿佳妮比她在電影中扮演的復雜女性更為復雜,她有著更堅韌的生命力,她獨身,卻不孤獨。她說:「我過得很好,很愉快,生活充實,充滿激情,充滿好奇心。」這也許就是生活的真相。銀幕上的轟轟烈烈並不能指向永恆,正如伊莎貝爾·阿佳妮的法國前輩、女作家瑪格麗特·杜拉斯在《情人》一書中所言,「比起你年輕時的美麗容顏,我更愛你現在飽受摧殘的容顏」

H. 《阿黛爾.雨果》這部電影好看嗎

有一些電影,從聽說到期待到相遇到最終的喜愛,要經歷一段很長的時間。
對的時間,對的心情,對的電影。齒輪的契合,有的時候是需要緣分的。

如果沒有阿佳妮,我想我肯定不會喜歡這部電影——《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 一部女人為愛瘋狂的電影,一個放棄了尊嚴,離鄉背井,追求愛情的故事。
然而,在我看來,這絕不僅僅是一個愛情故事,更確切的地說,這是一個女人內心的掙扎與渴望,是一個人對於自身獨立性的不懈追求。

阿黛爾,雨果的小女兒。
她有一個偉大山峰一樣的父親,因此,她的名字前面,會出現另一個人的名字,永不磨滅。
麗奧,阿黛爾的姐姐。
19歲時死於溺水,深愛她的丈夫也隨之殉情。這是阿黛爾生命中另一座高峰,愛情的峰,千辛萬苦,卻無法翻越。
小小的阿黛爾,敏感的阿黛爾,想要被人愛的阿黛爾。她在這種巨大的傳奇式的陰影中迷失了自我。

姐姐死了,她成了家裡唯一的女兒。
愛,終於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是真實的么?
人們忘不了的是那個擁有完美愛情卻早早離去的麗奧。她的遺物——美麗的衣服,她的死亡——致命的沉溺糾纏著永遠的羨慕與嫉妒,統統變成了妹妹的夢魘。

阿黛爾,阿黛爾
是一個人的女兒,是一個不受寵愛的女兒。
就好像,可以隨時被抹去的痕跡。

她要確定自己,尋找自己

「這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年輕女孩子,漂洋過海,從老家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只為了跟她的愛人在一起,這我能辦到。」

這是她的宣言,是她對自己的力量的表現,而愛情,只是這旅程的載體。

漫長的,執著地追尋之後,她終於被自己瘋狂的無人回應的愛所吞噬。

於是,在遙遠的他鄉,當她與那個她愛的人擦肩而過時,卻再也認不出他了。

影片的最後,經歷了漫長的遺失靈魂的歲月後,她最終還是葬在了自己父親的身邊。

消失在歷史中的一段傳奇,只有遠遠觀望時,才會覺得美麗,也才會覺得不那麼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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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說說我喜歡的阿佳妮。

《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羅丹的情人》、《瑪戈皇後》。

三部電影,三個美麗又瘋狂的女人。

有人說阿佳妮是本色演員,出演的總是同類型的邊緣女人。

如果換個角度來看,也許,這樣的角色,除了阿佳妮,真的很少有人能夠勝任。

某次從北京坐夜車回太原,深夜看三聯周刊,其中一篇介紹一位去逝的著名攝影師。他有一個美麗到接近完美的姐姐,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瘋了。這對於攝影師來說是深入骨髓的記憶,於是,他終生追尋的主題就是美麗與瘋狂。

也許,這真的是一個永恆的命題。
而阿佳妮,就是被上帝派來詮釋這個命題的。

1974年,也就是《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開拍的前一年,特呂弗寫信給阿佳妮,說:「你是個不同凡響的女演員。除了讓娜·莫羅之外,我從沒如此迫切地渴望把一張臉固定在膠片上……」「單是你的面孔就能講述一個動人的故事,單是你的目光就能創造出戲劇性的氛圍。你甚至可以演一部沒有故事情節的電影,那就是一部關於你的紀錄片,它將可以與任何一部故事片相媲美。」

我想,這是一個導演能夠給演員最高的贊揚。
也是對阿佳妮的評價中,最極致的了。

I. 堅守信念雨果的例子

雨果下雨買葯,然後變成果子

J. 阿黛爾·雨果的故事的劇情簡介


這部1975年的影片根據法國文學巨匠維克多·雨果之女阿黛爾·雨果的經歷改編。為追求年輕的英國軍官平松,阿黛爾從法國跑到美洲,然而平松卻表現得十分冷漠。阿黛爾卻近乎「喪心病狂」地繼續愛著這個不再愛她的男人,最終在法國孤獨終老。
阿佳妮主演的成名作,她在片中飾演的阿黛兒是法國大文豪雨果的女兒,為了一心一意追求浪漫和不妥協的愛情而極力逃避家族姓氏帶來的巨大壓力,獨自遠渡重洋到英國去尋找她迷戀的英國軍人。但對方並沒有重視她的痴情,她在接連的沉重打擊下神經錯亂,最後只落得在收容院里度過餘生,下場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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