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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雷劈死的熊孩子電影

發布時間:2024-12-25 01:11:22

❶ 《月老祠》

引子

他,其實也很想要一場屬於自己的愛情,只是,來不及了。

            一

月老祠的大門尚未打開,門外已是人聲鼎沸,往來的男男女女臉上皆是緋紅的顏色,手裡拿著一段紅錦,懷著屬於自己的小心思,都想將它掛在月老祠後院的大槐樹上。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高高的圍牆上掠過,伴著晨霧落在後院里。這般好身手,看得坐在槐樹上的人眯起了雙眼,又拿起手中的酒壇灌了一大口,絲毫不理會那隻在他耳邊吵翻了天的小麻雀。

蘇雲湘快步走到那株槐樹下,皺著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紅錦,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腳尖一點,落在了槐樹的頂端,快速將紅錦系好以後,又伴著晨霧離開。

目睹全過程的槐顏咂咂嘴:好俊的輕功。

還沒等他放下抬起的頭,又有一道身影在剛才蘇雲湘站過的地方,將手中的紅錦系在了槐樹的最高處,比蘇雲湘還高了寸許,晨風吹起來人的衣袍,看的槐顏一愣一愣的,等他反應過來,那人早沒了蹤影。

月老祠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人影涌動,槐顏翻了個身睡了起來,迷迷糊糊間想著:明明是姑娘卻是一身黑,明明是個盜賊偏還一身白,莫不是他幾月不出門,捕頭都改黑袍,男子都穿白袍了?

京城內一片喧嘩,各路商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熱鬧的氣氛能感染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可此時六扇門內卻是一片寂靜,伴隨著一隻飛擲出窗外的茶杯,一聲怒吼響徹整個官衙:「蘇雲湘,你要是再抓不到天下第一盜,你這捕頭也別做了,直接回家種田去。」

蘇雲湘垂死掙扎:「憑什麼抓不到他我就要回家種田去,大人你這么厲害大可自己去抓。」

蘇常氣的吹鬍子瞪眼,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家女兒兼下屬居然頂撞他,勉強呼出一口濁氣,一巴掌拍在書案上:「逆女,你還敢問憑什麼?若不是你口出狂言,王府的夜明珠能被盜嗎?!」

蘇雲湘默然,等自家父親罵夠了才垂著頭走了出去。此事說來也怪她自己,年輕氣盛,求勝心切。口出狂言說要捉那天下第一盜,借了王府的夜明珠,可她不僅連那盜賊的衣角都沒有看到,還丟了夜明珠,好在王爺不在意,不然她都沒命活著了。

蘇雲湘走出六扇門,坐在酒樓上,以茶代酒,一杯接著一杯,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了解天下第一盜,只知道他非珍寶不出手,可他身手非比尋常,要捉拿他談何容易。蘇雲湘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杯茶。

早知道就那麼急功近利,說要捉什麼天下第一盜了。

君懷歸手裡端著一杯上好的酒,看著對面那個一身黑衣,臨窗而坐的女子,鄙夷的笑了一下,他收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誰要捉他呢,不曾想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他一口飲盡杯中酒,又看了一眼蘇雲湘,輕飄飄的下了樓。

天下第一女捕頭,真是有名無實,還想捉他,自不量力。

          二

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蘇雲湘敏銳的抬起頭,對面卻是空的。她站起來,不顧大街上人來人往,直接飛到對面酒樓,蘇雲湘眼睛眯起一條縫,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椅子還是熱的,不是她的錯覺,剛才的確有人看她。

躲在人群中的君懷歸輕聲一笑,有點意思,倒是小看她了,不過——也太沉不住氣了。

還是一個清晨,槐顏還沒有醒過來就感覺有人在踢他,揉了揉迷糊的雙眼向下一看,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女捕頭嗎。

蘇雲湘大力的踢了幾腳老槐樹後似是解了氣,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槐顏起先以為她是因為踢了他所以開心的笑了起來,結果等蘇雲湘站起來的時候,槐顏才發現,這個素來硬氣的姑娘是哭了。

槐顏一把抓住還在熟睡的小麻雀,小麻雀萬分不情願的告訴了他這幾天發生的事。

蘇雲湘,被退婚了。

槐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被退婚的確是挺難過的,何況又是一個女子,他思考了一會兒,終是走進了月老祠的大殿,沖那尊石像喊道:「月老,我找你有事。」

月老也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口氣差的很:「什麼事,漂亮的槐樹精。」

槐顏倒是不在意他揶揄的語氣,好看的嘴唇抿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那個天下第一女捕頭的姻緣如何。」分明是話里有話。

「緣分未到。」月老淡定的回了四個字。

槐顏搖了搖頭:說了和沒說一樣,都相識千年了,這老頭還是一點也不給面子。

知道月老不會再開口了,槐顏也不再多問,剛回到樹下,就看見蘇雲湘在他本體上刻字,他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臉,嘆了一口氣,好在化形的早,否則遇到蘇雲湘這般的人,他怕是不知道要長成什麼歪瓜裂棗的模樣了。

槐顏抬頭看了一眼,天已經完全大亮,蘇雲湘翻牆離開,走之前還看了一眼自己刻的字,像是無可奈何。

人生若只如初見,槐顏的手撫上自己的本體,笑得越發好看:倒是句好詩,可見這姑娘著實被傷了心。

還沒來得及爬上樹,又有一道身影落在院內,白衣白靴,可不就是騷包的天下第一大盜嗎。

君懷歸看了一眼蘇雲湘刻的字,一臉的不屑,他也聽說了這事,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有多少感情,不就是被退婚嗎,至於這么傷心哭的那麼難看嗎?躲在暗中的他差點被她的苦相醜死。

抽出匕首,唰唰在蘇雲湘刻字的一旁刻起了大字,槐顏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見化形的時機是多麼重要。

等君懷歸悠閑的離開,槐顏也不回樹上了,長袖一揮,一壇酒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小麻雀被酒的味道熏醒了,一下子沖到槐顏面前「啪」一下用翅膀打掉他手中的酒,酒壇碎成兩半,酒也流了一地。小麻雀一鳥臉的怒氣:「你知不知道你的千年大劫就要到了,不加緊修行也就算了,還如此貪杯,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的靈力衰弱!」

槐顏像是看不見小麻雀一般,蹲下去撿起一塊碎片:「可惜了,這可是你偷偷藏了好多年的酒。」

小麻雀愣了一下,怒吼一聲,飛回去查看自己的存貨去了。

槐顏笑得一臉狡黠,像極了一隻偷樂的狐狸。他當然知道酒會使他的靈力衰弱,他身為木靈,又在月老祠中化形,本身並無妖氣,倒隱隱有些仙氣,連月老都說他福澤深厚。

可清修多苦,哪有肆意的人生瀟灑,他活了少年,少年都是如此過來的,靈力早沒剩幾分了。

槐顏爬回到樹上,靜靜的吟起兩人合刻的詩: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他笑了笑,眼中似有一泓清泉流動,干凈純澈的眸子里盛滿了細碎的星辰,在清泉中映開了。

那兩個人,好像在一起也不錯。

                三

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蘇雲湘的閨房一片漆黑,偶爾有月光從未關嚴實的窗戶鑽進來,瀉了一地清輝。

蘇雲湘只著白色裡衣,手中的長劍泛著煞人的寒光,她眼色狠戾,面上冷酷,對施施然坐在她房中的人道:「什麼人?有何企圖?!」

君懷歸吃掉桌上擺放的最後一塊糕點,拍了拍手站起來道:「你不是要抓我嗎?怎麼,不認識我。」

蘇雲湘眼中的狠戾之色更是大盛,劍招狠絕,連聲音都帶上了切齒之意:「君懷歸,你找死!」

君懷歸見招拆招,縱是蘇雲湘長劍再快也快不過他那一張嘴:「姐姐真凶,難怪嫁不出去。」

蘇雲湘被氣的雙眼泛紅,出招更是奇快,伴隨著長劍插入肉體的聲音,君懷歸的左肩被蘇雲湘一劍對穿。

一滴滴汗珠從君懷歸的臉上落下來,他忘記他雖輕功卓越,武功不俗,可近身戰自是不如刀劍里拼出來的捕快,一張娃娃臉蒼白的嚇人,疼得直吸氣:「狠心的姐姐!」

蘇雲湘勉強回過神,看清了君懷歸的長相,愣了愣後抽出劍,惹得君懷歸又吸了一口冷氣,她滿屋子找止血葯,語氣也好不到哪去:「小小年紀不學好,誰叫你假扮天下第一大盜,還夜闖女子閨房。」

君懷歸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順桿子往上爬,一臉騙局被拆穿後的羞澀:「都怪我年紀小不懂事,姐姐別生氣。」

蘇雲湘也不再搭理他,撕掉他左肩上的衣袍,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葯,眼神專注,顯然是忘記了追究他怎麼進入防衛森嚴的六扇門。

真是蠢得只剩善良了,君懷歸在心裡想。

「咳咳,姐姐,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君懷歸紅著臉轉過頭,眼睛尷尬的不知道要向哪裡看。

蘇雲湘倒是沒什麼反應,白了一眼她眼中的小屁孩,直到替他包紮好才披上外袍,一臉淡定。

「為什麼冒充君懷歸。」蘇雲湘將染血的劍擦拭乾凈,看著君懷歸問。

「因為我就叫君懷歸呀。」君懷歸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包蜜餞,吃的津津有味。

蘇雲湘皺起眉,不理會他的回答,也不能怪蘇雲湘不相信他,他那張娃娃臉看起來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無知少年。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將那個還在吃零嘴的少年提起來,摟著從窗口飛出,直至出了六扇門。

「以後到別處淘氣去。」蘇雲湘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飛離,甩了甩微麻的手臂,心裡想——這小子還挺沉的。

君懷歸一口氣吃掉手上的一包蜜餞才開始往前走,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摸了摸下巴——來而不往非禮也。看在她那麼蠢他還吃了她糕點的份上,他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於是乎,蘇雲湘第二日一大早就聽說自己前未婚夫家裡被盜了,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剩下。在看到堂上那一張字條,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個熊孩子,那般好的身手,卻盡幹些淘氣包幼稚極了的事。

字條上寫著:君懷歸把你家的東西都扔茅廁了。上面還畫了一隻燒雞。

槐顏在月老祠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又偷偷喝了一壇酒,惹得小麻雀叫罵,直道以後再也不告訴他那些破事了。

                        四

月老祠里的人來了又去,槐顏吃了又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雲湘又踏進月老祠了。

槐顏打了一個飽嗝——終於來了。

他都等了好久了,可惜他是樹靈,不能離開自己的本體,不然他也不必因為要聽故事而受小麻雀的威脅。

他都好久不曾喝過酒了!

盯著那株槐樹半響,蘇雲湘確定自己當時並沒有刻下一句,可又想不出來會有誰刻下。沉思了一會兒,她又提劍在槐樹上刻起來——金風玉露一相逢。

槐顏看了一眼,差點從樹上摔下去,拍了拍胸口:這詩的跨度也太大了。這么快就情傷癒合了?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女捕頭,其所思所想非一般的妖所能及,連他這個千年老妖都猜不透。

眼望蘇雲湘還想刻下一句,槐顏趕忙捏了一個決,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蘇雲湘來不及回頭便提劍飛身離去,要是別人看見她一個捕頭在月老祠的樹上刻字,她真的就可以直接回家種田了。

槐顏剛摸上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君懷歸就出現了,如此短的時間,顯而易見是一直跟著蘇雲湘的,以蘇雲湘的身手居然沒有發現,倒是難得。

掏出匕首,君懷歸面無表情的刻起字來,剛露出雲層的太陽照在他的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細碎的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好詩,果然盜賊和捕快才是最般配的。

「蘇雲湘,天下第一盜呢?!」蘇常扯著嗓子,鬍子一抖一抖的,顯然是氣的不輕。

「不知道。」蘇雲湘依舊冷著臉頂嘴,心裡卻是一片苦澀,她自在六扇門任職以來,第一次輸的如此沒有任何臉面可言。

蘇常伸出一隻手,指著蘇雲湘,剛說出一個字:「你……」就被別人打斷。

「我就是君懷歸,總捕頭找我有何事呀?」君懷歸手裡拿著一個雞腿,啃的滿嘴油亮亮的,眨著大眼睛從外面走進來,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般悠閑自在。

蘇常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蘇雲湘卻一把拉過君懷歸,秀氣的臉上滿是焦急:「你來干什麼!?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個淘氣包!」

「雲湘,這是誰?不知道私闖六扇門會被當場誅殺嗎?」蘇常眉頭皺的死緊,看了一眼蘇雲湘,又看了一眼君懷歸,眼中閃著計較。

「這是……」蘇雲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她也不是和他很熟,只知道他是一個假扮君懷歸的淘氣的小孩子。

「我是姐姐的情人,很早以前就認識姐姐了。」君懷歸吃掉雞腿,骨頭就隨意的丟在了地上,一臉天真的看著蘇常。

蘇雲湘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驚訝程度不亞於自己的父親。

「不然我幹嘛冒死來六扇門?」這話被君懷歸說的可憐兮兮的,他還伸手拉了拉蘇雲湘的衣袖。

「你給我去死!」蘇雲湘追著君懷歸滿屋子跑,倒是君懷歸一下都沒有還手,抱著頭跳上跳下,彷彿不會武功一般笨拙。

蘇常一臉痛心疾首:「蘇雲湘!這么小的孩子,你居然……居然下得去手,你還有沒有為人公僕的良心!」

君懷歸轉過頭回答:「岳父大人,我都十八了,比姐姐小兩歲,算不上嫩草了。」

蘇雲湘已覺生無可戀。

                五

蘇雲湘氣沉丹田,身形移動的極快,簌簌的樹葉聲驚起了這片林子的飛禽。

君懷歸嘴裡含著一塊飴糖,手裡提著一隻燒雞,緊緊的跟在蘇雲湘身後,得空還在蘇雲湘身旁繞一周。

蘇雲湘面色漲紅,顯然被氣的不輕,落在一棵樹的樹杈上,咬牙切齒:「你到底為什麼要跟著我!」

君懷歸勉強吞下還未完全融化的飴糖,一臉認真:「因為我要娶姐姐回家呀!」

蘇雲湘氣極,飛過去一掌……搶過他手中的燒雞落在一條小溪旁,席地而坐,撕下一隻雞腿吃起來:「你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君懷歸乖乖的盤腿坐在蘇雲湘對面,用手撐著臉等蘇雲湘開口。

蘇雲湘垂著眼簾盯著自己手中的燒雞,努力不去看對面那張俊俏的娃娃臉:「你說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好身手,長的也……好看,雖不了解你的家世,想必也不會差,你何苦與我一個被退婚的糾纏。」

君懷歸難得沉下臉:「我是真的喜歡姐姐!」

蘇雲湘默默的吃雞腿,她就知道她和他說不清楚。

君懷歸一點點挪到蘇雲湘身邊,在她耳邊呵氣:「姐姐,為什麼你一直不相信我是天下第一盜?」

蘇雲湘不自在的向後挪了一下:「因為你……就是個小屁孩。」

君懷歸繼續往蘇雲湘身上靠:「這么說,姐姐是大屁孩咯。」

聽聞此言的蘇雲湘一噴,咳的驚天東西,偏君懷歸還一個勁兒的向前靠來,她站起來不禁向後退去,溪邊的石塊光滑的很,她身體一歪就向溪中倒去。

君懷歸驚呼:「姐姐!」

……

蘇雲湘一臉復雜的看著在水中撲騰的君懷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燒雞,最終扔下燒雞踏著水面將水中的人提了出來。

「真是蠢,白白浪費了那般好身手。」蘇雲湘邊斥責君懷歸邊讓他脫了濕衣服,在河邊生了一堆火,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扔給他,弄得君懷歸也是一臉復雜。

「我是擔心姐姐,這叫關心則亂。」君懷歸紅著臉反駁,將蘇雲湘扔過來的衣服又披在了她身上,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又伸出的手:「姐姐,你是姑娘,怎麼能把衣服給我。」

蘇雲湘乾脆穿好外袍,一臉不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君懷歸光著身子坐在火堆旁,雪白的肌膚泛起不正常的紅:「姐姐,你是朝廷的人。」

蘇雲湘懶得理他。

回城的路上,君懷歸咳了一路,蘇雲湘這次直接將自己的衣服裹在了他身上:「小孩子,就愛逞強,也不看看自己這小身板。」

君懷歸:「……」

                    六

蘇雲湘的閨房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葯味兒,葯味兒中又夾雜著一絲甜氣,伴隨著陣陣咳嗽聲飄在六扇門里。

「喝葯。」蘇雲湘將一隻黑乎乎的葯碗遞給了坐在她床上的君懷歸,從她不善的眼神中可見她心情不是很好。

君懷歸捧著碗,泫然欲滴:「姐姐,太苦了。」

「姐姐不苦。」蘇雲湘不為所動。

這葯碗從昨天就熬好了,就因為他嫌苦死活都不肯喝,她半夜上街給他買蜜餞,結果他吃了一晚上蜜餞愣是一口葯也沒喝。

這葯碗要是再熱下去,怕是只得剩渣了。

「姐姐……」君懷歸開始耍賴:「我沒病,身體好著呢。」

「沒病是吧。」蘇雲湘笑得極其喜慶,從君懷歸手裡拿過葯碗,掀起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趕緊給我起來,該去哪兒去哪兒,別賴在這兒。」

君懷歸扯過被子,又拿起葯碗一臉視死如歸的一口氣喝了個干凈:「姐姐,我喝了,我生病了,你別趕我走。」

蘇雲湘將空碗放在一旁,替他掖了掖被角,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嘆了口氣:「你何必賴在這兒呢?我不知你身份,不知你來歷,你知道我是捕快,再這樣下去,會被逼瘋的。」

君懷歸躺了下去,將頭朝里,閉起了眼睛:「姐姐,我睡一會兒。」

蘇雲湘又嘆了口氣,拿著空碗走出去了。

聽見關門聲,閉著眼睛的君懷歸又睜開了眼,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盜,自幼習武,師承盜聖,什麼沒見過,怎麼就栽在了一個女扮男裝的捕快身上?他深吸一口氣,將被子拉過頭頂,被子上的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突然就笑出了聲。

這樣也挺好,像是有了一個家,他想。

君懷歸一睡就是幾個時辰,蘇雲湘默默的接受了前來送晚飯的師兄的白眼,她真的對那個小孩子沒有什麼企圖呀!為什麼大家都用看禽獸的眼神看她。

夕陽昏黃的光灑在青石板上,她走在這樣的青石板上,身上也被鍍上了一層光,抬眼看去,竟像是從畫中而來。

她將食盒放在桌上,走進去里間叫那個還在熟睡的人。

君懷歸抱著被子睡的正熟,左臉上還有一片紅印子,小巧的嘴唇嘟起,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

蘇雲湘拍了拍他的臉:「淘氣鬼,起床吃飯了。」

君懷歸翻了個身,掙扎著坐了起來,一臉不高興。

看到他這幅樣子,蘇雲湘倒是笑了起來:「還說不是小孩子,吃葯怕苦,天天吃糖,現在居然還賴床。」

君懷歸瞪了她一眼:「姐姐。」

蘇雲湘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不容易等君懷歸收拾妥當,兩人吃完已經快涼掉的飯菜,蘇雲湘正准備開口趕人,君懷歸倒是先開口了:「姐姐,我們去月老祠吧。」

「沒人攔你,要去自己去。」蘇雲湘邊收拾碗筷邊回答。

「不,我要姐姐陪我去。」君懷歸拉著蘇雲湘的袖子不放,又開始耍賴了。

蘇雲湘黑著臉,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萬分無奈的答應了。

                      七

槐顏以萬年不變的姿勢坐在槐樹上,和小麻雀一起看著院子里的兩個人東張西望。

時間果然才是最好的月老,大殿內的小氣的那個老頭可以回天庭思過了,槐顏萬分感概。

蘇雲湘借著月光看著那樹身上又被添上的詩句,莫名的不爽,到底是誰那麼缺德,每次都搶她的詩。

抽出身側的長劍,又刻了起來:燕子不歸春事晚。

槐顏看了一眼,沉吟片刻:有些愁思呀。

眼見她劍鋒一轉又要刻起下一句,君懷歸連忙掏出匕首,挑開蘇雲湘的劍端,自己刻了起來:一汀煙雨杏花寒。

槐顏繼續沉吟,現在的盜賊都這般才華橫溢了嗎?現在的捕快都這般文武雙全了呀!

蘇雲湘仔細對比了一下樹上的痕跡,沉著臉又刻了一句:君子愛財。

槐顏默默抬頭看天——有人要遭殃了!

君懷歸依舊笑著刻了一句:取之有道。

「啪」一聲,毫無防備君懷歸就被蘇雲湘一掌拍在肩上,故意壓低的聲音充斥著怒氣:「為什麼搶我的詩?!」

君懷歸揉著被拍的生疼的肩,委屈的小聲道:「我以為姐姐想不起來下一句了。」

蘇雲湘氣的臉色泛黑:「說,你什麼時候跟著我的。」

君懷歸拉著蘇雲湘的手搖個不停:「就是姐姐說要抓我的時候。」

「我叫你說實話!」蘇雲湘一腳踢了過去,還沒等她踢到君懷歸,月老祠的院門就被打開了。六扇門的眾人持著火把,整個月老祠的後院亮如白晝,蘇常從人群後走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爹……」蘇雲湘剛開口就被蘇常打斷:「湘兒,天下第一盜就在你身邊,速速將他緝拿歸案。」

蘇雲湘皺著眉搖了搖頭:「不是他,爹,你弄錯了。」

蘇常冷笑一聲,似是知道她會這般回答,一揮手,月老祠房檐上的弓箭手就齊刷刷的對准了兩人,師兄在一旁勸道:「師父,師妹還在……」

蘇常依舊冷著一張臉,沒有半分松動:「放心,以她的身手,死不了。」大袖一揮道:「放箭!」

蘇雲湘條件反射的將君懷歸拉倒自己身後,手挽劍花,揮開密集的箭雨。君懷歸哭笑不得的拉過她,自己擋在了前面。

見此一幕,蘇常更是氣的冷笑連連,抽出站在一旁徒弟的刀就向君懷歸擲去。大刀隨箭雨而來,可忙著替蘇雲湘擋箭雨的君懷歸絲毫未察覺,蘇雲湘覺得她這輩子的反應都沒有這么快過。

那把刀,直接從她的胸口穿過,她話都來不及說就斷了氣。

君懷歸揮開最後一波箭雨,接住她依舊溫熱的身體,臉是麻木的,眼睛是血紅的,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忘了要該怎麼反應,連六扇門的人都停了下來,一片寂靜。

眼見蘇常又要開口下令,槐顏趕緊伸出手施法,這次小麻雀難得沒有怒吼,聲音里壓抑著悲傷:「你靈力本就不足了,逆天改命,你會死的。」

槐顏一笑,似三月春風,他說:「我知道。」

                    尾

「姐姐,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君懷歸追著蘇雲湘問。

「等你不叫我姐姐的時候。」蘇雲湘一身輕功施到了極致,卻還是甩不掉後面聒噪的人。

「娘子。」君懷歸茅塞頓開,原來這么容易。

這時候,沒有捕快,沒有盜賊,只有兩個浪跡江湖的俠客。

天空中的槐顏笑了,有情人本該終成眷屬。

小麻雀問他值不值,他沒有回答它,他心裡知道答案,一個人清修了千年,涉足在這浮世紅塵中,愛上的不過是一場別人的愛情,他覺得很值得。

槐顏漸漸變得虛無,連意識都隨風而散,怕是等到下一個陌上花開日,連那隻最疼他的小麻雀都會忘了他吧,畢竟,它連自己有多少壇酒都記不清。

唯一有一點遺憾,連月老都幫不了他,他再沒有機會體會一場屬於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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